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之子的论道会乃九州盛事,自会惊动九州,多少修行者都想一睹西陵神子的英姿,哪怕是为了酒后的一点儿谈资!
益州渐渐热闹起来,大街小巷都挂起灯笼,不少烟花柳巷更是花了大价钱从临州挖来不少花魁,为远方而来朋友打造一个更加销魂的场所。
最兴奋的还是吴九斤和老牛鼻子,一老一少,对着甩着香绢的美人流着哈喇子,把谢天气得直搓手。
“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怂样,怎么出来和我闯荡江湖……诶……那个女子的长像好妖啊!”
舞姨和小妹才真的是一脸嫌弃,刻意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免得被人笑话。穿行在益州的大街小巷,谢天乐在其中,将一锭金子换成散钱,但凡没见过的吃食通通买上一份,嘴里嘟囔着要是有瓶冰镇啤酒就爽了!
叫了一碗肉芽汤大口大口的喝着,谢天还竖起个大拇指,汤里飘着白白的肉芽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猛喝了一大口对着老板问道:“这汤里是什么肉,又嫩又滑的。”
老板哈哈笑着说:“您可真识货,我这可是老字号汤了”
一边说着,一边接开一个容器的盖子,里面白乎乎的一片,正蠕动着肥妞妞的身躯,看得谢天密集恐惧症都出来了。
“哦……原来是……”
话没说完,突然捂着嘴跑到河边哇哇的吐着,吐了好久才回头说了句“蛆……”
老牛鼻子和吴九斤如同见了鬼一般,嚎叫着扔掉手中的碗扑到了河边,哇哇的污染着河水,招来涮洗马桶的妇人好一通白眼,舞姨和小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一路走一路笑,五人闹成一片,谢天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不动声色的将神识放开。
路越走越偏,人迹也越来越少,这都是谢天故意为之,他想要看看一直坠在身后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便是驻星府人对谢天的无条件信任,从不问为什么,只知道跟随谢天的脚步若无其事的走着。
跟在谢天身后的是一道烟,他若是看见便会知道原来是天星湖底飘出来的那道烟。但那道烟的目标显然不是谢天,而是……小妹!
小妹乃纯阴之体,容易招来邪祟,但她天天混在一堆修士中,邪祟很难近身,今天这股烟显然是个例外。
一边若无其事的聊着天,一边调集真元,掌心握着一道镇祟符,待到行至人烟稀少的僻静地段,谢天毫无征兆的甩手将符打出。
一股至纯至阳的气息瞬间笼罩着这一片空间,空气似乎都在燃烧,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邪祟似乎只是尖叫了一声,居然穿破符力的笼罩逃脱了。
“不简单啊……”
谢天说了一句,老牛鼻子算是精于此道,母指快速的拂过其它指节,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片刻后他猛的一握拳道:“玄武……”
追问只会平添烦恼,谢天看着老牛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直接忽略,拉着小妹继续朝小吃摊多的街道跑去,刚刚吐空了胃,不得好好补补!
……
……
离论道会还有几天,谢天便高调现身在益州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开始翘首期待着论道会早日到来,秦离走在人群中,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原因。
就在谢天将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的同时,一个老者带着一队人悄悄的潜入了益州……
五月初五,晴,万事大吉!
郭胖子今天起了个早,益州的论道会早有人开了赌档,凭他多年的经验已及对驻星府的了解他觉得那个叫苏胜雪的家伙输定了,他不是认为姓苏的搞不过人家姓谢的,但就是笃定姓苏的输定了,谁叫他姓苏呢!
郭胖子一番梳洗,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出发益州,他要将他积攒多年的银子变成金子霸气的甩在他老婆面前,然后名正言顺的纳妾!
没有人知道在看客当中还有人因为谢天赌上了自己私攒多年碎银,郭胖子轻车熟路的将半袋子散碎银子换成了一张赌票,小心翼翼的叠着揣在了贴身口袋里,然后找了个便宜的茶肆叫一壶野茶一碟花生米,慢慢用着,现场他无论如何是进不去,只能坐等消息了。
郭胖子是英明的,别说是现场,那怕就是外围都是人挤人再挤人,不知道这一次得有多少人被挤到怀孕!
即是论道,当然得上论道山!
论道山其实不是一座山,只是益州城内的一处开阔高地,每逢盛事都在这里举行,又恰巧西陵在这里办过几次论道会,益州的民众便称这里为论道山。
中心圈铺着青石,四周被划分成不同大小的区域,摆满了柔软舒适的蒲团,最靠前的位置还配上的茶桌和茶点。
随着时近午时,太阳比人心火热,人行宫的人早在蒲团区域搭上了凉棚,中心的蒲团慢慢坐满了穿着各异的人群,他们有说有笑,相互问着好。
这次的论道会,都是人行宫一手操办,宫主在薛定天和范丑丑的陪同下主持了开幕式,宫主声音不大,话语却在论道山上空如春雷般响起。
“论道会开始……”
说完这句话,面容阴鹫的宫主便似耗尽了所有耐心,折身回了人行宫,剩下的事都扔给了薛定天。
苏胜雪自不在意这些琐碎,一身白衣如仙人般出现在论道山,顿时引来如雷般的呐喊。
“苏公子……”
“苏公子……”
“苏公子……”
陪在他身后的自然是九州公认的阵女易兰心,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苏胜雪。
另一个入口,谢天在吴家兄妹的陪同下进了论道山,与人家苏胜雪入场时的热烈气氛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有人认识谢天一般。
直到薛定天说出谢公子已落座,众人才明白,刚刚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此次论道的另一主角谢天。
观众席也终于有了反应,但都是出言讨伐谢天的,苏胜雪静静地看着,他非常满意谢天的表现,敢正面面对而不是一逃了之,那么一会儿论道会便结束的利索点好了。
出言讨伐的都是曾经被驻星府辗轧过的世家余孽,他们个个神情悲愤,恨不得跳上来咬上谢天几口。对此,谢天鄙视的比划了一个中指。
所谓论道,武道还是文道,皆有苏胜雪说了算,但人家现在高坐钓鱼台,像是俯视众生的神,浑身都是光环。
薛定天自然不会傻到论道一开始便让作为压轴的苏胜雪下场,想和谢天论道的人多了去了。
“瑁州张大成请谢公子上台论道!”
先落场的是一名挎剑的英俊少年,他做了拱手礼,然后平静的望着谢天,等待他的回应,这论道会谢天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啊,他不懂得该如何论啊!
哈着腰跑过来,也冲张大成行了拱手礼,然后说道:“怎么论?”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哄笑,谢天翻了个白眼道:“笑什么笑,你们懂怎么论,上来呀!”
这话怼得现场笑声立减,谁吃饱撑得没事跑这里来拉仇恨,看看人家张大成,年纪轻轻,通幽境啊,有多少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啊!
“我们怎么个论道法?”谢天怼完起哄的人,转头问张大成。
张大成道:“同为修行人,当然是武论,不定生死,但分胜负!”
谢天眨眨眼道:“那我与你论道会有什么好处吗?”
张大成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顿时语塞,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赢了我你就成名了!”
谢天哈哈笑道:“你上来都要自报家门,不然谁认识你,你再看看我,报家门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谢天……”张大成脱口而出。
“看看、看看,我还需要胜了你来出名吗?倒是你,怕是想借着我的名头来出名吧!”谢天一副看穿你心肝脾肺肾的表情,弄得张大成脸红得猴屁股似的,眼看便要败下阵来。
“牙尖嘴利”薛定天冷眼瞪着谢天,讥讽了一句。
“你又是谁?”谢天问道。
“哼哼,好说,人行宫主护法薛定天!”薛定天找到了存在感,昂着骄傲的头颅说道。
谢天连连点头“哦哦,我明白了,你也是来蹭名的!”
此话一出,竟然惹得论道山响起一阵笑声,薛定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些之话,谢天看着张大成,也不吱声,论道会就这样冷了场,倒是张大成,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胜雪默默的看着谢天耍着痞性,心想此人确实牙尖嘴利,还是不要和他斗嘴的好。张大成突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说了声得罪了,拔剑便刺。
但是他小看了谢天的无耻程度,谢天猛退几步,一抱拳道:“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这就认输了!论道山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议论如潮,有骂谢天无耻的,有夸谢天聪明的,反正认输又没损失,还省了力气。
张大成脸涨成猪肝色,彻底没了招,人家都认输了还打个鸡毛啊打,只要好一抱拳跃出圈外,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