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问题?那不都是很常见的问题么?”
卢有些诧异地笑了起来,显然,他不缺乏那晚仪式实况的渠道消息,而且确实也有关注到。
“范宁大师,就你这个年纪和成就,那第一个问题,四处打听的个人或家族势力多了去啦!.就铁路公司的几个主要股东家族都没少找我,试图能搭上话,把自己家的千金介绍出去,只是我知道你的性子和情况,没朝你提过这事罢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更是寻常,地位上去之后,谋求政治合作的势力自然就都过来了“
“好吧。”范宁不再纠结这问题是奇怪还是寻常,“所以包括这所谓‘议会观察员’什么的确实是有人在借路易斯国王之口提问?”
卢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是神秘兮兮地故意放低声音:“嗯,这担任‘议会观察员’的邀请,确实是下议院的几个老家伙合计之后决定发出的,指引学派在其中起了一定作用,我也经了一下手,几家和特纳艺术厅合作关系不错的财阀也表态支持.”
“那当局的态度呢?”
“当局?你是说特巡厅?他们没说话,那就是暂时默许,也或许在静观,嗯,其实你也不用事事考虑着他们,这帮家伙并不喜欢搞‘微操作’,也并不擅长搞政治和经济,只要下面的这群财阀代言人有能力把帝国的繁荣气象维持好就行了。一般来说,他们是不会过度干涉国会运行的。”
卢自然是倾向于建议范宁想接受就接受。
这一头衔对于扩大人脉还是很有帮助的,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直接传递影响力。
以往的上下议院一直都是分开开会,双方除了文来函往外,几乎没有什么直接对话的机制当然,这一情况当前也没改变,上一轮国会改革方案推行的这一“议会观察员”制度,只能算是打了个擦边球:
由下议院提名,上议院审核,共同推出一些具备广泛社会影响力的“议会观察员”,上下议会均可列席参加,并有发言权,从而“增强互相的沟通与监督”。
但特巡厅的存在,确实不可避免地让范宁在心里多考虑了几分。
这可是下议院卖出的人情,财阀们和指引学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拉拢还是测试?
还有,问题可是有两个的。
这个问题是下议院抛出的,所以那头一个?
范宁脑海里的名词、事物、人物,一瞬间产生了跳跃式的联想,甚至,闪过了某些隐隐约约的绮念,以及某些纠结犹豫又想回避的心理。
“神圣骄阳教会的师傅们应该不会在意那种无聊的问题吧?所以前面一个问题?”他将求证的眼神抛向了对面沙发。
“所以你看,你的直觉一直都是准的,只差足够的自信。”
卢呵呵笑着打了个响指。
“卡洛恩,你看我做什么?”
希兰不解问道,她感觉谈话又逐渐不明所以起来了。
范宁很快将眼神移到了墙壁的油画上,沉默着思索了很久。
天色确实不早了,门罗律师看着谈话快进入尾声,已经开始打起了呵欠:“卡洛恩会长,今晚上有什么好菜招待?”
“走,去了就知道。”
范宁神色回归正常并起身。
一行人走出房门前,卢大抵是在猜测范宁刚刚这么长时间都在思索什么,又富有深意地来了一句:
“范宁先生,你知道这些天,这走廊上的人们来来往往,背后本质上想的问题都是同一个呢,就是你这次回归,到底更代表的会是哪方的利益啊?”
“原因无他,你这人格魅力太强,跟大家的关系都实在太好了,哈哈哈.”
“我倒是没再纠结这个。”范宁扭动起居室的门,“稍后,各位,我先换件外套。”
“哦,另外一个问题就更不用纠结了。”卢笑着又耸耸肩,“我个人是从来无所谓的,这并不是一个单选题,拿我自己来说.”
“稍后。”范宁却是笑了笑,径直推动房门,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时间一天天推移,范宁回归后,依旧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和外人看起来相当愉快的状态。
希兰知道范宁性子里是有些念旧的,于是除了作曲和接见各方人士外,先是提议陪着他回到凯兹顿街道43号的啄木鸟事务咨询所转了一圈,这里离特纳艺术厅的地址本就不远。
范宁见了几位老朋友和新队员,后者恐怕入会以来听闻最多的就是范宁的各类事迹,照面一下来,都是分外激动。
209的办公室依旧还腾在那里,放在墙边的“克缇西比奥”小立式钢琴音准没有丝毫瑕疵。
范宁在跟前弹了一首《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然后兴致所至,在楼上靶场喂了二十来发子弹,又在楼下的小餐厅吃了一顿甜点。
后来的几天,两人还抽空在圣莱尼亚大学校园里逛了逛。
一直到五月底时,有则消息在特纳艺术厅各级院线的工作人员中间传了出来,并扩散到了社会外界。
这位重新掌舵起特纳艺术厅和旧日交响乐团的范宁大师,近几天恐怕终于要召集一次大型的重要会议了!
据说各地郡级院线的负责人,以及有些更下级院线的代表们,收到了一张神秘的“入梦指引卷轴”!
以前希兰小姐负责的时候,大概一个月就会召开一次高层经营会议,而这位范宁大师.回归北大陆有一个多月了,虽然确实去过一些地方的院线进行考察,也一直在总部接见各方来客,但一直还没有正式召开会议的。
所以,这一次只是一个“见面会”、“通气会”?还是说,会讨论或宣布什么重要事情?
各类猜测和说辞在内外人士中间流转和发酵,一直到了六月份第一天的午夜时分。
梦境深层的移涌秘境“启明教堂”中,一道道的人影陆续从各处地方浮现出来。
这里面的布局细节,被范宁的念头进行了一定改变。
下方一条条往远处延伸的红木长椅上,凭空悬浮起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沥黑色木板,就像是会议厅内便于速记的小支撑桌。
礼台上则出现了一长行排开的主席台位。
随着各位院线成员的逐渐入梦,上座率逐渐接近了六成、七成、甚至八成有余。
在座的指引学派的会员们、博洛尼亚学派各大公学的教授们、以及神圣骄阳教会的各位神父、和芳卉圣殿残部的几位“花触之人”.看着一道道身影浮现,众人眼睛里面的惊诧之色越来越浓!
这,这得有多少人,被他拉入联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