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11 你妹的李家
宗政司棋赶到村头东来和关莲莲的家时,关莲莲正哭着收拾东西。
西门罄见宗政司棋来了,便与她说了发生的事情。
他在这附近的老木匠那里当学徒,离东来家很近,有时候中午不回家便在这里吃饭。
今日关莲莲哭着来找他,说东来在城里打伤了人被收押了,现在还不知晓情况,他正准备和关莲莲去城里看看。
那消息是与东来一同去城里的人带回来的,说东来在那城里打伤了人,差点将人给打死了,且对方还是个大户,将他给关了。
宗政司棋忙与倾修传信,他还在城中。
谁知道倾修只回了宗政司棋一句话:东来合该有此一劫,但性命无恙!
那货居然还安安心心地在大街上摆摊算命!
“死倾修!”
宗政司棋咒骂了一声,这倾修还真是当神棍当上瘾了。
宗政司棋是天尊,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但是她这天尊却从来没干过一天天尊该干的工作,从来不管别人的命运,东来的命运如何,她不想干预,但倾修可以测算到,若是他说无恙,便一定是无恙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以一个凡人的手段将东来救出来。
当天,宗政司棋便和家里的几个男人一道去了城里,只剩下了关猛和冥夜看家,关莲莲也将她的孩子带到了宗政司棋家里去看着。
所谓的城,其实就是镇而已。
到了城中,天已经黑了,宗政司棋找到了倾修,他已经找好了地方的地方,将宗政司棋等人接过去。
看着倾修找到的那处无人的四合院,似乎经常有人居住,但除了倾修,再无别人。
小笼包和大笼包作为家中现在的长子也跟来了(关小花不算!),小笼包贼溜溜地看着那四合院,与倾修悄悄地道:“倾修爹爹,这里是不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倾修摇头道:“这本是一处富豪的别院,那富豪几年前家道中落,此处被遗忘了,算是无主之物了,我中午时常来此小憩。”
他大摇大摆地进了屋,点了灯,俨然将这里当成他的临时落脚点了。
众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全都进屋。
“倾修,怎么回事?”
一进屋,宗政司棋便问道。
倾修摇摇头,“东来伤的人是这镇上的首富,今天东来挑果子到街上卖,那扁担不小心就撞到了那首富,他大发雷霆,磕破了皮,见了血,便将东来给抓了,现在东来就在他府里关着的。”
听罢,宗政司棋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可恶!”
关莲莲更担心了,拽拽宗政司棋的衣袖。
她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了不得的人物,虽然她已经退隐,不插手别人的命运,但她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将东来给救出来的。
商议下来,宗政司棋决定明天再去要人,她可不信那大户还敢真将东来怎样!
她让众人在此安顿了,便要去那大户的家中瞧瞧,探探情况,看东来是不是受苦了。
一听她要去,所有人都争着要去,于是,雷豹龙灏西门罄噬天墨梵白夙都跟着去了,叫关莲莲倾修和大笼包小笼包在此处等消息。
那首富也姓李,还是那李槐的远房亲戚,每次李槐说起他那首富,就底气十足,好似是他儿子似的光宗耀祖!不过最近李舒得了探花郎,那首富跑李槐家倒是很勤快的。
几人趁夜摸到了李府,便直接寻到了关押东来的地方,还好,他只是被关押着,身上没伤没痛,正躺在一张破床上呼呼大睡,大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这床,可比他小时候睡的好多了。
宗政司棋便放心下来,看来那首富李家人另有目标,并没有为难东来。
或许,跟那李舒有关。
宗政司棋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几人又摸到了那首富李三水住的院落里。
见那里如今还是灯火通明,还有丫鬟进进出出地端菜送水,似乎是在宴请宾客。
那宾客就一个,李舒。
“世伯,今日之事,还要劳烦您老亲自出动,晚辈真是无以为报。”
李舒的声音传来,见他正端着一杯酒,敬另外一个肥胖的男人。
那脑满肥肠的男人,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就是那李三水无疑了,带着一脸谄媚的笑,与那李舒说话。
“哪里哪里,今日出门背了,让扁担给撞破了头,那李东来真是该死,但看在你的份上,我便也不计较了。”他又道:“想世侄你待人如此宽厚,那郑家人要是再不识抬举,果真就是天怨人怒了。”
“世伯说的哪里话,来,晚辈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一杯酒,又听那李三水道:“放心,世伯知道你心醉于美人,这恶人,便由我来当吧,明日我便跺了那李东来的手,叫他成废人,你再这么一求情,我就放了那李东来,保准那郑家人感激涕零,到时候,自然是美人在怀了……”
“妈的!”
龙灏一声咒骂,就欲冲出去搅合一场,宗政司棋忙拉了他,几人一起悄悄地遁出了李府。
李叔和李三水的目标果然是关莲莲,想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没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便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
小笼包蹦跶着去开了门,便看见那李舒站在门口。
宗政司棋出了门去,那李舒一脸急切地道:“郑大婶,我昨日听说了东来的事情,连夜进了城了,那李三水与晚辈还有些交情,晚辈定会——”
“不用。”
宗政司棋一招手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自会想办法。”
说着,便看了不看李舒那瞬间就变了的脸色,秃自出门,往李府的方向去了,身后还跟着她的众多男人。
西门罄冷冷地看了一眼李舒,转头就去,白夙也冷冷地看了一眼,随后跟上,龙灏和雷豹则直接一脸盛怒,闷哼一声,噬天看也没看李舒,直接追随着几人的步伐而去。
最后出来的是倾修和关莲莲,关莲莲似乎并不知晓李舒在此,急匆匆地跟着众人走了,倾修还是那一脸如浴春风的笑意,在他一脸沟壑的脸上,也能看出几许仙气。
还是小笼包有义气,拉拉那李舒:“李舒哥哥,咱们一起去救东来哥哥吧。”
李舒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原先的想法很是简单,让李三水借机将李东来给扣押了,李三水财大势大,在这镇上那是绝对的霸主,郑家人虽然人多,但是李府的人更多,郑家人奈何不得,到时候,自己再以正义的形象出场,将李东来救出来,郑家人必定会感激涕零,那关莲莲自然就是他的了,必要的时候,为了加大筹码,他甚至可以废了李东来。
李东来一废,郑家人自然是不肯将关莲莲继续跟着他了。
他想不到,郑家人除了来求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真的是凭这几个人,硬闯李府?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李府去了,宗政司棋倒不担心东来的安全了,大笼包昨晚在那里守了一夜,那李三水想动东来也难。
一行人到那大门口,守门的大汉一看这阵势,就是来砸场子的,立马招呼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出来。
宗政司棋冷冷地看着那几人,“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这么大的阵仗,那当家的人自然是要出来的,李三水出来的时候,李舒已经赶到了,看着剑拔弩张的阵势,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立马奔到李府门口,对那李三水道:“三水世伯,那便是郑家大婶,昨日他的女婿东来不小心伤了您,被您给抓了,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
那李三水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宗政司棋,还装作为难的样子思考了一番。
宗政司棋和一行人冷冷地看着那两人狼狈为奸演着双簧,却是不语。
没一会儿,那李三水装作是很为难的模样,又对宗政司棋等人恶狠狠地道:“看在我大侄子的份上,我就饶了那臭小子一命!”
李舒装作了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来提醒宗政司棋道:“放心吧,郑大婶,东来一定会没事的。”
宗政司棋闷哼一声,不见回答,倒是他身边的龙灏突然暴起,猛然冲了出去,竟然直接冲翻了几个彪形大汉,直奔李三水。
与此同时,宗政司棋等人也‘呼啦’一声,追了上去。
那李三水看见龙灏冲上来,身边的大汉们完全就不经事,下意识地要躲,但那肥胖的身体哪有这么灵活,只觉脖子一凉,一把菜刀就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双绝对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有着比野兽更桀骜的兽性,那目光只是一撇,但足以让他凉透骨髓,那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一双眼。
龙灏飞速地退到了他的身后,明晃晃的菜刀依旧是横在李三水的脖子上,对着那众人厉声道:“再动一下,老子就要了这老头的命!”
狂暴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街面。
那菜刀可不是水货,李三水的脖子上已经出了一道血线,血渗出来,正往那衣袖里渗去,那刀再前进一分,李三水的命可就没了。
那众多的大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进该退,那李三水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形,早就吓得一裤裆屎尿,颠声道:“退、都给老爷我退下。”
那众人的大汉果真是唯唯诺诺地退开了。
龙灏和雷豹两人挟持着那李三水,白夙看看那府中,厉声道:“把东来带出来。”
“快、快把那小子带出来啊——”
李三水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白夙叫做什么便是什么了,几个大汉退入了府中,其余的仍然是虎视眈眈地围了众人的周围。
李舒便在那其中,他是书生,何时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是吓得脸色惨白,这事情完全超出了他预想的范围。
没想到,郑家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多,直接就将那李三水给挟持了!
“好汉,好汉,饶命啊——”
李三水颤抖着肥胖的腰身,差点就站不稳了。
龙灏与雷豹不理他的哀求,那菜刀依旧是抵在他的脖子上。
很快,李东来便被几个大汉带了出来。
“东来——”
关莲莲一声呼,就欲冲上去,被宗政司棋及时地拉住了。
东来被拉出来的时候还在发愣,很快便看清了现在的情况,那脸色也是一阵煞白。丈母娘为了救他竟然挟持李老爷。
东来在那李家的牢笼中便已经有了打算了,此番自己是得罪了李三水了,他恐怕是绝对不会因为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网开一面的,落在李三水的手中,不死也是残废,下半生算是毁了。
到时候关莲莲和孩子跟着自己定然就是受苦,不如写下和离书,让妻儿解脱了,也好另觅他处,以关莲莲的条件再嫁不难。
没想到,宗政司棋竟然领着人便来大闹李府,他李东来何时也有人这般对待自己。
听见关莲莲唤他,李东来那眼中氤氲着两汪泪再也留不住,‘唰唰’就落了下来。
“莲莲,我对不起了——”
本想着摘点果子来镇上卖了补贴家用,却没想到,闹出了这番的事情来,这镇子可是李三水的天下啊,以后这郑家人和他们夫妻俩可如何在这里安生啊!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
东来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但马上,便有人将他死死地拉住了。
李府那边的人道:“你们放了老爷,我就放了这小子。”
龙灏怒眉一挑,“你们没有谈判的权力!现在就放人,不然你们老爷可就——”
“啊——”
马上就听那李三水怪叫一声,那脖子上的一道血线又拉长了,眼看着那血线似乎就快拉伸成了一道大口子了,李三水也就性命难保了。
“放人!快放人!”
李府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李东来给放了,李三水可是他们的老板,以后指望他发工钱的,他死了对谁都不好。
东来被推了过来,关莲莲立马迎了上去,见丈夫无碍,便也放下心来了。
“好汉,人我已经放了,你们放过我吧——”李三水低声求饶道,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将那喉咙上的伤口给崩开似的。
雷豹看看众人,冷冷道:“退后!”
那声音带着绝对的霸气,仿佛那不是农夫,而是一个王者,李府的众多侍卫竟然真的退了开去,让出了一条道来。
宗政司棋在前,大摇大摆地便从那道走了出去,还意味深长地将那躲在人群之中的李舒看了一眼。
关莲莲和东来在她身后,之后便是噬天白夙西门罄倾修小笼包,最后才是挟持着李三水的龙灏和雷豹。
远处一声马嘶鸣,原来是大笼包已经架着马车来接应他们了,他保护着东来,见东来被押走,便离开了李府去架马车,此时赶过来时间刚刚好。
又见李府门口停着另一辆两匹马的大马车,宗政司棋一声招呼,小笼包便去轻车熟路地驾车,最后几人乘着两辆马车一齐逃了。
那李三水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他被龙灏一绳子给捆了,在那马车中一边哭一边求饶,将那李舒与他的事全部给抖了出来了。
“我是无辜的啊,好汉饶命啊,都是李舒那厮,贪图美色。”
“他如今是探花了,他要我做的事我怎么敢不做啊!”
“东来大侄子,我也是被逼的啊,是李舒那厮看上了你家的小娘子,非逼我出头的啊,你就饶了我吧——”
东来听着,极度气愤,身边的关莲莲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最终,他还是哀叹了一声,对关莲莲道:“莲莲,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好,还拖累得娘跟众多爹爹——”
“说什么傻话呢!”
宗政司棋很是严肃地一声喝,“你和莲莲好好地过,让莲莲高兴,那就是对得起我们了,那些个牛鬼蛇神,我们来想办法对付。”
东来听了,想起宗政司棋一家对他的好,又是一番泪落。
东来现在担心的是,宗政司棋等人劫了李三水,可算是闯了大祸了,若是杀了李三水,那老郑家就是真的完了,穷人哪里斗得过富人,若是放了李三水,那也差不多。
但却不见宗政司棋有任何的担心,大笼包和小笼包分别架了两辆马车,回了村中去。
到了村口,龙灏将那李三水往自己的旧马车里一放,便准备让那马自己回去李府,但又念及那马跟了他们一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将老妈换了下来。
最后一踢马屁股,那新马便带着旧马车一路狂奔,回了镇上。
人救回来了,还得了一辆新马车和新马,这买卖似乎不错。
宗政司棋将那匹新马给东来他们,几人便一同往家的方向赶去。
但没料到,刚一进村,远处一堆废墟,正是东来和关莲莲住的小草屋,竟然不知道被谁人一把火给烧了!只剩下一堆废墟。
肯定又是李家人!
见自己的屋被烧了,关莲莲和东来泣不成声。
倾修忙去安慰:“哭啥哭,家没了,还可以再建,这小破屋早该翻修了,以后,新屋就建在咱家旁边。”
东来和关莲莲听了,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反正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便跟着宗政司棋等人走了。
关小花抱着关莲莲的孩子来迎接他们,一来便道:“昨夜里,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火,这天干物燥的,那草屋一点就着了,救都没法救。”
李家人好狠的心啊!
先是想废了东来,霸占了莲莲,最后烧了屋。
宗政司棋沉着脸,只是道:“我们抢来的那马可金贵了,最起码能卖十几两银子,够东来莲莲再建一个家。”
十几两银子,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这一件事之后,郑家人的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关莲莲和东来在郑家旁边建了一个小院子,算是自己的家了,两家人住在一起,东来很勤快,每天帮着众人种田养鱼,家中的稻谷丰收了,玉米也丰收了,那鱼塘里的鱼也是一条比一条肥,整个郑家喜气洋洋。
那劫持首富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了,也不见李三水或者是李舒有任何行动。
那事是李舒起的头,李三水只能算是个帮凶,如今这帮凶落了难了,自然是要求助李舒,但没想到李舒的意思竟然是叫他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这事情不好张扬,好似郑家人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张扬出去对谁都不好。
李三水自然是以李舒马首是瞻。
李舒很快便上京了,但不知道他对于关莲莲的占有欲是不是也会随着他离开淡化?
东来的屋子被烧了,还被莫名关了一夜,这账,宗政司棋可不会落下。
很快,便听说李家的屋也被烧了,而且烧得很是诡异——天降流火!
听说,那天天气正好,碧空之中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一团火,落在李家院子里的稻草垛里,稻草垛当时就被点燃了,还来不及救援,便蔓延到了李家的正房,几间大瓦房瞬间便被点燃了。
几间大瓦房可比东来的小草屋值钱多了!
宗政司棋憋在胸中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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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作业中,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