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小金佛失窃过 ?
是毛手毛脚的小偷拿了,不小心被发现,翻墙的时候不慎把小金佛漏了掉到地上,只带走了金佛珠?
这是一种可能。
但也有可能是严九雄拿来把玩时,不小心摔落地。
而金佛珠兴许是严九雄认为礼太过重了,耍个心眼,把它留在了家中,这个推理也说得过去。
爱无忧不慌不急,一直在猜测。
夏柔雪可是没耐心,又觉得无趣,她一直盼着好戏稳稳当当的演下去。
这小金佛再好看,它终究还是金子做的,哪用得着看那么久,夏柔雪轻轻拍了一下爱无忧肩膀,催道:“你在发什么愣?赶紧点!”
心知走神,爱无忧也不愿多想,即使想也一时想不明白,也不管它有没有佛珠,真金白银就够了。
他把小金佛递给夏柔雪拿着,直把那夏柔雪喜得脸上快长出了花,心里更是暖暖的。
这一幕,爱无忧没注意看,他这时也没工夫看。
他打开了包裹,把那包狗屎放进了盒里,盖好放回原处,再把箱盖合上。
这口箱子搞定,爱无忧又转到另一口箱子,把方肉拿走,再把一块砖头放进,合上粗纸,绑上绳,竟是一模一样的一块‘方肉’。
剩下的一块砖连同包裹纸一起塞进了床底,然后将打手扶回原位,检查一遍是否有纰漏。
没有任何漏洞。
一切妥当,大功告成。
爱无忧得意的向夏柔雪眨眨眼,又招招手,带着方肉,自己先钻出了窗户。
夏柔雪笑着白了一眼爱无忧,跟着也钻出了窗户。
小心翼翼的把窗户掩上,爱无忧笑道:“怎么样?跟着我盗帅无忧,包你逢偷必成!”
敢自称为盗帅,爱无忧的勇气来自于前两次的大手笔,还有他自我认可的,不是太难看的外表和一身本事。
本事夏柔雪倒是看见了,长得帅也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但仅凭偷了一次就自吹自擂,就不能让人折服的。
夏柔雪笑着呸了一声,说道:“下九流的本事,不就是飞贼一个,有什么好炫耀的?”
“错!此言差矣!不是一个,是两个‘下九流’的飞贼!”爱无忧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给夏柔雪看,他这是在玩闹,也是在气人,更是在找抽。
果不其然,夏柔雪的眼睛就开始凶起来,她的脚马上就要踢人。
“诶哟!”爱无忧暗叫不妙,抽身拔地而起,一下跃出五丈。
“想跑?”夏柔雪的表情说是生气,可双眼又没有那种冰冷寒意;说不是生气,可脸上又没有任何表情。
她腾空而起时,比爱无忧慢了一两拍,但她还是跟得上。
并不是她的轻功比爱无忧的高,而只是爱无忧不想让她追丢了。
连续数个几落,夏柔雪就扯开嗓子喊:“爱无忧你个死混蛋!有本事你就别跑!……”
在这种情况下,有本事都不跑的人才是笨蛋,所以,爱无忧没打算让她那么快追得上……。
‘偷人’和偷东西总是有区别的。
‘偷人’更得小心谨慎,特别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把人偷走,就得更加的小心。
所以,严九雄这一伙人的动作就慢了许多。
严九雄不愧为这方面的老手,他有自己的计划。
他打算把房中的小美人先弄出来,然后悄悄的扛回自己的房间去,再用一条毯子包裹好,从窗户偷偷的送出去,派两个打手趁着夜色,连夜的扛回帮里,等到拜寿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蹂躏快活的时刻。
严九雄想得很周密,也想得很入神,以至于口水都禁不住往嘴角流了出来。
但他不敢大意,他不想有任何外人知道这件事,他不敢保证别的房间里没有去给宋思洋拜寿的人。
为保万无一失,他已命令打手去把一、二、四、五号房间的人,用迷魂烟通通的搞定。
可是,这家客栈的条件设施太好了,房门连个吹气的缝都没有,严九雄暗恨苏掌柜越来越有钱了,又有了哪天讹苏掌柜一笔的打算,以做今晚的报复。
没有洞眼吹迷魂烟怎么行!总不能用大刀在门上掏个洞眼吧?再说,在门上掏个洞眼,还不如一刀把门劈开来得干净利落。
可是,这样一来,这就不算偷了,这算是强抢民女,不但所有人都会知道,就连房里的小美人也会惊醒。
小美人惊醒,她的‘丈夫’也会醒来,这样一来,就难免一阵打斗,打斗就必须把小美人的‘丈夫’杀了,把小美人打晕了,这才可成事。
但严九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也不愿在今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有企图心的人来说,总会绞尽脑汁的去寻找办法。
严九雄的打手们不会去想,做为打手不能表现得比老大太过聪明,因为很容易会被老大晾在一边,很容易丢掉这份‘有钱途’的差事。
所以,严九雄只能自己一个人琢磨办法,他也乐于在手下面前卖弄自己能耐和智慧,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稳的坐着帮主的位置,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打手们言听计从。
再笨的人,只要愿意想,总会想出一两个办法来的。
严九雄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笨得连数钱都不会的人。
他眉宇深锁,来回轻轻的踱着步,嘴角的哈喇子却没少掉,如要是在白天让人看到这个样子,肯定会以为他变成白痴了。
严九雄不是白痴,白痴不会想着女人,白痴不懂什么叫秀色可餐,但白痴比严九雄更好,因为白痴至少不会做坏事。
在严九雄第十个来回的时候,他蹲了下去。
这不是因为他走困了,而是因为他要看看门的底部。
门的底部确实有缝隙,大小刚刚好能放进去一个小竹筒,这就够了。
这算是苏掌柜‘漏’给严九雄的良心,尽管这种良心不是刻意的,但还是使严九雄对苏掌柜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不过,刚才的想法,他却没打算放弃。
找到了突破口,就没有严九雄什么事了,老大是高高在上指手画脚的,粗活累活当然是手下该做的事。
打手当然不敢怠慢,挨个的趴下往每个房间吹迷魂烟。
迷魂烟吹完,就到打开三号房门了。
要打开房门,就得挑开里面的门栓。
要挑开门栓,就需要有趁手的工具。
窄窄的缝隙,大刀是放不进去的,而严九雄又不是专职做小偷这行的,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工具。
四个打手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从何着手。
严九雄却发了火,轻声骂一句:“笨蛋!人都睡死过去了,还怕个屁啊!”
四个打手仿佛明白了严九雄的意思,其中一个打手脑子好使,又加之立功心切,抬腿就欲踢门。
严九雄眼明脚快,一脚把打手那条腿给踢开,并低声恨恨的骂道:“猪脑吗?苏掌柜和店小二又没被迷倒!”
四个打手终于‘明白’严九雄的意思,转身欲下楼去找苏掌柜和店小二的房间,却又被严九雄骂了回来。
严九雄终于明白,偌大的一个水龙帮,光养些饭桶还是不行的,怎么也得招一两个能干的副手。
但此刻是来不及了,他只好自己亲自动手,用大刀的尖部将门缝削宽了一些。
削那么一点点,旁人要不仔细看,是很难发觉的。
削那么一点点,发出的声音,苏掌柜和店小二是不可能听到的。
严九雄对自己的刀工很是满意,平整、光滑,特别缝口的大小恰到好处,刚刚能容前半节截刀锋插进去。
他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如果是个木匠,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十里八乡最好的。
只是一闪念的想法,并不能打动严九雄的兴趣取向,他把刀插进去,就连续的拨动几下。
“咔啦!”门栓被挑开,推开门一跃而进,来到床铺前就把毯子掀开。
“……?”严九雄愣在了原地。
四个打手鱼贯而入,满是得意之色,却在下一刻,都愣住了。
“人呢?”一个打手多余的问了一句。
“你他M的!你问我,我问谁?”严九雄发起火来,声音就特别大。
打手们呆立原地,不敢再吱声,只是眼睛四处的转,仿佛在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严九雄抬脚狠狠的踢了一下床铺,骂骂咧咧的道:“溜得真快,哪天要是让老子逮着你,看老子不把你收拾得叫半天。”
严九雄回头瞧见这几个蠢笨无可救药的打手,立时火更大。
“还不走,想在这住一宿吗?……”骂着的严九雄撇下几个打手,自个儿走了。
四个打手很委屈,又很无奈,彼此耸耸肩,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
这个夜晚很是平静,平静当中,却上演了两出不一般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