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成功说道:“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酒精厂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库里不是还有三万吨酒精吗,卖卖也够吃喝的,关键是不能坐吃山空,要是市场一直没有起色,再生产也是亏。”王俊才说道:“你现在是酒精分厂的厂长了,以你的专业眼光看,咱们厂这个酒精的成本还有没有下降的空间了?”卢成功说道:“就现在这套生产线的技术能力,可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挖潜空间了。咱们已经把出酒率做到了极致了,除非更新设备,提高自动化水平,不过那又是一大块投资,以目前酒精厂的财务状况,那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王俊才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已经不属于酒精厂了,工厂的好坏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多年的感情,让他摆脱不了对工厂的关心和牵挂,这里毕竟是他工作成长的地方,没有酒精厂也就没有他的今天。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就是关心一下而已,他是没有办法解决酒精厂目前的困境的。酒精厂的问题不是说拿出一两亿资金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解决市场问题,扔多少钱进去,也都白瞎。
王俊才说道:“看来,酒精厂要想脱困,还真得要好好想想办法。好了咱不聊这个了,咱哥俩老长时间没见面了,嫂子有情况了吗?”卢成功一听王俊才问这个,表情立马好了许多,他说道:“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我现在没别的念想了,就盼着我的儿子早日出生,好好把他抚养长大,就够了。对了老三的孩子快要出生了,等他孩子生下来,咱俩一起去给他道贺。”王俊才说道:“好啊,前两天见到老三,他还给我提这事呢,到时咱们一起去。对了,你买的房子什么时候交房,到时房子的装修款我来给你出。”
卢成功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买房子的首付还是你借的呢,怎么能再让你出装修款呢,简单弄弄,先住着再说吧。”王俊才说道:“你不用跟我客气,咱弟兄四个你现在过得最难,我不帮你帮谁。房子是个大事,装修也不能含糊,必须先弄好,晾个半年以上再住进去,这样对大人孩子都没有危害。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装修也花不了多少钱,权当我送给我未来大侄子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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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成功知道王俊才现在有钱了,也没跟他客气,他端起酒杯说道:“谢谢老四了,啥话也不说了,一切尽在酒中,来干了。”王俊才也端起杯子跟卢成功干了,他见卢成功喝的不少了,就劝住了他,毕竟下午还得上班。两人吃完了饭,就分开了,王俊才接到了张德强的电话,因为他听说了酒精厂停产的消息,准备过来找李明军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
王俊才在酒精厂办公楼前接到了张德强,张德强一见王俊才就说道:“老弟啊,酒精厂这一停产,我可就惨了,等于我一下子没了一半的收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停了呢。”王俊才笑着说道:“张哥,这个事我也说不清楚,今天我也是来打听情况的,走吧,我陪你再见一回李厂长。”两人边说着话,边往楼上走去。
上午有了王俊才出的主意,李明军不再躲避,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分别召集银行,供货商,以及职工代表,马不停蹄地开了三次会议,向他们宣布了不同的解决方案。职工对方案最满意,他们率先散去。供货商也觉得能够接受,他们也没想过全部把账结清,只要挽回一部分损失就可以了,他们在得到李明军的承诺后,也把人撤了。银行的人对解决方案最不满意,不过他们也确实拿不出有效的措施,别看他们是银行,财大气粗,但是没经过法院的判决,他们也不敢随意扣押酒精厂的货款,这些人经过请示,领导让他们先回去,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措施。
办公楼终于清净了,李明军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刚才一直忙着没觉得饿,这一放松下来,不但觉得饿,还觉得浑身发软,头晕脑胀,浑身不舒服。他赶紧让办公室给他弄来了饭,刚吃了两口,张德强和王俊才来了。有王俊才在,李明军没有停下筷子,他让王俊才先给张总沏上茶,先陪着张总说会儿话,他这里先把饭吃完。张德强见李明军忙的这时候才吃上饭,也不好意思质问了,一肚子的话只好先搁到心里,坐在一旁闷头喝水。他想吸烟来着,可他拿出香烟,刚想点上,突然想起这里是酒精厂,禁止吸烟的,只好把烟拿下来,又把它放回了烟盒里。
王俊才看张德强尴尬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张总,想抽你就抽吧,领导的办公室没人查的。”张德强笑了笑说道:“还是算了吧,咱不能坏了规矩。对了老弟,你年前的时候跟我说,你要推广有机种植,需要大量有机肥料,这事进行的怎么样了。”王俊才说道:“张总,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马上就要去跟苏新村的村民签署协议。这不很快夏种就要到了,为了改善土壤,从种植玉米开始就要施用有机肥,我跟他们签署协议后,会统计出一个村总体的用量,然后我会报给你。因为一开始农民会有观望态度,所以我准备第一期肥料全部由我来赞助,所以还希望张总给我一个优惠的价格。”
张德强说道:“没问题,咱哥俩谁跟谁啊,我保证给你一个全市最低价。”两人正聊着呢,李明军饭吃完了,他走过来坐下说道:“抱歉啊,张总。这次我们厂停产连累你了,对此,我深表遗憾,我们也是碰到了巨大的困难,要不然我们也不敢停产,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开起来的,至于跟你带来的损失,我会想办法弥补的。到时咱们根据停产的时间,计算出你少赚的钱数,然后我把数额全部折到货款里扣除,你看这样如何?”张德强觉得这样处理可行,脸上也带上了笑容说道:“这样也行,希望酒精厂早日重新投产,时间一长,客户差不多都跑了,到时候想再追回来可就难了。”
事情解决了,张德强提出告辞,王俊才准备跟着一起走,结果被李明军叫住了。两人送走张德强回到办公室,李明军说道:“小俊,你上午跟我说的重组的事,我觉得必须要加快进程,酒精厂能否重新振作,目前看也就这条路可走了,所以我个人请你帮帮忙,利用你的关系多打听打听,看看有哪些企业有这方面的意向。”王俊才说道:“行,我会帮你留意着,如果有了结果,我会马上跟你联系的。”
王俊才不敢呆时间长了,他公司那边还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跟李明军道了别,王俊才回到公司,处理完了日常需要签字的文件。王俊才电话联系了苏新村的赵学军,赵学军去年接了退休的赵曰峰书记的班,正式成为了苏新村的书记兼村长。王俊才把自己准备赞助夏种有机底肥的事情,告诉了赵学军,让他把这一消息告诉村民,尽快地签署有机种植协议。只要按照协议的规定种植,苏家新屋头食品公司会高价收购村民的小麦和玉米。
同时,由于有机认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未完成认证之前,成品是不能按照有机食品销售的,这中间产生的亏损,由苏家新屋头食品有限公司全额承担。总之要打消农民兄弟的一切顾虑,承担他们多出来的一切费用,还要让他们看到现成的好处,这样他们才愿意放弃传统的作业方式,按照有机食品种植的方式操作。万事开头难,一开始公司承受一点损失,也是可以接受的,等认证一下来,价格提上去,很快所有的损失又会赚回来。
王俊才告诉赵学军,自己这边太忙就不过去了,村里跟所有村民签署合同后,把每家需要投入的有机肥料的数量计算出来,汇总后报给自己,自己会审核后派专人在夏种前给村里送去,到时候村里再安排专人,分给各家各户。王俊才告诉赵学军,有机种植比传统种植要耗费更多的精力,需要村里派专人监督指导,不能因为一家偷偷打农药和灭草剂,而影响了整个村民的利益。为此,村里除了严格管理外,还要请上级农业技术部门提供技术支持。赵学军表示自己已经做了安排,一方面宣传有机种植的好处,另一方面已经安排了专人轮流值守检查,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王俊才对赵学军是信得过的,也相信广大村民的自觉性,因为苏家新屋头产生的效益,属于全体村民所有,他们不按照规矩来,砸的可是自己的牌子,损失的也是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