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之中,宫清痴痴的望着面前的屏风,这一刻,便是要离开的杜浚,脚步也难以迈出,亦如宫清一般,出神的望着屏风。
在杜浚眼中,屏风上的画面荡起了一阵涟漪,待到涟漪过后,那画中的女子竟然慢慢的转过了身,对着杜浚凄凉一笑。女子容颜入目,杜浚但觉脑海中‘嗡’的一声,一片惨白。
就在这时,画面中异变突起,一柄刀凭空出现,由后洞穿了画中女子的胸膛。女子依旧望着杜浚,就那么痴痴望着,好似要将杜浚刻入双眼一般。
那一双带着凄凉的眸子中、有泪轻弹。
女子身死,画面不再,只剩下无尽的惨白,宛如死鱼眼一般的惨白。
杜浚踉跄退后几步,方才女子身死的那一刻,冥冥中好似有人在挖他的心一般,是那般的痛疼,痛得不能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闪过一个名字:“宫清!”
他方才看到的那女子面容赫然便是宫清!
这时宫清目光落到杜浚身上,幽幽一叹,道:“你看到了什么?”
杜浚再次深吸一口气,却是如此说道:“我看到了一个女子。”
宫清张口欲问,但是最终却化为了一声轻叹,复而说道:“我看的却是一个男子!一个怒火中烧、杀机滔天的男子。”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那一怒,可让天地变色,神鬼退避。”
杜浚心中一突,强然一笑,正要说话,却不想宫清忽而睁开双眼,痴痴的望着杜浚,喃喃道:“方才你撞破我的禁地之时,我当真的是动了杀机,但是却觉得你很熟悉,熟悉的就好似陪伴了我无数年了。”
她见杜浚要说话,当即又抢道:“原来是你呀,是你的背影陪伴了我这些年,让我魂绕梦牵……你可知道,方才我看到男子就是你?”
杜浚再次深吸一口气,道:“宫清姑娘,此事太过诡异,你且莫当真。”
宫清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只在画卷之上看到了你一怒,但是我却知道,你那一怒是为了我,为了我不惜战天破地,不惜和天下之人为敌……我知道你不怕,因为这天下之人、你根本不屑放在眼中……”
杜浚强笑,打断她的话语,说道:“姑娘莫要再说了,倒让杜某人汗颜了。”说着他望了望东方墓道,却还是不见书生返回。
却不想就在此刻,墓穴外忽而传来一声长笑,但闻一个爽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宫清师妹,原来你在这里,却让我好找。”
这声音一经传来,宫清痴痴的神情忽而一变,变的有些冷漠,冷漠之中却又夹带着许些的惘然之色。这才是真正的宫清,才是那个封闭了自己的宫清。
少顷,一个男子快步而来,满脸的笑意,一见宫清正要说话,却忽而察觉到了杜浚,不禁一怔,复而冷然哼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这人生的十分的俊朗,杜浚拿眼一瞧,其修为更是达到了凝气大圆满,只是那骨子之中却透着一个让人不喜的高傲之气。
杜浚暗道:“这人恐怕喜欢宫清了,我却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当下开言,便要离去。
而这时,那男子却抢上几步,拦住了杜浚,神色冰寒,说道:“我问你是谁?”
杜浚一怔,不禁露出一丝冷笑,玩味的看了男子一眼,冷然说道:“我是谁,就不必向师兄禀报了吧。”
“你是玄阴那一脉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乃是公孙澜。”
说完,看着杜浚,好似杜浚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一般。
杜浚洒然而笑,好不讥讽,道:“没听说过,玄阴弟子数千人,公孙之姓的却也不少,师兄是那一个?”
“你!”公孙澜气结,放声说道:“你可知晓我乃是刺白十代大弟子!”
杜浚见过狂傲之人,却没见过这么无理狂傲的,当即盯着公孙澜,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气煞我了。”公孙澜蓦然大叫一声,狠狠地盯了杜浚一眼,张口吐出一物,却是一只百足蜈蚣状地法宝,此法宝一出,登时有一股腥臭之气弥漫。
百足蜈蚣就好似活物一般,半空之中摆首扭尾间,身体涨大数倍,有三张长,其昏暗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杜浚。
“公孙澜你……”一旁的宫清忽而喊道。话还未完,便听一旁的公孙澜抢道:“宫清师妹,你莫要管。”
杜浚见状,双眼冷光闪过,暗道:“魂魄法宝。”当即毫不迟疑,将杀将祭出,杀将一出,登时杀机弥漫,面对魂品法宝也毫无惧色,呼啸而上,和那蜈蚣对持。
一旁的宫清见此,神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公孙澜忽而狰狞一笑,喝道:“法宝神通,定。”
一字出,杀将蓦然被定在了半空,而那三丈蜈蚣却绕过杀将,呼啸着向杜浚砸来,威势刚烈,在距离杜浚五丈之遥的时候,其形态却忽而一变,竟化作了一只犄角!
“次器灵!”杜浚神色稍变,目光湛湛盯着砸来的法宝。
据说,当法宝达到了某种契合,便可以再次封入一个兽魂,增添法宝的威力。次器灵亦可根据法宝的品阶增添神通威势,或是消减神通的威力,且会如同主器灵一般,随着法宝的境界提升,而增添某种能力。
就像此刻,公孙澜的法宝分明达到了炼化境界,法宝才可以幻化出器灵的摸样,增添威势。
而,离魂兽虽然可以吸纳熔炼魂魄,但熔炼的魂魄不但神通消失,其威力也不会根据法宝的品阶变动,更不能随着法宝境界的提升,而掌握某种能力。
这就好比,离魂兽熔炼的魂魄是死的,而次器灵是活的,活的自然可以增长。
杜浚虽然意外公孙澜居然持有次器灵的法宝,但是却也不畏惧,见蜈蚣法宝来势汹汹,分明就是要取他的性命,双眼不禁闪过一道杀机,当即便将泥坛祭出,挡在了身前。
蜈蚣法宝速度奇快,杜浚方将泥坛祭出,便听到‘嘭’的一声,却是蜈蚣撞在了泥坛之上。泥坛之上光华一转,几乎就在同时,将蜈蚣法宝震的倒翻回去了。
但是让杜浚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但闻一阵‘咔咔’之声,他抬眼一看,却见那极其坚固的泥坛上龟裂竟然开始伸延,少顷便‘啵’的一声破碎了。
自从杜浚得到泥坛之后,历经大小搏杀数次,莫不是拿这泥坛抵挡旁人的攻势,虽然其上的早已遍布龟裂,但是自从杜浚看到泥坛吸纳了神果生机之后,便打算寻个契机,将它修复,但是此刻泥坛居然破碎了!
且不说泥坛本身的珍贵,便是其中无尽的兽魂,恐怕就是鬼谷散主见了都会忍不住升起窥欲之心,但是这些兽魂随着泥坛的破碎,霞光道道中,无数的兽魂具是魂飞魄散!
望着面前刺眼的霞光,杜浚这一刻当真是起了杀心,纵然公孙澜是凝气小境,纵然他持有次器灵的法宝,杜浚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就在这时,杜浚丹田之中,骨逆却忽而躁动不安起来,好似那道道霞光对它有着莫大的吸引。只是此刻并非查看的时机,杜浚脸色不善,一拍腰间的须弥袋,将泥坛的碎片尽数收入其中。
他也不再言语,一探手,就要祭出红缨长枪,却被宫清生生打断了。此刻宫清一见杜浚落的下风,立刻揉身挡在了杜浚与公孙澜之间,祭出玉佩挡在蜈蚣法宝之前。
“我们三人早晚必有一战,何必着急。”宫清如是说道。
“不堪一击!”公孙澜狠狠的收了法宝,瞄了杜浚腰间的须弥袋一眼,说道:“你是鬼谷杜浚?”
杀将一旦脱困,立刻杀机腾腾,遥遥对着公孙澜,其上的杀戮之气搅动不惜,蠢蠢欲动。杜浚稍作斟酌,强行收了杀将,冷然说道:“却不想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
这句话说的好不讥讽,让公孙澜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狠狠说道:“休要耍口舌,且看一年之后,我如何让你跪下求饶?”
此刻,他若是知晓,杜浚身上持有红缨长枪、旗帜、幻将等法宝又是如何一番作态?若是他知晓,杀将的器灵乃是变异的离魂兽,其中更是凝练的九只游魂,是否还敢如此言语?
“犹记得,当年在鬼王神殿之中,你好不风光啊。”公孙澜话语中暗含讥讽,却是没有忘怀当年杜浚让他遭到呵斥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宫清,道:“来日我再来找宫清师妹。”说罢,又挖了杜浚一眼,这才离去。
墓室中陷入了顷刻的静默,少顷,宫清来到杜浚面前,说道:“公孙澜修为凝气,更是有两件魂品法宝,便是我也要忌惮些,一年之后……玄阴十代大弟子之争,你还是莫要参加了。”
杜浚暗叹一声,心中暗道:“想来魂品法宝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只是宫清二人灵根绝佳,在鬼荡、刺白两脉中恐怕倍受关注,这魂品法宝两人也是不缺。”
他想的不错,刺白、鬼荡两脉端是将宫清二人当做苗子培养,两人修为不相上下,博得支脉十代大弟子的时候,具是得赐两件魂品法宝。
杜浚抬眼一扫东方墓道,却见书生已然返回,当下不再滞留,向宫清告了一声辞,便离开了墓穴。一出墓穴,书生便急声说道:“我知道这墓穴是什么所在了。”
杜浚淡然道:“什么地方?”
“情冢!”书生脸色古怪,道:“乃是天地间葬情之处。”
(大高潮马上就要开始,且看杜浚怎么虐杀公孙澜的,嘿嘿,到时候谁要说看的不爽,我就和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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