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凉,”根本没有心思转圈的宇轩一直趴在门板上,眼泪差点都飙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说着,“我求你不要有事啊,生孩子这么痛苦,我们以后不生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怀秋站在宇轩身后,听着他的呼唤,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
恋夏也怀着他的孩子,是在用自己的命帮他孕育着孩子,可他刚刚却否定了她的爱?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门再一次的开了,恋夏满头大汗的递出一盆血水,接过换洗的清水,转身就关上了房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怀秋突然就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恋夏的生命在他的心里正一点点的流逝,抓也抓不住了。
太后急得团团乱转,在屋子里来回的晃悠,而宫女们则是端着盆子进进出出,语凉的呼喊越来越弱,似乎是喊的没力气了,这可把宇轩给吓懵了!
扑到门板上猛烈的拍打,宇轩焦急的喊道:“语凉!!语凉!!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不要有事啊!坚持下去啊!”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语凉的呼喊也消失了,就在那一瞬间,宇轩的心跳都已经停了!
恋夏虚脱的打开房门,冲着宇轩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母子平安,是个儿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宇轩像块破布一样,瘫软到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就开始哀嚎,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
“啊——,啊——,太好了,语凉没事,语凉没事……”
“出息,”恋夏苍白的笑了笑,伸手将他扶起来,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快进去看看你老婆孩子吧,能有自己的父亲期盼着孩子的降临,你儿子真幸福。”
宇轩稳定了一下心神,快步的冲进房间里,去享受这无上的喜悦去了,留下恋夏在门口,虚弱的靠上了门板。
怀秋见状,赶紧上前去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轻轻的躲了过去。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怀秋的眼里满是痛楚,刚刚恋夏跟宇轩说的那句话里,羡慕的意味那么足,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难道说,在恋夏的心里,他就是不期盼着孩子到来的父亲吗?
“噗……”
恋夏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顺着门板无力的滑了下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会这样?只是接生而已啊,为什么会吐血呢?!
“王爷!奴婢没有撒谎!公主她真的服了毒!”
是真的啦,就是语凉公主发现了恋夏姐姐服了毒的啊!
可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人,又刚好赶上了语凉公主生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一身的血去找槿王爷了啊!
结果,被生孩子的事情一闹,大家就把恋夏的事情给忘了!
“服毒?!她为什么会服毒?!!”怀秋将恋夏从地上抱起来,匆忙的踹开了旁边的房门,将恋夏放到了床上,“你怎么不早说?”
那宫女也委屈的紧,小声的说道:“我说了你不信啊。”
怀秋也懒得再跟她吵什么了,努力的平复好情绪,低声问道:“她喝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那宫女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怀秋,“这个,是公主写的。”
怀秋快速的接过那张纸,交代了那宫女赶紧去请太医,然后,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强迫着自己读下去。
上面只有一句话。
到底怎样,你才会相信,我也那么爱你?
纸张被揉成一团摁在胸前,怀秋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始终找不到呼吸的频率。
被人紧紧扼住了喉咙一样,那种窒息感那么强烈,压迫着人喘不过来气,感受着空气从肺里一点点的流失,却又无能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恋夏,我知道错了,别这么惩罚我好不好?”怀秋抓住恋夏冰凉的手,吓得魂都飞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啊,不就是吵个架吗?干嘛要走极端啊?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怎么就走极端了啊?你在干嘛啊?我很累哎,让我睡会行不行?”
惊讶的抬头,怀秋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恋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啊,”恋夏的脸色仍旧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虚弱得很,“你自己刚刚对我做过什么你不记得了?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帮语凉接生到现在,急火攻心了而已。”
见怀秋还是一脸傻呆呆的模样,恋夏真心是懒得再搭理他了,“你让我休息一下会死啊?怎么?弄不死我你难受啊?出去!!”
恋夏说完就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坚决不想再看这个傻蛋一眼了。
怀秋本来是想说什么的,可是恋夏这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跟他说话嘛,而且她都已经累成这样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过,休息是可以的,想让他出去,没门!
跟恋夏在一起这么久了,虽然心眼儿是越来越小,但是!哄女孩子的方法他倒是无师自通了一点点。
就比如现在,恋夏让他出去,他要是真的出去,那才叫傻叉了呢!
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他懂得,女孩子越生气,他就越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否则这一走,再想哄可就难了!
所以,怀秋吸取了经验教训,坚决不走。
好吧,既然恋夏说要休息,那他就陪她一起休息好了。
利索的蹬掉自己的靴子,怀秋三下五除二的就脱得只剩白色的底衣,钻进了恋夏的被窝。
从身后环住了恋夏的腰,将她环抱在自己的怀抱里,怀秋伸手抽开了恋夏胸前的衣结。
原本闭着眼睛的恋夏猛然醒来,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你要是碰我,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怀秋闻言心里一疼,想来是今天下午的粗暴伤到了恋夏,让她开始抵触自己的触碰了吧,艾怀秋啊艾怀秋,你这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轻轻嗅着恋夏的发,怀秋伸手抽掉了她的发簪,将她头上的装饰全部拿掉,只余一头青丝,散落在两人之间,热烫的鼻息洒在了恋夏的颈间,惹来她的颤抖。
可是,这颤抖却是因为恐惧,而不是享受。
“放心,我不会碰你,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那,你可不可以先离”
“不可以,”怀秋轻声的打断了她的话,霸道且坚定,“我不会走,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睡觉。”
恋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弃般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累坏了。
天知道她刚刚都已经快要进入龟息阶段了,语凉这货突然闯了进来,说是来跟她话话家常。
一进门就撞见了她“服毒”,语凉简直吓蒙了,吩咐着宫女去找怀秋过来,结果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孩子要生了!
那没办法啊,恋夏只好强行把龟息散的药性给打散,分散于血脉之中,这才清醒了过来,帮着语凉接生了。
所谓将药性打散,就是将药效分散成一小份一小份的,用起来不会致命,只是将龟息的时间分散成一小次而已。
说的直白点就是,恋夏以后会时不时的睡很多觉,将龟息散的药性睡完,就这么简单。
而恋夏走出产房时吐的那一口血,一方面是因为强行冲散龟息散时损耗了灵力,再有就是在喝龟息散之前,为了让怀秋感应到自己的痛楚,她特地打了自己的心口一掌。
现在想来,这样的举动真的是有够幼稚的!
好在语凉来了,及时的制止了她,不然啊,她跟怀秋可真的要一路幼稚到家了!
唉,吵架这种事情,没必要弄得那么严重的,两个人在一起接触,总会有些许摩擦的嘛!
怀秋抱着恋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他们的房门也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王爷,太医”
那个“来了”活脱脱的被宫女咽了回去,她实在是不知道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公主到底有事没事啊?太医还要不要进去呢?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九阿哥淡淡的对那彻底蒙圈了的宫女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带着太医下去吧。”
“可是公主她”
“你们家公主没事,倒是你啊,要是把他们吵醒了,有事的就是你了。”
那宫女被这话吓到了,今天下午就已经见识到了槿王爷的冷漠,她可不想再见识一次,赶紧灰溜溜的带着太医离开了。
九阿哥看着那宫女逃也似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皇叔啊皇叔,你看看你把人家宫女吓成什么样子了啊。
回头看看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九阿哥苦笑一声,非常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都累坏了,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偏头看了看隔壁那一派其乐融融,九阿哥欣慰的笑了一下之后,转身离开了恋夏的嫣然殿,漫步于皇宫之中,顶着夜色,举步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