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叫乔心,嘿嘿,今年十二岁啦,嗯...怎么介绍我自己呢,我现在也算是长大啦,毕竟已经上六年级了。我可是我们大院里最大的孩子,我比小雪和相宜都大,所以我得当她们的姐姐,来保护她们,谁欺负她们都不行。
虽然我现在在上小学,可是我已经懂得很多道理了,我是个大人了。我记得从记事起我就很少见到爸爸妈妈,他们总是很忙很忙的样子,每到寒暑假我总会被爸爸妈妈送到奶奶家或者姥姥家,所以我跟奶奶和姥姥都亲。
现在想想,在见不到爸爸妈妈的日子里,我似乎也没有爸爸妈妈的观念,小小的我每天自己和自己玩耍,几片树叶和一堆泥巴我就能玩一整天,可能见面才会产生思念,不然我怎么会一点也不想爸爸妈妈呢,记不清爸爸的脸,没有体会过妈妈的温暖,只有见过面,享受过温暖才会思念吧。
妈妈总是我把我丢给姥姥,每次把我送到姥姥家刚进门和姥姥叮嘱两句就走了,不顾我的哭喊和委屈。
哼,我一点也不喜欢姥姥家,不只是因为姥姥只吃素食,其实我知道,姥姥不喜欢我。我怎么发现的呢,聪明的我是观察出来的,姥姥总是在妈妈走后突然变了表情,低着头捏一口唾沫数着妈妈给的钱,然后用很旧的手帕包起来塞进他的裤腰带里,等等舅舅和小宝来的时候,姥姥会推搡着把旧手帕塞给舅舅,舅舅一般都不要,姥姥再塞给小宝,小宝很开心的接过了。
我知道那是妈妈的钱,可是到底是给谁的呢,为什么妈妈给了姥姥,姥姥又给了小宝呢,为什么妈妈不直接给小宝呢,我不明白,大人们的世界好奇怪,我现在虽然是个大人,但是也有好多不懂的地方。
为什么妈妈总会带着我去见一个陌生的叔叔?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回家?为什么寒暑假我都要在别人家里过?
可能这些问题,长大我就知道答案了。
姥姥总是给我做炒油菜,好苦,我不想吃,我想吃肉,我抗议我绝食,可每次姥姥总会跟我说“你妈给的伙食费不够,姥姥买不起肉”,我知道姥姥在唬我,哼,我可是看见姥姥把旧手帕给小宝了,害我吃不到肉,我讨厌小宝!
姥姥从不对我笑,除非家里来了客人,姥姥会露出谄媚虚伪的笑,假惺惺的对我好,拿出新袜子给我穿,让我告诉别人姥姥对我最好了,我才不要!
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行为和语言表达出的浅层面的意思甚至本质意思小孩子们都懂,同为人类,大人们所做出的表达着虚伪、谎言和炫耀的目的性行为在儿童看来是明显的,可能大人们总说的孩子不懂事只是在说孩子们对这些事没有“是非”的概念,孩子们不知道这一行为是对是错。
就像每次妈妈带着我跟一个叔叔见面我总是觉得不好,并没有意识到是错误的。
我最喜欢的去奶奶家过暑假了,爷爷奶奶在县里中学当老师,学校给分配了这座院子当家属院,每次我到爷爷家都很开心,因为我不会孤单了,有小雪陪着我。
在相宜没搬来大院之前,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小雪了。小雪比我小一岁,每天扎着两个翘辫子跟在我后面,小声的跟我说话,太胆小啦,这可怎么行,以后我得保护她。小雪胆子小小的,说话声音也小小的,我每次问她今天玩什么,她总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呆呆的,不过我每次问小雪玩什么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就是想问问小雪。
夏天好热好热,院子里有颗很大的梧桐树,我和小雪最喜欢吃完午饭在梧桐树下玩了,树叶挡着阳光,在地上映出大大一片树荫,足够我和小雪玩耍嬉戏。
我去后院拔几柱不一样的草,小雪偷偷拿来她的美工小刀,再拿一个塑料盖子,我们过家家的游戏就开始了。把草用小刀慢慢切成段,在盖子里倒一点水,就有了锅,把叶子放里面,饭就做好啦。
一个游戏做完我和小雪就立刻进行下一个游戏,当然,我们的“锅”就会在地方摆一下午,每当大人们晚上在树荫下吃饭了聊天的时候,就会发现一个又扁又大的塑料盖里泡着不知名的野草,水变得幽绿幽绿,大人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嫌弃的捏起盖子问我和小雪这是什么,我俩总会手舞足蹈的让大人们放下我俩的“杰作”。
和泥巴当然也是我俩的必玩游戏,不过我俩和其他小朋友不同的是,我俩会偷偷拿出大人们真的铁锹来和泥,铁锹又大又重,一般都是我来拿,小雪力气太小啦,根本拿不动。我趁大人午睡,蹑手蹑脚的溜进爷爷的杂物间,抄起大铁锹就朝门外小雪冲过去,小雪吓得脸色苍白等我冲到跟前了才知道躲,我每次都被小雪惊慌失措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两个女孩子挖不了多少土,我笨重的拿着大铁锹,力气全用在拿起来上面,对于铲土的动作分不出一点力气,尽管如此,我也觉得和泥巴要用铁锹,可能这是小小的我对于童年乐趣的一点无关紧要的仪式感吧。
小雪真的很呆。
正热的时节,我跟着舅舅他们去山里打核桃,说是打核桃,其实我只是跟在大人们后面吃着舅舅给剥好的核桃,边走边看看深山里有什么,威严葱绿的山里什么神秘的东西都有,我一直这么坚信。
那年夏天打核桃我带上了小雪,我和小雪穿着长裤,因为舅舅说山里的大花蚊子有毒,被咬了包的话会很疼很痒,舅舅拿着竹篓走在我俩后面,深山里真是凉快啊,好像有台巨大的空调放在林子深处,悄悄的吹出冷风。
小雪没来过山里,兴奋的很,手里攥着刚刚摘的酸枣一蹦一跳的往前走,我和小雪打打闹闹,时不时小声说着山里有没有大老虎的悄悄话,我逗得小雪咯咯直笑,她开心的享受着大山带来的快乐,向前奔跑着,突然舅舅愣在原地大喊
“小雪!”
我和小雪顿住脚步不明所以,舅舅慌张的指着小雪的方向说
“不要停住,向前跑!别愣,快跑,有蛇!”
我看向舅舅指的方向,是小雪的脚下,瞬间汗毛竖起,出了一身汗,也连忙喊小雪
“小雪快往前跑,有蛇,在你脚下!”
小雪愣愣的站在前方,听到我们喊有蛇,她害怕的说
“在哪,在哪,蛇在哪?”
但就是不动脚,在舅舅的催促下,小雪闭着眼睛朝我和舅舅冲过来,跑到我俩身边后,小雪还是不知道蛇在哪,我惊魂未定的告诉小雪,刚刚她的脚下,两脚之间有一条蛇,大概是条小蛇,还好没有咬小雪,我和舅舅大喊时大概小蛇也愣住了,小雪跑开后小蛇朝我们慢慢爬过来,我吓得大叫,舅舅连忙用水杯和塑料瓶互相敲击,神奇的是小蛇竟然转了方向,朝山上爬走了,直到这时小雪才看见小蛇在哪里,想起这件事我就既后怕又想笑,小雪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呆了。
之后舅舅返回山下的车里拿出来一个铃铛,舅舅说是姥爷年轻的时候放的牛带的,虽然已经很旧了,但是声音依旧清脆,叮叮当当的很好听,舅舅边走边摇铃铛,说是蛇听到铃铛的声音就会跑掉,我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救命小技巧”,坚信以后这个小知识一定会帮到我,然而好多年之后这个小知识我都没有用到,但是我依旧记到现在。
我第一次有漂亮的观念呢是看到相宜,相宜瘦瘦的,有一头漂亮柔顺的长发,我看看我自己,鼓鼓的肚子,“人高马大”的体格,和因为妈妈说短发好打理而常年留着短发,我开始第一次产生自卑的情绪,这种情绪并不明显,但是却悄悄的快速的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十二岁的我正值青春期,胸部开始发育,开始来第一次月经,我看着鼓起的胸部羞耻不已,我羡慕那些没有开始发育的女生,我羡慕相宜的年龄,我在相宜那个年龄,胸部还是平平的。
我羞于挺起胸脯走路,甚至刻意穿宽松的衣服来遮盖,我恨不得佝偻着腰走路。语文老师告诉我鼓起的胸部没什么好丢人的,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为了鼓励我,语文老师牵着我的手挺起她的胸脯走在校园里,我也慢慢受到感染,但还是摆脱不了羞耻的感觉,我拥有了人生第一件内衣,没错,我是在这么大的时候才拥有我的第一件内衣小小的内衣挡住了我的尴尬,漫漫成长路上我可能会懂得更多的道理,不止于尴尬的青春期,也不止于辨认是与非的能力。
爱是什么呢?小小的我看着《意林》、《花火》思绪飘出窗外。
这个问题可能是每个小孩都想过的问题,爱是什么的答案有千千万万种,但是那时候的我就觉得爱遥不可及,但是又很迫切期待它的到来,直到现在,我才能用比较规范的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爱只是一种感觉,那么他遇到挑战就会很快消失,因为我们很容易在不同的人身上获得这种感觉,移情别恋最经常的说辞就是我没有感觉了,真真正正的爱并不是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彼此的牺牲和成长和尊重,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好人,只有被束缚着的文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