水虞月步上车辇时,看到车内端坐的张良时,差点吓得从车座上翻滚下去,幸好张良及时出手,拉了她一把。
手劲过大的缘故,水虞月紧贴到张良的鼻前,即使隔着面纱,呼吸的纠缠也没有受丝毫影响,两张脸就要合成一张了。空气中充满了不一样的气氛,蔓延在小小的车辇内。
水虞月一把推开张良,随手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中。张良也不管不顾,咽了下去。
“怎么?既想要毒死人,又随身带着解药吗?”张良戏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依旧没有温度。
秀眉一皱,偏头看着他,“你知道了?”
张良轻轻拍了拍锦衣的下摆,漫不经心地答道:“只怕汉军中只有我不知道吧?怎么,姑娘想毒死的只有张某人?”
水虞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陪你一道。”
“什么?你也要去?”
张良这个人,说话办事一向讲究策略和艺术。就像他给刘邦进谏,从来不会直抒胸臆,从来都是拐弯抹角。有些话,他点到为止。
而这次选择陪她同去,她可不信他是为了什么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张良没有接话,倾身到车辇外,挥手示意启程。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见他重新坐到座位上,水虞月侧身面向他,想要问个明白。
张良这样的人,哪里是你想问话就能问出来的?他也侧着身子,问道:“那先请问姑娘,为何周身布毒,还以纱巾遮面?”
水虞月面色又是一沉,就如那晚的冷漠一样,她很少有这样的表情,而张良却已见了两次,“怎么,良兄也想看看我面纱下的容貌吗?曾经也有人想看我面纱下是怎生模样,你猜他们后来如何了?”
“你杀了他们?”张良微一挑眉。
“良兄,我在你心中竟如此恶毒么?医者父母心,我也算医者,怎能做出这样不仁不义之事来?我只是让他们再无法制造出生命而已…良兄可懂了吗?”她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在意她的做法让旁人忍受多大的痛苦。
张良面色微微一震,语气中的寒意增加数分,“姑娘如此狠毒,难道不知这样比杀了他们更狠吗?”
“我只在面纱上下了让人绝代的药粉,良兄可曾想为何别的地方不是这样的毒呢?一心想看我容貌的,在我看来都是无耻之徒。我不过是想让他们受到惩罚,以后不再伤害其他女子。”说到后来,水虞月的声音也冷下来,和张良相比也暖不上几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或许是水虞月说的话有些重,又或许张良不知该回些什么。
良久。张良开了口。
“姑娘多心,想我张良也不是善良之辈,我只是劝姑娘几分,万事留有余地的好。”他不是善良之人,也不在乎旁人受了多少伤害。他只是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子本不是恶毒之人,到底什么改变了当初那个总是眉开眼笑的小姑娘?
水虞月愣了片刻,随后退开一步,看向窗外,喃喃道:“若你知晓我从小生活的环境,知晓我经历了什么,你便不会用狠毒来形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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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