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樱木花道(下)
立兴高中花园
学校花园是传统的中式花园,中央有石桌和石凳,周围还有很多高大的树木,据说是建校时栽种的有好几十年了,学生们常开玩笑似的说“它们见证了学校的历史,比任何人都时候当校长”,这话可不假,学生一群一群的毕业离开,老师们也从年轻到退休,唯一始终没有离开这所学校的就只有这些树木了。
多看几眼这个花园会使你马上有仿佛自己在医院里的错觉,还真是怀疑当年建这里的时候是谁做的这里的设计,干嘛把一处学生们用来减压休息的地方建的和医院住院部里的那种花园类似,还搬了一块很大的假太湖石摆在那里,那个人脑子里恐怕找不到半个建筑细胞,还好绿化做的不错,不然恐怕就没人愿意来了。现在是午饭时间,所有人都跑到餐厅去抢饭争菜了,花园里显得比平时安静了许多,目前除了夏灼野和叶惜雪这两个看上去有点别别扭扭的人外,在这里找不出第三个来。
夏灼野的一侧肩膀靠着树干微微仰着头站着,惜雪找了个石凳坐下低着头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自从上次夏灼野强吻了她之后,惜雪就对他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不自觉想与他保持距离,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
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从夏灼野和惜雪到这里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两个人依然是一个仰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天还是在看云,一个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总之,两个人谁也不开口。
惜雪心理纳闷,夏灼野叫她出来怎么又不说话呢?想想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惜雪不由得害怕起来,怕夏灼野会像上次那样做出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来,想着想着,手心竟冒出汗来。夏灼野见惜雪放在腿上的两只小手揉来揉去的,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对不起。”夏灼野从来不知道“对不起”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出来是这么的困难,面对惜雪他虽然在道歉,但在心里他并不后悔自己那时吻了惜雪,唯一使他感到后悔的是那个吻过于粗暴,给惜雪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听到夏灼野向自己道歉,惜雪松了口气,至少心里没那么不舒服了,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说原谅,她心里还是有些怪灼野,说不原谅,她又觉得人家都已经道歉了,要是总抓着人家的短处不放又太过分了,夏灼野毕竟是白煊宇的好朋友,她不想因为她的事使他们两个好朋友之间产生什么不愉快,再说夏灼野在很多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帮过她,想想以前在想想现在,惜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闭紧嘴巴不出声。
“惜雪,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当成朋友了呢?”见惜雪没出声,夏灼野站直身子向惜雪坐的石凳那里走了两步。
随着他的靠近,惜雪从石凳上缓缓站起来向后退去,她可以向天发誓,她这样的行为完全是条件反射,并不是刻意那么做的,上次强吻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你那么讨厌我吗?惜雪?讨厌到都不愿意和我说一个字吗?”见惜雪这样躲避自己,使叶灼野在感情与心理上受到严重打击,使他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大步向惜雪跨了过去,上前紧握住惜雪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看样子有又要犯错误的苗头。
“灼野,你别这样!别这样!”当夏灼野握住惜雪的手时,她像是被蜜蜂蛰到了似的,甩动着自己的手,大力的像要把自己的手从灼野的手里抽回来,可灼野握的太紧,她试了好几次都抽不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阿宇,不是我,我还是会忍不住幻想你会爱上我、和我在一起。”听了他这话,惜雪愣了,夏灼野就趁这个时候手一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别这样!快放开我!灼野,你快放开我!”靠在灼野怀里的那一刻惜雪从怔忡中醒悟过来,她在夏灼野的怀里不住的挣扎,希望能赶快挣脱箍住自己的铁臂。
夏灼野不顾惜雪的挣扎,把头靠在惜雪的颈窝底声说:“我下星期就要去意大利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意大利?你为什么要去意大利?”乍一听夏灼野这么说,惜雪停住了挣扎问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确实太突然,她并不知道夏灼野的父母与其他家人都在意大利的事。
“我家里人大部分都在那里定居,我老爸老妈一直希望我能和他们一起生活,以前是有些别的事走不开,现在……。”夏灼野说到这里停住了,双眼凝神的看着惜雪。
“是因为我对不对?是因为我,你才决定要去意大利的,对吗?”惜雪在夏灼野怀里尽力仰起头问,灼野比她高出好多好多,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仰着头和他说话很不舒服。
夏灼野并没有说什么,他的头依然靠在惜雪的颈窝,伸手摸了摸惜雪长长的头发,他和白煊宇一样,都很喜欢惜雪这头漂亮的长发。
“不可以留下吗?要是你走了,阿宇要是有事就没人能帮他。”惜雪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夏灼野听了她这番话心里多不是滋味。
“我老爸老妈那里已经催了我很多次了,我也满想他们的,你放心,要是你、你们有需要我的时候,不管多远我一定会赶回来帮你们。”夏灼野的语气很轻松,可惜雪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夏灼野轻轻放开惜雪,又换上他平时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你一定要来机场送我呀,还要给我一个临别之吻呦!不然我会伤心的从飞机上跳下来的。”上挑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一如往日的优雅邪气。
“我、我、我一定会去、一定去送你。”说说的惜雪竟开始流起眼泪来,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掉眼泪,泪珠只是一颗又一颗的落下来。
“你是水做的吗?怎么有这么多的眼泪,对了,雪融化了就是水,这就难怪你总是在哭了。”夏灼野用拇指轻轻擦去惜雪溢出眼眶的眼泪,他的手如他的脸一样漂亮,指甲修的很整齐,指腹软软的、暖暖的。
替惜雪擦去脸的泪,退去嬉笑,夏灼野严肃的接着说道:“我、我还有资格做你的朋友吗?惜雪?”
他希望惜雪能原谅他,他不希望连和她做朋友的资格都失去,要是连站在她身边,通通电话都不行的话,他一定会疯掉。惜雪拉住他的手真挚的说道:“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永远都是,等、等你到了意、意大利,记得要发E-mail给我们,不可以就此消失的没有音信。”
“放心吧,我会的,就怕到时候你们会觉得我烦。”得到了惜雪的原谅,夏灼野心里轻松了许多,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是败下阵来,心里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
我现在还是不能用对待朋友的心态来对待你,不过我保证我会尽量努力做到把你只当朋友看的,虽然不能以恋人的身份守护着你,能已朋友的身份守护你,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上天让我遇到你,我真的觉得非常幸运。
望着惜雪水汪汪的小脸,夏灼野在心中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