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周姨娘育儿有功,老爷去看望也是应该的。”不管周姨娘怀孕是否用药,但确实人家腹中有肉球,即使这块肉在外人看来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张致远沉吟声,便点头。安宁刚要起身相送,就被大老爷出声制止了:“你身子重,就不要起身了。”又对身边丫鬟厉声道:“好生照顾你家夫人。”
碧水不解道:“夫人,老爷都推说不去了,您怎么还把老爷往周姨娘那里推?”安宁吐出一口气,接过杏儿递上的一盅温牛奶细细喝着,道:“毕竟周姨娘怀的是老爷的骨血,于情于理老爷都该去慰问一二的。她本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我霸着老爷不放,指不定她在背后怎么编排呢。”
碧水嘴哆嗦两下还想说些什么,被杏儿以眼神制止了,她想明白怏怏的住了口。杏儿笑道:“夫人下午说的把四喜弄回来,这不已经找回来了,听下人说不管怎么逗四喜就是不说话,还呸呸的吐了好几口,真真是气死人了。一回到院儿里,就吵着找夫人呢,可见是个护主的。”
“这确实像它能干出来的,也不知跟谁学的,好好喂着它吧。”安宁心想还真没白疼它,就是空间里的各色瓜果都给它吃了不少,还用灵河给它梳理过筋脉,不然小脑袋瓜儿也不会这么聪明。也确实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看它逗碧水炸毛就挺有趣的。
碧水突然打了个哆嗦,捏了捏衣角,奇怪了夫人里屋燃着炭盆还点着熏笼怎么还会觉得背脊发寒呢?
“宝贝儿,今晚你爹不会来了,我们进空间吃好吃的去!”为了肚子里的小肉球好,只要张致远不在她院子过夜安宁就进空间,除了修炼也在空间里休息,吃的也尽是空间出产的水果蔬菜。就连小厨房的蔬菜瓜果都被她不知不觉的换成了空间出产,明显得感觉到身边的碧水杏儿她们精气神都比以前清爽许多。
在她的地盘安宁就放开许多。连吃了好几个鲜美多汁的水果。感觉到肚子有了饱意才停下来。之前的那一顿她尽顾着想事情和偷看大老爷了,即使饭菜很美味,也只吃了个六分饱。招来莲花座,安宁坐在上面闭目修炼。经过几个月的修炼,她的识海被扩展,如果说原来像是汩汩流水的小溪。现在就是碧水一潭的湖水。而且在空间里,她就是这里的主宰,能够感觉到这仙境一般的空间所有的东西,比如使用精神力从东边山峰外的广袤大海里摸出几个内有珍珠的老蚌来。就是最小的珍珠也有龙眼大小,晶莹圆润,放在以前都是白领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堆了一堆在她在园林里隔出来的雕刻工作室里,珠光璀璨却只能孤芳自赏,更不狂迷人的海底世界各色珍宝以及外面数不清的好物。走在肥沃的土地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刻,跟在老爹背后。踩着老爹的大脚丫子印。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润物细无声,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老爹温暖的怀抱里,暖暖的滋润着每一寸肌肤,连精神都晕晕然,像喝了琼浆玉液,又像是寻到了最甜美的梦,暖暖的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就连腹中小肉球都特别的欢快和欣喜。
这里美好的像是仙境。又只是她的地盘,每每都舍不得离开,好在因为上次空间进化,与外界比例变成了一比二,让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探索这里。躺在千蚕丝织成的锦被上,安宁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蹭了蹭菊叶软枕,屋内白铜小香炉的凤凰嘴里袅袅吐出一缕缕安神的淡香,几个白瓷花瓶中插着几朵幽雅的兰花。更为简单大方的屋子平添了几分雅味儿。
躺在床上的人儿脸蛋小巧。肌肤莹白如玉,精巧秀气的五官洋溢着柔和温婉。五官虽不算绝色,却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雅致,像是空谷含苞待放的幽兰。以护着隆起腹部的姿势安眠着,母性的柔和释放出来,让她更多了几分婉约和内敛的坚强,缓缓得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秀美。
第二天天只还蒙蒙亮,安宁就起床了,以前不能睡懒觉的怨念已经在空间平复了,就连起床气也被秀丽的空间安慰了。
冬天明的晚,这会儿天还黑着呢,碧水拿过温热的毛巾轻柔的给安宁擦脸和手,又有杏儿伺候梳妆。安宁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颇有些郁闷,就算如今上面没了老太太,她还是不能晚起,瞧瞧外面才什么天色,谁走路也不怕乌漆麻黑的摔倒。
张致远不在,早饭用的也简单,用鸡汤煨着的白粥,再配上一碟香辣腌菜丝,还有一杯温牛奶。杏儿凑在安宁耳旁说了两句话,她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早饭吃过没多大会儿,外面小丫头通报:“周姨奶奶来了。”一屋子人除了安宁之外面色都是微微一冷,这可是近几个月来周姨娘头回儿主动到她这儿来,真是稀罕呢。
帘子一掀,周姨娘焕然一新的出现,也不知是换了衣裳还是那五个月起了作用,这乍一看她肚子就是隆起来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这是怀孕了。她还不算弱智,还由着丫鬟扶着朝安宁福身请安,不等安宁说话叫起就已经直起了身子。碧水刚要说话,安宁也不在意,周姨娘对自己的恭敬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她可不能指望这人对自己多恭敬呢。摆摆手,笑道:“周姨娘怀孕辛苦了,这般站着都是辛苦的,鹊儿搬凳子给周姨娘坐吧。”
周姨娘谢过了,斜着身子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安宁打量她,她脸上带着一点浮肿,就是脂粉也遮不住脸上孕期的斑点,比起几个月前她瘦了不少,看起来也老了好几岁,瞧这才是孕期正常的反应。
安宁坐在搭着杏黄色缠花棉搭的花开富贵椅红木椅,靠着和椅搭同色的椅靠,将脚放在雕花脚踏上。也不开口,径自摸着手中的白铜小手炉,仿佛这小手炉比周姨娘有意思多了。
还是周姨娘先忍不住,捏着手中的绢帕,道:“都是妾身的疏忽了,原曾想将孕事告知夫人的,哪里料到老太太那时候竟是不大好了。老爷和夫人都忙着老太太的事,妾身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就不敢再劳烦老爷和夫人。再后来府里事多又加上过年繁忙的紧,妾身又被夫人嘱托了好生管家,一忙起来竟是将这事儿给忘记了,请夫人恕罪则个。”说着还扶上了凸起的肚子。
听了周姨娘的话,安宁顿觉无语,这周氏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空说这件事么?摆明了是想隐瞒,好等胎儿坐稳了弄得满府皆知了,这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别人头一个怀疑可不就是她这个夫人么?想到这儿安宁道:“这么大的事儿还能疏忽得了?如今老爷子嗣不丰,周姨娘这样随意对待竟是不把老爷的骨血放在眼里不成?你这般不谨慎,万一有个好歹你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姨娘被噎住,夫人这话的意思若是日后她腹中的胎儿出了什么意外可都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再来也没把腹中胎儿放在眼中,蔑视老爷,那可是大不敬了!放在小腹上的手顿住,笑的有些讪讪的:“夫人教训的是,妾身哪敢如此不小心呢?这腹中胎儿如今可是老爷的骨血,是妾身的命根子呢。夫人也是有身孕的人,自然也明白妾身这等子小心翼翼的心态,妾身竟是每天都战战兢兢地,生怕出了什么差池。今日可不是想来给夫人请安的,哪里想到走一步都得小心,竟是晚了。”
安宁挑眉,道:“这倒是了,我是明白你心思,才让你好好的在梨香院里安胎。管家之事也耗费心神,你那部分便让宋姨娘管着,你且安心养胎,给老爷生个健康的孩子才是要紧的。”战战兢兢你的肚子去吧亲,安宁心想。
安宁的话把周姨娘想好的理由全都打回肚子里去,让她又想到了昨日老爷到她房里的事。
“碧溪,你看我这样子打扮怎么样?”周姨娘挑了一个雕花簪子簪上,还捡了一个梅花式的珠花,身上的衣服还特意挑的能显露出隆起小腹的,满心欢喜的等着张致远的到来。
等张致远来了,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大老爷,一个劲的唏嘘老爷瘦了,在外面辛苦了。说起来从张致远从苏州回来,周姨娘还真没就见到几面。张致远刚从安宁温香宜人的屋里出来,进了周姨娘带着苦药味儿的房间,又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乌烟瘴气的,脸上更是淡淡的。好在旁人也都习惯了大老爷这冷峻如寒冰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就说了句要好生养胎,椅子都没有做热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但周姨娘能这么说么?答案当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