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浅吻

包一个MB可以干什么呢?段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好在阿齐够听话够懂事。如果他不叫他,他也不主动找他,然后两个人也这么平平淡淡的相处下去。

今天晚上,阿齐还住在楼上自己的房间。

看来这个客人,并不乐衷于和他做那档子事儿,他也一个人睡的安稳。

半夜他起来上厕所,经过一楼的客厅,发现这个男人沉闷的坐在沙发里,静静的抽着烟---

他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孤寂。

阿齐问他,“...怎么不去睡?”

客厅里的空气里有一点微弱的红光,是对方手中夹的烟燃烧的痕迹。

段叡看了他一眼,阿齐已经站在他身旁。

他穿着淡蓝色未系带的睡衣,眼神里全是安详。那清丽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MB。

段叡的声音低沉,说道,“睡不着。”

哎,他失眠。

阿齐好心的坐下来,问他,“那需要聊聊吗?”

“不用,”段叡倾身向前,弹了下烟灰,又坐回沙发上,那盛满烟头的蓝色玻璃缸有点触目惊心。

不用?可我已经看到你了...怎么样也不能自顾自继续上去睡大觉吧?阿齐负责任的想。

“陪你抽支烟吧。”阿齐打开桌上散落的烟盒,发现它们都是空的。于是抬眼询问身旁的这个男人,“...?”

段叡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盒未开封的扔给他。

阿齐轻轻的撕开包装,他做这事也是细心的,烟盒的包装纸被他撕的整整齐齐。

“我以前不抽烟的。”阿齐轻轻的叹息。

他拿出一颗放进嘴里。段叡帮他点燃,也不多问。

他知道,这个阿齐在传闻中可是吸过毒的。

“不要老是这样板着一张脸啊,思安说你平时总是很严肃,他都不敢主动和爸爸说话呢。”阿齐微笑着,试图和这个保持沉默的男人交流。

段叡终于正面看向他,却发现对方的笑靥真是该死的碍眼。

他突然捏着他的下巴,狠狠的盯着他的脸,仿佛要看出一个窟窿。

阿齐不知道这个人又犯哪门子的神经,也不敢随意挣扎---

正视对方,他不得不承认,段叡真是长了一张刚毅无比的脸,眉毛很浓,眼睛很深,鼻梁很高,连嘴角也是抿的冷冰冰的。

---他的吻,好像也很粗暴。

阿齐正这样胡乱的想着,对方的脸已经压下来。

“啊,他在吻我了。”阿齐终于清醒过来。

对方的舌头已经撬开他的唇,在他的口腔里肆意妄为,直达他的喉咙深处。

他在---干嘛?

阿齐一个气息不稳,对方已经卷着他的舌狠狠的吸吮,竟然有些痛。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推开他。

“你就是这样伺候你的客人?”

只剩下浓浓的烟草味围绕着他。

是的,他是他的客人。

这句话,提醒了彼此。所以松开怀抱,两人的眼神里,已经一片清明。

“你很爱‘他’吗?”

阿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

“不关你事。”段叡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仿佛还有淡淡的体温。

阿齐的心一阵刺痛。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吧。

他们的关系---

就这样吧。

竟然这样快...

段叡觉得每次见到阿齐,他都会情不自禁,一副欲罢不能的模样。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不知道是因为那张脸,还是因为阿齐?如果是前者,他不能原谅自己---抱着一张简安的脸,操.的却是一个男.妓?

如果是后者,他就更不能原谅自己了。这是活生生的背叛啊!他坚持的爱情呢?他果真幼稚吗?!

他还是睡不着。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呢?以至于替代品,都这么让他心悸。

在最爱他的时候,失去了他...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让他这么多年来,依旧惦记着。

关于简安的一切资料都只到那里---父亲欠了债,带着情人一起跑路,却留下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刚满十八岁的儿子。

他母亲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疯疯癫癫的卖了房子,也不知去向。段叡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安置在神经病院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接到的那八十万,已经查明是在本市的银行打出去的,在当时也不是笔小数目,所以他特意问了那家支行的职员---对方是位对工作很尽责的女士,当时已经时隔一年,她还能回忆出打钱的是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用的是现金。

中年男人吗?...于是段叡又不知从何查起了。

其实当年打钱的是那个曾经帮过阿齐的保镖,段叡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那笔钱是阿齐的卖身钱呢!因为他不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在他十八岁那年,也不懂那么多的钱价值究竟在哪里,所以就一并打给了段叡。他知道,他在国外生活要钱,上学要钱,创业要钱,什么都要钱...

而他自己,大概不需要这种东西吧。

没有父亲了,也没有母亲了。他突然失去了生活下去的目的,就那么暗无天日的虚度生命。

直到被卖到越南,他才突然醒悟...不,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

因为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他高烧不退,脖子上还挂着段叡送给他的红翡翠。有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涌进他的大脑,于是他从人贩子的手中逃脱了。他不要死在异国他乡!

他进了阮先生写给他的那家酒吧。有头儿看了他带着的条子,那确实是老板的笔迹。他们问他,“你会英语吗?你是哪里的人?”

知道他是中国人以后,他们问他,“真的愿意留下来?”

阿齐身无分文,就在越南的某个阮先生名下的酒吧里安顿了下来。

他住在后台员工的宿舍里。当时有个男孩是跳钢管舞的,他的梦想就是攒了钱去做变性手术,阿齐经常和他聊天,也一起招待酒吧里的客人。

所以什么人都见过,有从别的国家过来的游客,也有当地的有钱人。

反正出来玩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阿齐总算自己可以挣钱了。在酒吧,像他这样好看的男孩不多,所以他很快的就小有名气,很多包厢的客人指明叫他招待。

所以酒吧里的头儿就对他说,“你调的酒已经很不错了。”

...阿齐心想是师傅教的不错啊。

头儿又接着问,“...想不想学跳舞?”

“...”阿齐心想,我能不能不要想学?这里的竞争太激烈,他不想成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