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没有太多思念的功夫,他的心神沉浸在清秋节会的炫美中,有些难以自拔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衣袖被人扯了下,转头就看到少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手指着肚子,好像在说——我肚子饿了……
阿兰蓦然明白她为什么连个卤鸡也买不起了……这食量,真不是盖的……不过正好清秋节有个习俗是吃月饼,正好前边有个卖月饼的摊子,便顺手买了十个红豆馅儿的月饼。
阿兰先是面无表情地分给两个尾随其后的怂货两个,又自己拿了一个,最后把那一包剩下的都递给了少女,不过顺口问了下她的姓名:“姐姐尊姓大名?”
“吭嗯……我叫乔苏点。”乔苏点先是吃了一口,才含糊着答道。
“姓乔啊,不知姐姐可有营生?”
乔苏点指了指身后左侧的长匣,说道:“我是个女剑侠!”
说完还昂了昂头,作骄傲状,结果把自己给噎住了,赶紧捶胸吞咽。阿兰也赶忙拍她的右背,实在是她憋得俏脸通红感觉要一口气背过去了……
“嚯!阿兰这厮好大胆。“
“是极是极,不过看那女子好像噎住了……”
两个怂货自己不敢上,只能在背后指指点点……阿兰心中腹诽,随后又专注于热闹的夜景。
“要不咱们去那边的游行队玩儿玩儿吧。”阿兰看来了许久,终是觉得不得劲。如此盛景,如不参与其中,又谈何领略其真正的美呢?
周卜龙率先点头,涂丰年也把头点的像母鸡啄米。
至于乔苏点,还在对付剩下的一个月饼。
游行队的人都举着火把,一个接一个的跟在后面,形成一条蜿蜒的火龙。
最前面的人拿着用藤条和铁条做成的龙头,漆上红漆,眼部放着一个球状物体,想来是用木料和油布做成的吧,看起来可以烧许久。
四人走到队伍后面,有一些手里拿着两个火把的居民分给了他们,四人举着火把,学着居民挥舞火把,要点是跟紧节奏……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可惜四人里只有阿兰是认真挥舞火把的,涂丰年在打瞌睡,周卜龙动作极不自然,乔苏点根本不动,只是静静地举着火把,跟紧阿兰而已……
玩了好一会,阿兰突发奇想,觉得这火龙实在不够气派,少了神韵,便暗中施展了火萤术,这一法术是火系法术,威力不大,但是胜在气势非常。
此时阿兰控制力量,将微弱的火萤演化千万,每个火萤所含的魔力极为稀少,是真正意义上的徒有其表。
随后这些火萤萦绕在火把周围,或者成鳞,或者成角,还有须,抓,尾,鬃……
一条模糊的火龙游动在人群中,举着火把的人只是觉得周围明亮了许多,可是高楼上的人看去,就能得见龙身,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久后,当地就有了火龙现世的传说。地方分三级:州,府,县镇村;县、镇、村都是同一级的,不过人口数级和城市规模有所差距。
一般是县大于镇,镇大于村。而这个名为杜阳县的中等县城后来有了“小火县”的别称。当然,现在的阿兰等人不会知道这些。
作为始作俑者的阿兰此时感到一阵阵的头晕,尽管是放出一大堆的徒有其表的火萤,阿兰也消耗巨大,因为他还得将这些火萤均匀的分布在众人的周围,还要组成龙的一个个部位,心神损耗最大。
于是阿兰赶紧交接火把,赶回客栈休息去了。而尴尬的是乔苏点被狠狠地关在了门外,只得蹲在门口发呆,涂丰年和周卜龙面面相觑,左右为难,最后也只能两人一起挤一挤……
而涂丰年则被普能义正言辞地推着去告知乔姑娘另一间房的所在。
理由是僧人要戒女色,而读书人不用……
“乔,乔姑娘,那间房……给,给你住。”
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说到最后声如蚊蚋,指完就跑……面色红的像猴屁股。
周卜龙双手合十,想到涂丰年还是太嫩了啊……不曾想过自己连上都不敢上。
不过清秋佳节,最好看的还是那号令众星的黄月了。
远在枝州的袁来站在高楼上,眺望着天上的明月,旁边有张酒桌,两个酒杯已经躺在地上,酒水四溢,其中还混着些鲜红的颜色。
枝州多平原,遥遥望去,泸州的南衡山系到了枝州就平缓了下来。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摘自李白《渡荆门送别》)
这是古时候的一名大诗人所作,但因为各种原因,这首诗丢失了颔联与尾联。具体原因好像是这位诗人太过孤高,虽然精彩绝艳,但也遭到世间的排挤甚至迫害。
这高悬天上的明月,清秋时节浓郁的乡愁氛围,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愁绪。
袁来捡起地上的酒杯,又满上了一杯,随后举杯对着明月一饮而尽,眼神愈发犀利。
“北地饮凉二十载,不撒野蛮气难白啊!”这个北方的汉子唇齿间咯咯作响,浑身都发出咔咔的声音,仿佛野兽在复苏一般。
过了好一会,袁来才转身把浑身是伤的赵仞非背起来,走到客栈里,又是一夜无眠。
而在汐州的艾西尔和父母还有祖母过上了一个简单至极的清秋节,就是吃着月饼瓜果,在小山上静静地赏月。
李娴君安详地睡着了,呼吸十分平稳,罗威尔紧紧地抓住妻子的手,神色间满是爱怜。
艾西尔看似在赏月,实则暗暗羡慕着父母的恩爱景象。
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也能如此呢?突然想起了阿兰那清雅的面容,还有那软软的嘴唇,艾西尔心脏不争气的加快速度跳动了起来。
好在没人看见,艾西尔心想,转头就看见祖母直勾勾地盯着她,吓得她浑身都激灵了一下……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艾西?”
“没什么,奶奶,这月亮好圆啊!哈哈!”艾西尔尴尬地转移话题。
瑞弗有些狐疑,但是也没多想。她挺喜欢这个节日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啊。
月色美到了极点,睡得迷蒙得人们甚至看到月兔在月亮上捣药,可惜终究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