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沙百战
西北大漠,朝日初升,天边布满朝霞,景色瑰丽无伦。
只听得号角长鸣、鼓声隆隆,大漠之上两支庞大的军队集结起来,一南一北两相对峙。
南边的军阵乃是步骑混编的大军,军阵最前方是弓箭手,中间是骑兵,最后方是步兵。骑兵执马槊,步兵执长刀。人人着黑衣,披铁甲,中军竖着一面巨大的军旗,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魏’,这是北魏朝廷派出迎击柔然保卫边疆的大军。
北面军队清一色的骑兵,个个高鼻深目、满面虬髯、不披盔甲,人人身着皮裘足跨皮靴,身背长弓手执长刀,正是草原的霸主,柔然人。
忽听得柔然大军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自远而近,如潮水涌近,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天崩地裂一般。但见一根九旄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正是柔然大汗亲临战场。
北魏大军主帅表面上虽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暗自忧虑。此次出征虽与柔然人不分胜负,却也遏制住了柔然南下的势头。但双方相持甚久,此时粮草已经告急。若再不能取胜,士气必然日渐低落,只等粮草耗尽,大军必将不战自溃。此时柔然可汗亲临战场,柔然大军更是士气旺盛,看来想打赢此战殊为不易。
此时柔然大军向两边分开,军中分出一条通道,柔然可汗及其亲卫纵马驰到大军阵前。
柔然可汗:魏军统帅听了,弟兄们和咱们一样,也都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也都是血肉之躯,也都上有老、下有小,凭什么要驱赶他们丧命疆场?有种的就各派勇士,三场定输赢!
北魏主帅闻言大喜,他正想速战速决,此言正中下怀。
柔然可汗其实也是心中无奈,起兵入侵魏境不过是为了打打秋风掠夺牲畜人口,不料竟遇到了硬茬子,和魏军几场大仗打下来虽然不露败象,却也是损失惨重,军中勇士不知死了多少,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想要速战速决。
魏军主帅:好!我们就各派勇士,三场定输赢!
柔然可汗:好!第一场,先比步战。
柔然可汗说着挥挥手,柔然大军大声鼓噪起来,军中驰出一条大汉,到得阵前下马向可汗行礼。只见此人精壮结实,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涨得要爆炸出来。柔然军中多用马刀,此人却与众不同手执双斧,眼见膂力过人。
魏军主帅微微一笑,向行军司马耳语几句,司马挥动令旗,魏军步兵方阵中走出一人。只见此人身形高瘦,神情彪悍,一双眼眸灵动至极。北魏步卒都是手执长刀,此人却是手执长剑。剑走轻灵,刀行厚重,看来此人剑法当是走轻捷灵动的路子。
此人走到阵前,向主帅躬身行礼,主帅点点头,举手示意,魏军阵中战鼓声响起。
隆隆鼓声中,魏军步卒走向两军间的空地。
柔然勇士早等得不耐烦,发出焦雷般的大喝向他冲来,双斧齐扬,威猛之极,连环挥劈,一派凌厉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魏军步卒卷去,果是不可一世的勇士,看得军中人人动容,连魏军司马都担心起来,但魏军主帅依然镇定自若。
那魏军步卒夷然无惧,长剑闪电击出,灵巧处有若毒蛇出洞,沉稳迅疾之势则如风卷残云。或挑或架或劈或刺,每一剑都针对着对方的破绽和弱点,加上闪动如飞,充满舞蹈美感的轻盈步法,采用的竟全是硬挡反击的招数。
斧剑交锋之声不绝于耳,魏军步卒倏进倏退,柔然勇士竟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柔然军中人人变色,想不到魏军随便派个人出来,竟可与精挑细选的柔然勇士平分秋色。而且臂力比柔然勇士只强不弱,怎不惊骇欲绝。
那柔然勇士这时锐气已过,又兼斧重耗力,竟滞了一滞,此消彼长下,魏军步卒剑芒暴张,迫退了柔然勇士两步。
柔然勇士颜脸大损,暴怒如狂下,奋不顾身拚死反攻。
魏军步卒一声长笑,闪电移前,竟以剑柄硬撞在向他左边太阳穴挥来的斧锋处,险至极点地把柔然勇士最凌厉的右手斧荡了开去,再一矮身,让柔然勇士左手斧掠顶而过,手中长剑化作电芒,斜斜由下方雷奔电掣般标射柔然勇士胸口。
柔然勇士魂飞魄散,双斧甩手飞出,抽身猛退。
魏军步卒还剑鞘内,冷冷看着柔然勇士退身往后。
由两人交手开始,双方大军一直是鸦雀无声,此时人人眼光集中到柔然勇士身上,知他已受了重创,只是不知会否危及他的生命。
柔然勇士再退两步,才发出一下撕心裂肺的惨叫,砰一声仆跌地上。
柔然可汗在马上霍地坐直身体,右手狠狠拍向大腿,失声道:唉呀!
柔然军中走出两人,将仰躺地上的柔然勇士抬回阵中,只见他胸腹处鲜血泉水般涌出来,已然无幸。
魏军步卒若无其事的返回魏军军阵,魏军阵中顿时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柔然可汗迅速恢复冷静,冷冷道:第二场,马战!
语音方落,柔然阵中杀出一名骑士,此人身高膀阔,满面虬髯,手执长刀,神态甚是威武。
魏军司马挥起令旗,一员骑将从魏军阵中杀出,此人身披铁甲手执马槊,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魏军骑将向主帅施礼后,拍马舞槊向柔然军士疾冲过来。
柔然骑士轻蔑一笑,一振手中长刀,拍马迎上。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钢铁交鸣声响彻战场。
就这一个照面,魏军骑将已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懔然,远远驰出方才转回马来,好争取臂膀复元的空隙时间。
此时柔然骑士高举长刀,策马冲来。
魏军骑将深吸一口气,朝这顽强的对手驰去。
两骑迅速接近,到了五十步许的距离时,魏军骑将舞起大槊,幻出漫天槊影。
不料柔然骑士胯下骏马忽然增速,箭矢般疾窜,有若腾云驾雾般来到魏军骑将马前,对马槊舞出的幻影看也不看,手中长刀旋转了一个圈,力道蓄至极限,一刀向下砍去。
魏军骑将因对方马速骤增,判断失误,本想凭马槊虚招惑人耳目的计策登时落空,随着刀风迫脸时,已经顾不得使出马槊的种种虚招,只得勉强举槊向长刀格去。
“当!”的一声巨响,魏军骑将连人带槊被柔然骑士劈下马去。
北魏军中驰出数骑,将北魏骑将救了回去。
‘哈哈哈哈’,柔然可汗放声大笑。
柔然骑士转身向柔然大军举刀示意,柔然大军高声欢呼。
柔然可汗笑意盈盈:第三场,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