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久韩烁和那个女孩分手了,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传言说韩烁花心果然不假。他在李雪心中降了一个档次。可当李雪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还是会忍不住伤心,不由自主地想像着牵着那个女孩的是叙。

自从被“勿忘我”老板娘的香水味呛到,苏溪便不想进那个店了,要喝咖啡也是让李雪外带。这天李雪本想买杯咖啡就走,却见老板娘脸色极差,不见了招牌似的微笑,嘴角和左脸颊还有瘀伤,厚厚的脂粉依旧,如今看来却有欲盖弥彰之嫌。感觉告诉李雪,这个女人一定是受了巨大的身心打击。出于好奇李雪问候了她一声:“老板,你还好吧?”

闻言,老板娘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还好,你今天没课啊?”

“呃,是啊……”看着这个受了伤还有力气跟客人寒暄的女人,李雪不禁有些心疼,说话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没……没事……”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脸,转身整理东西去了。

知道老板娘不好意思说,李雪笑笑便往店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女人气势汹汹地进来,“那个****呢?死出来!”带头的那个女人愤恨地大喝道,“快给老娘死出来!”望着那几个气得满脸通红的中年泼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李雪想走,脚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柜台后的老板娘还没从惊恐中回神,便被那几个女人揪出来,然后便遭毒打,那几个女人边打边骂着“贱人”之类的脏话,由于寡不敌众,老板娘很快就被打扒在地,看着这一幕,李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老板娘快不行了,而周围无人出来阻止,都是持着看戏的态度在围观,心下一急,大喊:“有警察来了,快跑快跑!!”这招果然有效,见那几个女人慌忙撤离,临走前还不忘再踹上几脚,骂着:“贱人,下次再找你算账!”。

人群散了之后,李雪扶起倒地的老板娘,小心地问:“很疼吗?先坐下来。”老板娘抬起泪眼,感激地望着李雪。

“你要不要紧?要不去医院?”李雪体贴地取出随身的湿巾帮她擦拭着伤口,关心的询问。

“谢谢你,我没事的。”老板娘不吝啬地堆起笑颜,看着细心的李雪淡淡地问道:“为什么帮我?”

李雪稍稍停了下动作,笑了笑,继续帮她擦着,“看不惯就帮帮你呗。”

“不值得的,对我这样人……”老板娘神色黯然。

“犯了再大的错,她们也不能那样对你。”李雪正色道。

“呵呵……我是很多男人的情妇……”这句足以雷晕人的话,老板娘说出来却是极其坦然,仿佛在说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呆滞片刻,李雪平静下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做这个,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抬头对上老板娘惊讶的眼神,她安慰性地笑了下。

“谢谢你……”

李雪握了握她的手,“没关系。”

“能多留会儿吗?陪我一下……”看着老板娘回握着自己的手,李雪重重地点了头。

那天李雪竟然陪了老板娘一个下午,听了她的堕落史。其实老板娘只比李雪大两岁,大家都唤她玲姐,她来自北方某个穷乡僻壤,家里有大小五个娃,日子过得相当艰苦。

“我完全是为了他才离开家,沦落成这样的。”她平静地说。

作为大李雪两岁的女孩,玲姐的经历相当离谱。17岁时她被男朋友以打工的名义带到南方,却被男朋友逼着去做出卖肉体的生意。至今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生性软弱的她无力反抗,过了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后,她的一个客人把她“赎”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得救了,却不想进了另一个地狱,继续做着换汤不换药的“生意”,这样一过又是两年。最后警察捣破了她所在的****窝点,她才最终获救。可那时的她既无一技之长,也没有脸回家,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心,三年的悲惨经历彻底击垮了她。可她多次自寻短见都被好心人救起,觉得上天依旧垂怜她,便硬着头皮活了下来。日子很苦很苦,使她迫切地想要钱。因为不堪的过去,她无法恋爱结婚,只有靠着年轻和还算貌美的脸,走上了情妇之路……之后的三年,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这间咖啡馆是其中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帮她开的,现在她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而那些个男人的老婆却时不时地上门算账……对于她的往事她统统称之为“靠”!对于她的家庭她平静称之为“操”!

李雪非常同情她,也很想帮她,老板娘却无奈地摇摇头,说只要和她做个朋友就好了。自那天开始,李雪只要有空都会去勿忘我坐坐,谢天谢地,那几个女人再没来找过麻烦。

一天李雪从勿忘我回来,本想和苏溪分享和玲姐所聊话题,却不料苏溪一见她就开始发火:“怎么现在才回来?手机也不带,我还到处找你,去哪啦?”

“不会吧!你到处找我?”

“对啊,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不急call你的人都急了!”

李雪闻言,立即查看手机,是部长打来的!一定又是什么会议,哎,在勿忘我一耗就是一个下午,下次真得掌握好时间了。现在会议一定结束了,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这无关会议,只是因为她又错过了和韩烁见面的机会。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把韩烁当成叙来喜欢着吧。

本想和苏溪解释一下的,但看着她被气得发白的脸,李雪也不想说什么了。

时间确实能给生活带来一些新东西,比如说暗恋着李雪的“楚”。

楚虽然不够俊美,但也称得上出色,五官阳刚中带著几分可人的稚气,气质沉稳中夹杂几许自负,一举一动都十分赏心悦目,他和李雪在同一个社团,但不算熟悉。真正和李雪熟识是在QQ上,聊天过程中知道两人竟是同学兼同事。这真可谓是缘分。于是两人便经常见面,还一起吃饭,一起参加社团活动,没多久楚便提出要和李雪交往,可李雪一直不表态……

在筹备一次联谊会的过程中,李雪不慎扭到了脚,在她身边的楚便理所当然地搀了她,搀了很久,这一搀扶的动作,恰好被一个跑出来焦急找李雪的同学看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认为李雪和楚交往了。李雪没有反驳,没有解释,觉得这一切,出乎自己意料的自然而然。

只有李雪自己清楚,她根本就不喜欢楚,一开始接受他只是为了不失去朋友,而后她觉得自己寂寞了太久,也是时候开始新的恋爱了,或许很快会真正喜欢上楚,忘记叙,也忽略韩烁。可是每当她被楚拥抱的时侯,脑子里总是勾勒着叙拥抱着另一个女孩的情景,然后心便跟着缓缓地痛起来,被叙拥抱着的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