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然一听这话,立马就抬起头看着苏年年。
“别动,你这头现在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你最好还是在床上乖乖的躺着。”
穆哲按住了苏年年想要起来的身子,然后担心的看着她。但是苏年年的眼睛却偏到了一边,穆哲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严亦然,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年年,我先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严先生,能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妻子吗?”
穆哲的话里面待着一点警告的味道,少了刚才的平和,多了几分疏离的味道。
严亦然看了看苏年年,然后站起身子,看着穆哲很认真的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年年的。”
穆哲摸了摸苏年年的头发,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跟钱包就离开了病房,门再一次关上。穆哲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不情愿的放开了门把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人走了,突然间严亦然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苏年年了。他一直都希望可以跟她好好的聊聊,但是现在,人就在他的面前,可是却感觉无所适从。
“亦然,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年年伸手指了指自己床前的椅子,示意严亦然坐到这边来。
严亦然有点尴尬的做到苏年年的面前,然后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上,自己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就在这里听着。”
苏年年转过脸,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然后嘴角带着点笑意的说:“在国外,我第一次住院是因为生嫣然,回国后的第一次住院居然是因为小产,现在又躺在这里,却是因为一个人的阴谋。亦然,你说,为什么人不能放下某些东西,不去在乎某些东西好好的生活呢,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
苏年年的话让严亦然沉默了很久,如果想要放下某些东西,就像
是说说那样的简单,那么还会有谁为了那些放不开的事情伤神伤脑呢。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一直都放不下的,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严亦然心里只有痛苦,可是被她这些话一说,他心里却又觉得无奈。
“年年,如果当初我尊重你的意思,一步一步的去追求你,是不是今天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这个问题有多傻,严亦然自己也很清楚,可是,他却还是问了出来。他后悔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期盼着她回来。期盼着等到她回来的时候,也许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却没有想到,很多事情,在一开始注定就没有重新开始的时候。
“是,可是现在说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也许,让你爱上我,那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也明白你心里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说,可是念想这个东西,却让我一次次的走错。刚才你说你因为一个人的阴谋住在这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严亦然叹了口气,然后皱着眉头问苏年年。
苏年年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看着严亦然,看了很久很久才说:“都不重要了,只要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摸样,或许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使我今天受了苦,如果能换来明天的风平浪静,那么我什么都不会多说,这些苦,对于我来说,是值得的。”
严亦然不知道苏年年为什么不愿意说,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累了,不再想这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儿了。
“那你好好的休息,也别在想那些事儿了,过去了,就都过去了。”
“亦然,你跟白苏清的婚礼我不会去参加了,那天你爷爷托律师来给了我一份文件,上面的意思就是要给嫣然很大的一笔财产,包括严氏的股份。虽然说嫣然是你的孩子,但是这笔钱我不能要。如果我接受了,到时候消息一旦走漏,不知道还会有多
少的风波。麻烦你回去跟严爷爷说一声,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苏年年不想再卷进这些风波里了,她不想让她的家人跟孩子没有一天清静的日子。
“这件事情恐怕你要自己亲自去跟爷爷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好。”
苏年年转过了头,看着玻璃上面的灯影,然后沉沉的睡去。
严亦然掏出了怀里的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对于白苏清,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白苏清在自己的身边。他知道那并不是爱情,也许是因为工作上的习惯,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的默契,可是,如果说那是爱情,严亦然只会在心里觉得好笑。
他真的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吗?可是如果不娶她,那么这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办?他已经有一个女儿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他不愿意另外一个孩子也要随波逐流到天涯。
穆哲回来之后,严亦然见时间不早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而是选择了离开。
上了车,再一次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纸袋子,想了想,严亦然还是驱车朝着严家大宅子开去。
即使明明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很可惜,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逃过那个地方的禁囚。
大宅子里的灯火依旧是通明,不管这里有多少人,从外面看似乎怎么看都是热闹的。但是住在里面的人才明白,越是这样的灯火通明,将一切都照亮的时候才会更加明显的让人感觉,原来这里是这样的空旷,空旷的让人觉得害怕。
小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花园里遛狗玩,白苏清就总是会跟在他的身后,那个时候他想要逃开白苏清的形影不离,觉得宅子大藏身的地方就会很多。但是现在他才懂,其实,并不是地方大就会住的人觉得快乐,觉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