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骆羽杉在谭承宜的陪同下急匆匆而来,二姨娘赶紧迎了上来:羽杉,你别急情况还好。”骆羽杉握住二姨娘的手,点点头,看了蔡医生一眼。蔡医生颉首打了招呼“二少夫人,要不您和我一起进去再看看。骆羽杉看了看谭嗣庆谭嗣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自己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皱着眉头低低说了一声:“这个老二,
二姨娘拍了拍他的手用眼神安慰着,蔡医生不是说没有什么大碍吗。谭嗣庆看了看她,没再说话。骆羽杉穿了白大褂,随着蔡医生走进了房内口中间一张病床上,谭少轩正昏沉沉趴着睡了过去。背上军装被剪开,一处伤口在左肩下方。伤口很长,看样子已经消了毒,却没有裹上纱布另一处在腿部,似乎是子弹的伤痕,只有一点已经结痴,其他地方还有些划伤,情况最严重的应该就是肩下的伤口了。蔡医生走过去,打开了盖住肩部伤口的薄薄纱布,一边指给骆羽杉看,一边轻声道“伤口较长但幸运的是不深,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器官;腿上是战场的子弹所伤已经没有问题了,其他的擦伤很浅,无碍。骆羽杉点点头在一旁的洗脸盘中净了手,走到近前轻轻用手在伤口四周按压了一圆,低声道:只要确认骨头没有断裂或是破碎,就可以肯定内脏没有问题。
好在他们回来时带了军医,砚场的处理还不错,就是因为有点失血,所以一直没醒。蔡医生接着道。
“那以您看需不需要输血?”骆羽杉想了想问道。蔡医生看了看她,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谭少轩“输血能恢复的快此,也可以不用,二少的身体休质还是不错的。骆羽杉点了点头,二人合作将伤口又做了一些处理,然后包扎处理好了才走了出来。蔡医生道“亏得二少夫人是医生,这次二少受伤由二少夫人亲自照顾,一定恢复良好,二少夫人不必担心口”骆羽杉看了看他,低低答了声:“谢谢。
然后又问起其他伤员的情况。蔡医生道“已经派了医生过去,与得翻丰之处是一片河滩沙地,所以几个人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一个是因为撞倒了头部,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骆羽杉点点头既然已经有医生过去,自己就不必要再看了,蔡医生他们的医术真的不错的。
两人走出来,除老四谭少轼住得远,谭府其他的兄弟姐妹柚姓等都到了,骆羽杉和大家说了谭少轩的情况,众人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谭嗣庆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你们都去歇着吧,其他的等老二醒过来再说。
二嫉娘看了看骆羽杉迟疑道:“羽杉你”骆羽杉笑笑,轻声道“我就在这儿看着,姨娘和父亲先去歇着吧好歹我也是个医生。”谭嗣庆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挥手示意大家回去,于是众人和骆羽杉低声打了招呼,纷纷走了回去。蔡医生看了看骆羽杉问道二少夫人,您看”,
我去里面坐着,蔡医生你忙你的,不是还有别的伤员吗?骆羽杉淡淡一笑,柔声说道。蔡明远点点头,转身去看其他几个伤者,骆羽杉便也回了屋子里。谭少轩依然趴在床上脸侧向一边睡着,骆羽杉走进来,看到他脸色有些苍白,颌下有青色的胡茬冒出来,剑眉皱起呼吸稍微急促。身上的军服已经脏了,破了,伤处的衣服被剪开,但看上去却不显得狼狈,只觉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息迎面扑来,骆羽杉竟莫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只要没有伤到内部器官,这样的皮外伤,对谭老二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骆羽杉幽幽叹了口气一直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自己都觉得奇怪,听到消息时的那种心慌、那种甚至有些毁天灭地的感觉是真的。自己竞那样担心谭老二,”宁曹一线已经停战,他半夜三更急匆匆赶回来是为什么?
刚才谭嗣庆走时那深深的一眼,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谭老二这样和自己有关?骆羽杉摇摇头,真是荒诞的想法,和自己有关吗,不可能。
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骆羽杉不知不觉朦腌睡去。迷蒙中听到似乎有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唤着:杉儿……”
嗯……
骆羽杉低低应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回过神来,急忙抬头看去却见天色已经放亮,淡淡的晨曦中谭少轩早已醒来,脸上桂着怜惜的笑影正看着自己。
那目光令骆羽杉不由自主地微微低了头,脸上甚至有一热的感觉,忙走过去道:
,你……,醒了”我叫蔡医生来”
谭少轩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了,蔡医生刚才已经来过;再说你也是医生啊。骆羽杉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你趴好了,我看看。说完慢慢解开纱布,一边轻轻按压着伤口周围,一边问着谭少轩的感觉,检查完才彻底放心下来,安慰的微微一笑道:还好,骨头都没事,内部器官也没事,只是皮外伤,你不要担心。”
谭少轩趴在床上,享受着骆羽杉温热的手指带来的美好触感,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的受伤也值了。如果不是受伤,怎么会看到杉儿彻夜守护在自己身旁。她又怎么会这般温柔地为自己检查伤口”要知道以前就算是最亲密的时候,她都是闪避着眼神,不敢触碰自己的啊。
心情好转,蓦然觉得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拉了骆羽杉的手,侧脸看着她只是嘿嘿地傻笑。
倒让骆羽杉瞬间飞红了脸,半晌狠狠瞪了他一眼侧转了脸去。
谭少轩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阵高兴,刚想说点什么,房门打开,潭嗣庆和二姨娘走了进来。骆羽杉急忙想挣开他的手,谭少轩却用力一握,骆羽杉一顿之后,只有让他握了,却迅速涨红了脸。
小大妻间的小动作让二姨娘抿起了唇角,想笑,但在看到骆羽杉羞窘不胜之后又生生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谭少轩一眼。
谭嗣庆不动声色,但眼里的目光无疑却是带了一丝笑意的,出声问道“老二醒了?还好吧”
听话是问自己的,骆羽杉无奈,只好微微抬头,红着脸看了谭嗣庆和二姨娘一眼轻声回道“父亲,姨娘。是,已经醒了。检查过,骨头和内部器官都没事,只是皮外伤,应该没有大碍的。
谭嗣庆点点头,第一次露出了宽慰的笑容转头对二姨娘道:“还是学医的人有实在的用处。二姨娘也笑着点头赞同看了谭少轩一眼送了四个字:老二有福。
谭嗣庆转过脸来,时骆羽杉道:“那老二养伤的事,就麻烦二媳妇多上心了。骆羽杉闻言微微一怔。
谭嗣庆目光灼灼,一直看到她点头才转了视线对谭少轩道,“这次,没有军令擅离值守,你小子胆子着实不小,等伤好了,老子再和你算帐!小子,看在你打了胜仗,给老手挣了面子的份儿上,老子就帮帮你,让你媳妇好好照顾你几天,看你那熊样,几百年没见过媳妇似的!
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有眼光。这段日子自己冷眼旁观,这儿媳妇不仅模样、性子、心地都是一等一的好,连自己高薪从德国请来的蔡医生都夸她医术竟也是不差的。想不到给老二误打误撞还真捞到了宝呢,也难怪他要偷偷回来
不过这也是个不容易低头的倔丫头,按着牛头喝水容易,让她自愿和老二好好过日子,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次老二急匆匆赶回来,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一定是和这丫头有关。既然老子的儿子为你受伤了,好歹也得给点甜头他吃吧?丫头,你就好好做回贤惠媳妇吧。
想着转头吩咐赶过来的蔡医生等人道:“把老二移到他自已房里,你们照顾好另外那几个受伤的
蔡医生看了骆羽杉一眼,笑了笑道“是有少夫人照顾,二少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于是,谭少轩便被大家小心地抬回了楼上,骆羽杉看着谭永宜和谭永宁以及二姨娘等人别有意味的眼神和微笑心里哀叹,天可怜,自己真的沦为谭老二这厮的专用护士了。
众人很有默契地迅速离去。谭少轩趴在床边,看着骆羽杉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于是笑道“杉儿,过来坐。”骆羽杉看了他一会儿方慢慢走了过去,州靠近便被谭少轩伸手拉住了左手一个用力便让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细细看着她的眉眼和神色,谭少轩温柔地低声道:杉儿,最近又睡得不好?昨夜辛苦你了。
“还好,没事的你不睡觉”那眼神、那温柔的语气让骆羽杉不得不回答他的问话,声音很低却很轻柔。
我昨晚睡得够多了例是你该睡觉了,来,上来吧,我不打扰你,好好睡一觉。“谭少轩异样温柔地引诱道。
“我,我不困
骆羽杉低声回答道,话音刚落,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骆羽杉一窘连忙抬起右手挡在嘴上,脸便有些红了。
谭少轩低低轻笑:“杉儿,我都受伤了,你放心睡觉就好,来说着便将她往床上拉过去。骆羽杉连忙说道:你,先放手,我换衣服”,
谭少轩闻言放开了她笑道“快去吧,今晚上不是还要陪父亲去宴会吗?早点睡要不到时没精神。”骆羽杉闻言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一脸笑容,没有其他的表情,稽稍放了心可能谭老二还不知道威廉姆来了吧。本来以为潭老二受伤,自己可以暂时不用去面对,原来还是要去的,那可真要好好睡一觉,要不,这般憔悴地见了威廉姆还不一定以为自己出什么事了呢。
于是,起身去换了衣服,小心避着谭少轩,钻到了床的里侧躺下。
这一躺才发现情形实在尴尬。尽管两人早已有九夜同床共枕,且做过无比亲密之事但毕竟都是在晚间,从来没有白日躺在床上大眼小眼四目对过现在一个趴着一个躺着,视线无意识便撞在了一起。谭少轩温柔含笑,骆羽杉却涨红了俏脸。不得已将身子背了过去。
这下,窈窕的身姿更是全部落进了谭少轩眼中,那高低起伏的曲线,那记忆中滑腻柔软的触感,令他蓦然升起了无穷的热望,情不自禁地低低喊了声“杉儿
那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没来由地令骆羽杉心里轻轻一颤,登时心跳加速,心里万分后悔自己爬上床来的决定。明明这个土匪在,自己还想睡觉,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但再爬起来下去,也似乎有难度。一来谭老二就睡在外侧,二来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借。才能不此地无银?所以骆羽杉没有动,只好闭了眼晴假装睡去。
谭少轩幽幽叹了口气低低问道:杉儿你有没有想过我?
那语气中的可怜巴巴让骆羽杉的心险此漏跳了半拍,但是一下想起了报纸上的描述心里暗暗哼了一声,你不是左拥右抱、花天酒地吗?回来扮什么可怜?我想没想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谁会想你个土匪!不见骆羽杉回答,谭少轩努力伸了右手出来,轻轻拉住了骆羽杉的一支手臂“杉儿,你睡着了?”骆羽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尽量不让自己受那支手臂的影响。谭少轩等不到她的任何回应,也不再说话,只是抓了她的手再不放开,似乎在坚持着什么。骆羽杉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动作,谁知谭少轩却只是就那样十指交叉地握了她的手,骆羽杉慢慢放松下来。很快,几乎整夜未眠的困倦袭来,骆羽杉沉沉睡去。
似乎这些天从来睡得都没有这样踏实。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肚子里饿的不舒服,骆羽杉依然困倦地慢慢张开眼睛,入目处,却是男子健壮的手臂。骆羽杉一惊,忙向后退了一下,才看清自己竟然是抱着谭少轩的手臂睡得香甜!
微红了脸,骆羽杉急忙轻轻闪避开,抬眼处,却见谭少轩也正睡着,唇角微杨,还带着淡淡笑意,那抹淡笑使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许多。
正看的有些失神,肚子里一声咕噜,提醒骆羽杉饿了大半天的事,忙收回了视线,轻轻坐起身来准备下床去。稽微一动,便见谭少轩颇长的睫毛轻轻动了两下,接着睁开了眼睛杉儿,你醒了”谭少轩笑着问道。骆羽杉想到他也没吃什么,便微低了眉眼道:“你也饿了吧,我让她们把饭拿进来。
谭少轩点头你肯定世饿了,先吃东西吧。杉儿,你好像瘦了一点说着他的手顺势抚上了骆羽杉的腰肢。骆羽杉一愣,旋即急忙起身下床:我我饿了,谭少轩看着她落荒而逃疾步进了盟洗窒,不由唇角扬了起来,眼光兴味地追寻骆羽杉的背影。
洗漱了出来,骆羽杉让人端进来饭菜。亚玉关切地看着她。四小姐照顾姑爷自己也想进来帮忙啊,但是大帅发了话,不许打扰他们,谁敢进来?所以午饭时间到了也只能备好了等在外面,谁知屋子里一直静悄悄,现在都过四点了,四小姐才出来说要吃饭,看样子是昨晚照顾姑爷累了呢。
想着急忙端过来饭祟跟在骆羽杉身后走了进去。
将饭菜放在茶几上,推到床前。骆羽杉看了看谭少轩,觉得他实在不太适合起身坐着吃饭。因为不想他牵动伤口,所以回来后自己都没有帮他擦洗身子和换衣服,现在还是不要动了吧。但是趴着怎么吃饭呢?骆羽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谭少轩谭少轩微蹙了眉头道:“我不想起身。”
这无奈,骆羽杉看了看亚玉,亚玉倒是很有眼色地装好了一碗饭,想走过去喂给谭少轩,刚动身却被谭少轩鹰般的眼神阻止了步子,那双眸子中的意思很明显,不要你喂,要你们小姐喂。
亚玉心里既好笑又心疼地看了看骆羽杉,姑爷,我家小姐可也还饿着呢
两人的目语骆羽杉也看懂了,不由心里暗暗骂谭少轩,这个土匪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给自已找麻烦。但是现在这厮是病号,而且还有谭嗣庆老爷子的特别叮嘱。自己若是饿到了他的宝贝儿子,铁定没有好果子吃。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于是伸手接过了亚玉手里的饭碗,坐到了床边。
谭少轩的唇角扬起,脸上带着一丝孩子般开心的笑容,看的亚玉直眨眼睛。有些不大驯目信,整天冷冰冰看人的谭家二少,竟为了四小姐喂他一次饭,这样欢喜”
倒是真想看看自家小姐和这样的姑爷是咋相处的,“亚玉悄悄向后退了退,想小心地在旁边看场好戏。骆羽杉注意到了亚玉的眼神不由有些不自在起来,偷偷瞥了她一眼,略带羞赧地转转了身子。这丫头,想什么呢。
谭少轩注意到了她的微窘,鹰般的眼睛淡淡扫了亚亚一眼,丫头,二少好不容易想享受下美人恩,你在这看戏,某人哪里敢上台,老爷子咋说的?快走吧。呃,亚玉咽了咽口水,心里暗地可惜,但却不敢再停留,掊着嘴巴笑了笑轻轻转身出去,还好心地关上了房门口骆羽杉被她一番举止弄的反刿益发尴尬起来。正看着碗里的饭不知所谓,谭少轩低低笑道:“杉儿,我饿了“你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骆羽杉猛然回神,想起了旁边还有个瞠昧元素的制造者、等着吃饭的谭老二于是忙夹了一块红烧肉,谭少轩侧了脸,张开嘴巴,侧是乖巧的很。看的骆羽杉不由微皱了眉头。吃了半碗饭,谭少轩开始没事找事。骆羽杉的匙羹伸出来他却闭紧了嘴巴,笑着说道:你先吃。骆羽杉看着他自觉很是无语。你用过的筷子、吃过的饭,我吃?那不是间接吃你的口水?不要!
于是,匙羹坚持伸出去,就是不收回来,低声道“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再吃。”
“杉儿你还饿着,我怎么忍心?你不心疼我心疼呢,快吃吧。谭少轩说的情真意切,骆羽杉只觉头疼。谭老二,你快些吃就好,不要说的这么肉麻也不要吃一口看我一眼,好像要把我也吃到你肚子里一样你知不知道喂你吃一顿饭,我需要多么厚的脸皮真是令人尴尬
看匙羹一直悬在半天空,骆羽杉就是不收回去,谭少轩无奈,只好张……自己想享受和杉儿你一口我一口把饭的甜蜜,看来还是很遥远的梦想呢,算了,老婆饿肚子自己比她还心疼,还是快此吃完,让杉儿吃饭吧。天长日久,滴水穿石,我就不信熬不到那一天谭少轩吃饭的速度加快以后很快便吃饱了肚子。骆羽杉装了小半碗饭,放了一点菜,走到客厅,倒了杯水,慢慢吃完。看得谭少轩直皱眉头,杉儿每顿这样的饭量怪不得觉得她瘦了呢,看来还是要好好看着她才行,话说瘦了的手感和丰腴些哪个比较好呢?躺在床上,恋妻成痴的谭老二不由溥想联翩把碗碟收到客厅,骆羽杉走回床边看着谭少轩依旧没有睡觉的意思,便低声道“若走不想睡觉,我先帮你换衣服好不好,身上的衣服脏了破了,本该早些换的,因为不想动到他的新伤口才没有更换。现在时间久些了还是换了的好,他也能睡得舒服此。谭少轩一笑点点头,想不到这一受伤,竟然享受到这些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杉儿要亲手服侍换衣呢。装作没有看到谭少轩眼里带着喜悦的光亮,骆羽杉走到盟洗室拿洗脸盆装了半盆温热的水,拿了几条毛巾,并拿了消毒的药水和纱布以为准备。轻手轻脚帮谭少轩将脏破的军装脱下来,然后用湿毛巾轻轻帮他擦拭身体。谭少轩一直很是配合和享受,含笑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骆羽杉的俏脸。被他看的眼神躲闪,脸飞红晕,骆羽杉只好低了头,尽快地擦着。待擦到大腿时,骆羽杉一愣,旋即涨红了脸。
死流氓大白天地竟然,骆羽杉的脸猛地如火烧一般红热起来,急怪将眼睛移开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弯腰将毛巾放到了脸盆中,端起水盆头也没敢抬地快步走近了盟洗室。
此微的尴尬之后,谭少轩兴味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新婚九夜,杉儿还是这般羞涩纯净,真是让自己爱地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在盟洗室平息了心跳,骆羽杉走出来,脸上依然留着一抹晕红,发丝微乱,明眸带嗔,那盈盈风姿令谭少轩不由看的再也移不开眼晴。
看她收拾包裹伤口的纱布,谭少轩低低闷笑道想不到杉儿做事竟然没头没尾的什么?骆羽杉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自己都这样服侍了,谭老二还嫌弃没头没尾?谭少轩斜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帮我擦身竟然不擦完,难道有些地方不需要干净吗”好歹也帮我换了内衣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骆羽杉猛地又红了脸,连飞眼刀剜他也顾不得,便转了头去。手上正消毒的动作却无意中重了一些,谭少轩疼得嘴里一声嘶的抽气,骆羽杉心一颤急忙停下手来,心里却暗暗骂到,活该,叫你胡说八道!
一剪刀下去打开伤口的纱布很容易,但是缠新的上去却异常麻烦。因为是伤在背部为了更好的圆定,纱布要从胸前缠过。现在谭少轩又是趴在床上,所以裹纱布时要将纱布田小心地从他身下穿过。最讨厌的是,必须是贴身动作才行。骆羽杉看了看伤口,恢复得倒不错,也没有再流血,只是疤痕看着有些瘆人。迟疑了一会儿,久到谭少轩也转了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总不能不包扎吧骆羽杉一狠心,拿起纱布靠到了谭少轩身边。
明白了她迟疑的原因谭少轩趴在枕上偷偷一笑。这下杉儿你还往哪里躲?按压着激烈的心跳,骆羽杉不断提醒着自己是医生,将纱布慢慢缠到了谭少轩身上。每缠一因,就要紧贴到谭少轩背部一次,然后手伸到他身下接住,拉过来接着再缠第二圄。
背上传来的温腻柔软,令谭少轩似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时有些心神荡漾,急忙咽了咽口水感慨着是美妙的享受也是痛苦的折磨,杉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想着,便悄悄伸了手出去,若有若无地碰触着骆羽杉纤细的腰肢。骆羽杉直觉得心跳加速,缠着纱布的手都有轻微的颤抖。心里努力把自己当作医生,但是谭老二明显没有把他自己当作伤患的自觉,这日子可怎么过?
缠好了纱布,谭少轩觉得既心满意足又热火焚身,而骆羽杉身上却出了一层簿汗,额上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俏脸红里透白白里晕红,直看的谭老二惧不得登时化身饿狼扑上去饱餐一顿。
那泛着绿光的“狼眼”看的骆羽杉心里一颤,急忙以沐浴为由躲进了浴室。心里哀叹,这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饿狼回家了,虽说带了伤,却偏偏又不是让他老老实实不敢妄动的大伤口
一番忙乱讲结下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当骆羽杉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敲门声恰恰响起。
问了一声,门推开,谭永宁和戴美思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门口“二嫂,时间差不多了,您还去吗”我可以不去吗?骆羽杉抬眉看了谭永宁一眼。说实话,骆羽杉觉得不去可能还好此。那样的场合,这样突兀的见面,自己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没有做好任何见他的准备应该有的表情、该说的话,心里都是没底的啊!谭永宁因为她的表情微微一怔。二嫂可是不想去?是不是因为二哥受伤了,还躺在床上,心中担心而不想去?心里不由有些为二哥高兴,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二嫂这样挂心了,二哥真是厉害呢。但再一想,不象啊,平日里二嫂都没有露出一点迷恋或是爱上二哥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舍不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想着听到卧室里谭少轩的声音传出来“杉儿,你还是去吧,我没事。另外今晚虽说是大不列颠领事馆的宴会,可是其他国家的领事们也会去参加,人比较多,而且有不少的消息流传,你们都去帮着父亲点。骆羽杉看了看谭永宁,迅速明白这样的宴会不止是宴会,而是各国直接或间接表达对南方军政府甚至是对中国一些事件的态度和看法的场合,其中的厉害关系定是颇为微妙的。这样说来,谭嗣庆让精通外语的一些家人参加,便也能够理解了,毕竟上阵还是父子兵。知道一定要去,骆羽杉便笑着请谭永宁和戴美思在客厅坐,自己走进卧室更衣。因为谭少轩还趴在床上,戴美思和谭永宁便也没有进来,只是在客厅里扬声问候了几句。谭少轩笑着回答完妹妹的话,一侧头,刚好看到骆羽杉从盟洗室挨好衣服走出来。
一件月白缎的短袖旗袍,只在前面绣了一支淡粉的兰,丝边向外扩却不恣肆,勾勒出一抹端雅一抹清高因为是短袖,所以加了一件半镂空云白花披,随意落在肩上。然而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套做工极为精美的衣衫,而是眉目如画上那抹似笑非笑淡淡的妆容。略有些清减的骆羽杉在谭少轩眼里看来,比如一支莲荷般逸着幽香淡远,若是可能真想将这样的杉儿藏在房中,藏在心里,任是谁也不许看到才好。他的目走焉骆羽杉脚下微微一顿,迅即低声道
……我们走了……你……”谭少轩点点头看看她轻轻笑着说了声:再见。”骆羽杉看了他一眼,微低了头走出来,和谭永宁、戴美思一起下楼上丰
车队驶上云飞路,骆羽杉方才注意到,与前些年不同,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洋人的专属地盘。不少外国驻凌州的使领馆,如美国、日本、荷兰、俄国等都已经建起了具有自已国家特色的建筑。
周边还有许多别墅式的小洋楼,隐现在围墙之后。村技从墙头上伸出来,绿荫覆盖在人行道上,没有人潮涌涌的热闹只有幽静,古朴,与闹市凌州恍然两个世界。路灯幽幽,照着不宽的衙。色译深暗,融进夜色中,似乎一点一滴涂抹着这座城市的忧伤口
外国用强权把这个城市、甚至中国切篆得支离破绊,这些建筑浸透着城市的记忆,有酸痛,有无奈,也有屈辱。这些以新技术,新科技装点的帝国的威严,压制着东方这座城市,在寂静的夜晚依然那样明显。依照1842年签订的中英南京条约,凌州被开辟为中国五大对外通商口岸之一。英国、美国和法国陆续在此设立居留地,并逐渐演变成独立于中国地方政府行政与司法菅辖权之外的租界。
此后,在凌州形成了两个租界与中国地方政府分割管理的局面,以英美为主的公共租界区和法租界区,开埠后的凌州迅速成为远东最繁荣的港。和经济、金融中心,被称为十里洋场租界的存在使得凌州多次避过了战火的波及,享有实际独立的地位和充分的国际联系,带来了异样的繁荣。其后军阅当道政府几近瘫痿,社会呈现一片无序混乱的状态。然而就在这时,凌州的租界却如国中之国,独享着一份特别的平和,甚而,在经济、人口等各方面都进一步加快了其发展的速度,呈现出别样的繁华。
大不列颠驻凌州使馆设在英资建设的国际饭店,所以“辞旧迎新的宴会便设在国际饭店的宴会厅。谭嗣庆一行到达时,国际饭店门前已经停满了各式汽丰,看来参加的宾客的确不在少数。
门前的警卫见到谭大帅一声令下,整齐出一地立正,一身长袍,手里一根文明棍的谭嗣庆笑着扬手示意,带了身后的副官,秘书长、还有骆羽杉等人一起走了进去。今晚因为参加宴会的人物身份尊贵,所以国际饭店谢绝了所有的对外营业,奢华宽敞的大厅里都是西装革履、一身锦绣的男男女女,旁边是各国领事馆自有的戎装卫士。
看他们的制服骆羽杉依稀认得美国的、英国的、日本的、比利时的、德国、法国的,似乎还有荷兰和俄国等。想不到一个凌州竟有几十个国家的使领馆在此,难怪谭嗣庆会叫了他们一起,应付起来的确不容易呢。
军政府外交部部长顾成均等人站在二楼宴会厅门口,正和德国特命全权公使陶德曼在说着什么,年轻的翻译官脸上带着笑容低声作着补充。
见到谭嗣庆的身影,顾成均急忙和陶德曼点头示意,快步走过来和大帅打招呼,并低低声说了什么,谭嗣庆点点头,一行人走进了宴会厅。场面看上去颇是纷乱但骆羽杉细细观察,却知道这里乱中另有乾坤,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亲疏远近在和谐融洽的外表下,怕是分的清清楚先
主客到齐,大不列颠驻凌州原特命全权公使贾德干上台致辞,对自已在渍州两年来的工作向军政府表示谢意,并郑重介绍接任者查尔斯公爵,接着是查尔斯的致辞,对来到东方表示兴趣,希望能与大家友好合作等等。接着谭嗣庆做了简短的答词,由谭少轶做的翻译,他流利、地道而风趣的伦敦英语令初次相见的人都赞赏不已。谭嗣庆带笑的眼光看了看儿子,很快地结束了讲话。
下面便是例行的酒会时间。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各式酒水和点心的侍应,在人群中小心恭谨地穿行着,人们和熟识者打着招呼,查尔斯公爵当然是先来和主人家打招呼。戴美思和骆羽杉的出现,令他十分感兴趟,对谭嗣庆领导的南方军政府也迅速有了别样的好感。骆羽杉虽然脸上一直壮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悸动不已,眼睛很迅速地扫过周围,却没有发现威廉姆的身影。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不出现,但心里却为这短短的椎迟而稍猜安定了一些。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处一阵喧哗,众人齐齐转了头看去。原来是军政府要员、考试院院长汪成湘一身长袍马褂、摇著四方步走进来。他颇是复古的样子惹得几个洋人直笑,而且颇是没有礼貌地评头论足起光汪成潮看了他们一眼没咙声。随手从旁边的报纸架子上拿起了一份英文的《新报》。
几个洋人见状越发地哄然大笑起来,有的还低声笑道“真是土老冒,连abc都不懂,还装模作样看批拿倒了也不知道呢。
围观和注意的人越发多起来,骆羽杉也好哥地看着那个传说中的“汪古董这样的场合若是丢脸,丢的可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一个国家啊。悄悄看了看谭嗣庆,却见他只是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老汪!”
并没有着急或者生气的迹象,不由越发的不解。汪成潮眼皮也没抬,等那几个洋人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用纯正的牛津腔慢悠悠说道:“这英文也大简单了些,不把它倒过来看,有什么意思?
几个洋人闻言大惊,忙红着脸道歉周围的外交官也纷纷笑着和汪成湘打招呼,气氛很是融洽和热烈。骆羽杉也不由地微微一笑,这汪院长倒是个有意思的老头。
“susie“真的是你吗?”突然,旁边有人似乎在低唤自己的名字,骆羽杉微转了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却登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