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继业刚放下电话,南希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南希告诉他,有一帮地痞二流子前来庄园闹事。他们围在大门外,不停地叫骂,说华家人都不知羞耻,用下流的方式欺骗世人,空投照片勾引女人,还说华家人嫌贫爱富,瞧不起穷人和丑人,暗中唆使警察找奈绪良的茬,硬是把梦美丽赶出了中心大门。华继业问她如何对付,她“哼”一声说:“我嘛,毫不犹豫地叫来警察,将他们赶走了。”接着,她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唉噫呀,谁知道,前头的浪刚刚平息,后面的浪头紧跟着就打来了。又来了一群记者,他们高举着记者证,嚷嚷着非要采访我不可。我不出面,他们就死守在门口不走。”
华继业平心静气,笑着说:“亲爱的,别怕。我教你一个办法,他们保准夹着尾巴逃跑了——叫你的那些奶牛帮帮忙啊。”
南希一听,哈哈大笑,说:“老东西,真有你的,也让我的奶牛宝贝们耍耍威风,你就作壁上观,看好了。”
她随即叫工人们将奶牛统统赶到庄园大门来,一时间,可热闹了。一群群奶牛吼叫着往外跑,一群群奶牛又趵着蹄子向里跑。记者们吓得东躲西藏,一时气不过,拉住工人们斥问。工人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说他们阻碍他们放牧,妨碍庄园正常生产,存心要庄园主炒他们的鱿鱼,喊着叫着,要跟他们打官司,还要叫记者来现场录像,叫警察来维持治安。记者们束手无策,干瞪眼,灰溜溜地爬上车,开走了。
华继业在网上看得一清二楚,禁不住仰面大笑。南希担心记者们报道这事。他哈哈笑着说:“苍蝇爬称杆——多担的心。他们回去恐怕先要吃老板的一顿臭骂,然后,写检查。你等着,一会,就有人给你道歉了。要不是这样,我非告他们围攻私宅,强迫采访不可。”果然不出所料,一小时后,南希就来了电话,说报社老板亲自给她打了道歉电话。
这件事,给华继业吃了一颗开心果。他告诉几个后生,乘胜追击,把别有用心者的进攻统统粉碎。谁知,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后面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钟震和玛丽娜打来电话,他们接到一封自称是史海仁的恐吓信,指责他们生了个坏女儿,助纣为虐,研究出了下流无耻的基因人,让地球村的人蒙受莫大羞辱。他要带人抄他们的家,叫他们小心点。华继业叫他们立即报告津巴提特局长。一个小时之后,钟震回话说,津巴提特很关照,派了两个精明强干的警察,专门守候,在他们家门口抓住了那个自称史海仁的家伙。
拉波尔接着来了电话,说有人给他发电子邮件,要求对基因汉空投照片的事情从基因人伦理学角度进行分析,如果最后结论是基因人的伦理道德水平低于自然人,应当立即做出禁止生产基因人的新决定,废除地球人基因再造使用法第一案。“别担心,我会妥善处理的。”拉波尔加重语气说。
东方雄也打来电话,说他也收到类似信件,要求修改地球人基因再造使用法第一案。他也叫大家放心,说他会妥善处理。
旁波宁来电话告诉他们,有内线警报,一些反对基因人技术的人们,企图借机寻事,提醒华继业和阿超阿娜注意加强防范。
巩南星发来信息,说她已查清了报道者的真实身份,是泰国吉布萨市小人协会会长爱斯肖仁,这个家伙是史海仁的莫逆之交,总是喜欢跟着史海仁的屁股后头跑,史海仁反对基因再造,他也跟着瞎胡闹。
周通的网上信息算是对华家人的一种安慰,他鼓励大家沉着冷静,下定决心,齐心协力,排除万难,争取更大胜利。他永远都站在基因人这一边。
司马常新、乌斯佐科夫和安黛茹斯发来很长一条信息,表示月球村管理部永远都是基因人技术的坚定支持者,叫阿超阿娜和基因汉鼓足勇气,劈波斩浪,踢开绊脚石,开辟新的道路。
约克逊的信息颇有意思:中心不该有阴影,小影无碍大中心,凡事皆要讲兼顾,呆板吃亏悔煞人。万变不离其宗。借玉照风波发泄心中不满,企图劝导华继业和阿超改变初衷,为他再造基因。华继业听阿超说过,轻篾地笑笑,说:“哼,打油诗,蹩脚货,置之不理”。
阿吉斯的信息充满了情感:继业老友,能撑得住吗?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三个后生,狂风恶浪经得起吗?苦不苦,想想前辈风霜舞;累不累,说说新闻发布会;怕不怕,敢上蓝星开酒吧!阿娜当即回了信息:无苦无累无怕,只有友情开红花,只有晴空绽奇葩。
秀磊和王强也来了电话,对大家表示亲切的问候。还有很多很多支持基因人技术的人们发来了慰问信,打来了慰问电话。华继业激动的说:“我们不是势单力薄,也不是寡不敌众。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当然,还有很多反对者的短信、电话和网上邮件,大家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借题发挥又胡说八道的文字全当垃圾清除掉了。
华继业心怀愧疚,特意带着大家来到基因汉办公室,把以上的事情告诉了他,本想给他带来快慰,不意,却适得其反。
听过华继业的述说,基因汉默不做声,满面愁容,操着哭腔说:“一个基因汉,连累一大片,我罪该万死呀!”
大家免不了又七嘴八舌地劝他。他一个也不理会,起身在屋里踱了一回,果断地说:“想来想去,很不甘心,我也要问一问,查一查!”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梦美丽,开口就责问:“你怎么能无事生非,难道真是面丑心也恶?”
梦美丽叫苦不迭,急忙解释说:“基因汉,你错怪我啦。我根本没有向外透露过接触华家人的事,只和家里人大概说了几句访问中心的话。”
“你敢以你的人格保证吗?”基因汉有些咄咄逼人。
“有什么不敢?”梦美丽显然也心生怒气。“告诉你,基因汉,我梦美丽确实长得丑,但是我的灵魂绝对高雅。丑陋不是我的罪过,也不是父母的不是,这要怪你们科学家反应太迟钝,行动太迟缓。请你以后再别以貌取人,有空多想想发展基因再造技术,啥时候把我变美了,什么都好说了。”
基因汉是机敏的,听出了她的不快,客气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气愤不过,情绪转移,请多原谅。”
梦美丽是通情达理之人,笑了,说:“原谅,原谅。我们毕竟有过一面之交,也有过君子协定,你是我的心上人嘛,还能跟你生气?说真的,若不是你怀疑,我哪能有幸再和你说话呀。再说了,我已下决心改变我们丑陋的家族史,再不为丑陋犯愁啦。你千万别急呀,冷静处理,多保重啊!”
一番话说得基因汉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这女人在他的眼中变得美丽几分了。他顾不得多想,急着要为自己也为华家人洗清污垢,又拨通了奈绪良的电话。
听了梦美丽的劝告,这回他冷静了许多,平静地说:“奈绪良,你好啊。坦率地说,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们华家人的事?”
“唉哟,基因汉,你说哪去了?”奈绪良操着哭腔。“华家人都是我的大恩人啦,我一辈子都要感恩戴德,哪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我接到汇款单的时候,就想回电话,很想打,又不好意思打。后来见事情糟糕了,就不敢打了。天地良心,我家虽然穷得叮当响,可我们还有做人的尊严,有起码的人格。你们明明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一下子给了我们那么多钱,我们做牛做马都挣不来,如果再加害你们,难道是吃屎长大的,连禽兽也不如么?你放心,我害了你一回,覆水难收,只有后悔。可是,我欠你们的一定会还你们。”
基因汉有意把声音调得很大,大家一旁听得清楚。奈绪良字字泪,句句情,后悔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华继业把拳头攥得出了声:“看来,账全要算到反对者身上!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一步跨到桌子前,抓起电话,要通了东方雄的电话,请他帮忙敦促泰国吉布萨市尽快开庭审理歪曲报道一案。东方雄爽快乐地答应了。基因汉问他,要不要给穆玛德琳报告一下。他诡秘地笑笑:“傻孩子!哟,我又叫你傻孩子了。别生气。叫惯了,疼爱嘛。”见基因汉摇了头,他才接着说:“主席大人用不着我打啦。她向来关心基因人嘛。好了,事情水落石出啦,就是反对派们捣的鬼,慢慢跟他们算账。走,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