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管理部出来,把钟震夫妇和业洋还有玛甘捷琳送回3986号度假楼,基因汉就要回999号小楼值班,得到大家应允。走出门外,他疯了似地跑起来,一口气跑回999号小楼,走进值班室,坐在沙发上兀自发呆。
基因汉虽然刚出生不久,涉世不深。但是,两年多来,他与阿超阿娜朝夕相处,相依为命,耳濡目染,深深知道,阿超阿娜是正人君子,是新世纪的高雅之士,是值得崇敬的伟大人物。穆玛德琳称赞阿超是新世纪的超人,他觉得阿娜也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对自然人的风俗习惯和伦理道德也了如指掌,借助阿娜和阿超的教导,丝毫也没有违拗之意。但是,不知哪根经不对路,他对阿娜总有一种亲近感。每每见到她,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每当见到她与阿超说话时,他的心中羡慕和妒忌之感一起油然而生。“我和阿超一模一样,为什么不能与阿娜……”这种想法不知在他心中冒出多少回,都被他用理智的模板压了下去。他意识到,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应当有人疼爱了。
可是,地球村和月球村,总共90亿地球人当中,只有他和小王彼得两个基因人,两个长着一根葱的基因男人,谈不上异**往。同性恋呢,他内心有一种深恶痛绝感,压根不去想。该怎么办呢?他千万次地想,千万次地找不到答案。每当阿超阿娜回了3986,999只剩下他,形单影只,孤芳自赏,他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书上,网上,报刊上,还有生活里,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亲亲昵昵……层出不穷,屡见不鲜,经久不衰。可他,明明同阿超一样,完全是一个男人,比阿超还要棒的男子汉,却不能像阿超一样,行有美女伴,睡有佳人陪,莫不是因为他是基因人?莫不是因为他来到人间还不到两岁?
他反反复复,说不情道不明,觉得很是迷惘。华继业是那样的和霭可亲,总是顺着他,不生他的气。尽管他不愿叫他长辈,尤其不肯称呼爷爷。但他知道这位长者为基因人研究矢志不移,全力援助,无怨无悔,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老人。阿超阿娜多次跟他说,如果没有华继业,便没有基因人,真是千真万确。南希、业洋,钟震、玛丽娜,都来了,他们是阿超阿娜的至爱亲人,看他们高兴得那个样子,他也觉得很开心。为啥不肯叫他们呢?隐约觉得有些什么障碍,到底是什么,他的意识还很模糊。业洋漂亮,气质高雅,心直口快,对他总是含情脉脉。玛甘捷琳也漂亮,对他也特别喜欢,可她看他的目光总有异样的感觉,令人不悦。如果他要女人,能要她们么?如果不能,他该要怎样的女人?
阿超阿娜无数次地说过,穆玛德琳是超级大美人,而且是超美女大主席。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过大美人的情况,甚至于说过要瞅机会见见她。然而,无论心情多么渴望,一个政治上高高在上,一个地理上迢迢万里,相见之难难于上青天。作为第一个基因人,对两性之情之爱,尚无实践经验,谈不上切身体地。他通过博览群书,他已深深知道,儿女之事,不仅要有心理认同,感情共振,而且要有质地相等,志趣相投,顶顶重要的,必须有爱情生物基因的对等与磨合。达到这些条件,难,难,难!要有,必须要有!有一个相当艰难而曲折的过程。
福宇号太空站里,千岁伯透过宇宙定位扫瞄仪,看见了基因汉愁眉苦脸的样子,戏谑地对百岁童说:“有只猫儿在叫春。”
百岁童急忙摇摇头,说:“别嘲笑他。基因人不比自然人。众里挑他三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基因汉在地球人当中独一无二,佳偶难觅嘛。地球人总喜欢走老路,还说新钢没有旧钢光。”
千岁伯不以为然,说:“嗳——不能叫基因汉变为一个情种,也不能使他成为情盲。用地球人的话说,看他的运气吧。他那么优秀,肯定会有佳偶。”
“你是说不用帮他了,妥当吗?情欲爱欲性欲,既是人之本能的最高沸点,又是人之灵魂的最高境界,的确不能随便帮。可是,阿超再造他时,没把情爱基因剔除,反而强化了。他真的需要帮助啊。”
“地球人讲究自己拯救自己,让他在地球女人中去经风雨见世面好啦。我看那个玛甘捷琳特别注意他呢。”
“她,基因汉能看中吗?”百岁童鄙夷的说。“她是狂犬军的人。”
“事物都有两面性。基因汉看不中她,毋庸置疑。可她能给第一个基因人情感和性欲的历练。地球人太传统,至今还迷信缘份,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还说,有缘无份……唉——反正地球人做啥都牵牵挂挂的太多,第一个基因人不好当啊。让他自己拯救自己去吧。”
基因汉仍在苦思冥想:还有没有比阿娜更优秀的女人?如果有,她在何方?如果说能找到像阿娜一样美貌智慧的女人,要等到何时呢?有首古老的歌子——等她一万年。啊,不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对,只争朝夕。这是谁说的呢?他的脑子有些疲倦,想不起来,索性不费劲了,起身打开全频网来看,觉得轻松一些了。
鲸宇号太空站里,霸宇宙和狂八千也在观看999号小楼。
狂八千用蓝星人语言说:“地球人的基因娃娃发什么呆?”
“全部用地球人语言跟我说话。”霸宇宙训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大王批评我们太不用心,贪玩,懒惰,地球人语言学的太差了,必须反复练习,能跟他们一样滚瓜烂熟最好。”
狂八千不理睬他,还是用蓝星人语言说话:“就你噜苏。地球人的语言太复杂了,谁能一下子全熟了?跟地球人说话,我都是用他们的语言,结结巴巴的,别扭死了,也难受,可又不能不说。唉,要是地球人会说我们的语言就轻松啦。”扒到霸宇宙肩膀上,死皮懒脸地,“站长,就我们俩个,别那么死板嘛。老说地球人的,我害怕会忘了蓝星球的。”
霸宇宙推开他的手,愠怒地说:“胡说八道!意志薄弱!大王重用你我,不是让我们轻松逍遥的,你不懂吗?当结巴子,你不觉得丢人现眼,我还为你羞耻哩。”
狂八千噘起嘴,改用地球语言说:“说就,说喽,你——发啥,火呀。嗳,你看,基——因汉,在做,什么?”
霸宇宙凑到观测仪前瞅了一眼,不屑地说:“这都不明白,还当什么宇宙光明使者?想女人嘛,没看他盯着屏幕上的美女两眼发直吗?”
“哟,你的——眼力是,比我高。地——球人,好色,基因——人,也一样,真好——玩。”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惜呀,有机玻璃屏幕上的美女不能像大街小巷的女人,可以抓胸脯……”
狂八千急忙打断他的话,难为情地笑笑,说:“你——又抽,我的,老根——底子,跟你,说——过了,是——独磨俄及,勾——引的嘛。嗳,你跟,我——说实话,地——球女人,是——不是,比我们——蓝星,球女人,好玩?看——看,你不敢,吭——气了吧。我,听——独磨俄及,说了,你对——地球,村的,有些——东西,也馋哩。”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霸宇宙总觉得比狂八千聪明,却忽视了狂八千也粗中有细。威斯全胜被害那天晚上,独磨俄及从地罕手中抢走了穆玛德琳为威斯全胜书写的那副字,歪在铺上反复欣赏,怎么也看不出好在哪儿,正为自己孤陋寡闻而恼火,霸宇宙来了。他隐身站在独磨俄及旁边,看着穆玛德琳的墨宝,心中啧啧称赞:“好字,好字!蓝星球可是没有啊。”看独磨俄及一会扔下,一会拿起,知道他不会欣赏,才如此取舍两难的样子,心里骂道:大色魔,大草包,哪配享用如此宝贝,还不赶快孝敬我霸宇宙。伸手想抢,转而一想,不让林色魔知晓岂不更好?便继续偷看。
夜已经很深了。“天卒洞”传来梦话声、惊叫声;地罕窟传来呼噜声,像猪吼,又像老牛叫。那边又传来胡里奥德娃的梦话声,磨牙声,放屁声。独磨俄及烦燥不安,终于扔下那幅字,倒头睡去。霸宇宙缩起脖子,“嘿嘿”一笑,弯腰从铺头拿起那幅字,欣喜地揣入怀中,大步走出窟来,腾空而起,飞走了。
人们常言,利令智昏。蓝星人也不例外。霸宇宙因为急于求成,窃得墨宝又得意记忘形,全然没有记起,狂八千正按他指示,在大冰谷帮独磨俄及做事。也忘记了他的理事员对他心怀恐惧和不满,也暗中窥测他的行踪,想揪住他的小辫子,以能相互制肘。他做的这一出,狂八千隐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梦,暗暗庆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想着一定瞅个机会道破了,叫大站长不敢再对他逞凶。这回大站长又抽他老根底,他便借机而作,说出来,却不说明,嫁祸于独磨俄及,要大站长多少听他一些话,对大色魔改变看法。
霸宇宙被捅破了“暗盒”,明白狂八千并非全然粗狂之徒,基因中还有细心因子,不得不以实相告,接着,讨好地问他:“八千,你说,地球人的书画好看不?”
“我不感兴趣,看上去一模糊,头痛,不如女人胸脯,高高的,软软的,温温的,哦,独磨俄及说,还甜甜的,可我没感觉出来。”
霸宇宙“哼哼”两声,说:“八千,你真是狂有余而智不足。独磨俄及纯粹一个色魔,他没哄你。但他没说透,那是奶水,要喝到嘴里肚子里才尝到味道。他不明说,还想引诱你去试试。”
“不敢,不敢。”狂八千摸着脑袋,“叫大王知道了,要砍头的。”
“八千,你别这样说,我不会跟大王说的。你我当初合伙作弊,瞒过大王,感情基因没剔除干净,你保留了一点点情欲,我保留了一点点物欲。用地球人的话说,但愿我们的运气不错,大王一直不知道才好。”
狂八千总是掉以轻心,又说起了蓝星语言:“我明白,你爱地球人的书画,说月球村的那副门联写的妙极了,又说穆玛德琳的书法跟她人一样美,啊,啊,我保证替你守口如瓶。嗳,你看,基因汉在亲美女呢。”
狡猾的霸宇宙为了表示他对部下真诚相待,仰面大笑,也用蓝星语说:“八千,你伙同甘共苦,应当同心同德。不看了,叫独磨俄及好好看去。我们来策划后面该如何对付地球人,叫大王满意。”
信息窟里头,独磨俄及和胡里奥德娃正在“无天网”上搜索,看到了基因汉亲吻网上美女的镜头,独磨俄及不由哈哈大笑,摸一把胡里奥德娃的Ru房,又学着基因汉的样子亲她一口,肉麻地说:“基因人比自然人更好色,这他妈的更叫本王眼馋喽。情报部长,快,叫‘鸡婆’立马行动,让我们的基因帅哥也钻钻地道,开开荤。”
胡里奥德娃猛地站起身,“啪”一个立正,又大声说了“是”,蹲到地上,准备让独磨俄及行骑背礼。
他“嘿嘿”一笑,就势将她推倒在地,扒开她的衣服,流着口水说:“你骑我,你骑我,来个开弓满月。”说完,两人便折腾起来……
3986号小楼里,华、钟两家人欢声笑语,天南海北地聊天。一会说月球村,一会又说地球村。说着说着,说到了基因汉身上。
业洋关切地说:“不知第一个基因人,噢,基因帅哥在干啥?他闷不闷?”
玛甘捷琳连忙接口道:“业洋姐,我们去看看他吧。”
业洋一听,跳起来说:“这主意好啊。咱姐妹俩走。”
“走什么走?”阿超喊道,“就知道疯,玩了整整一个白天还嫌不够吗?”
南希也说:“鬼丫头,你哥说的对。基因汉陪我们一天了,累啦,让他休息吧。”
华继业笑道:“洋洋,我也投个反对票。别去打扰基因汉,他要值班嘛。去,把你嫂子她们叫来,咱们垒一回长城。”
业洋噘起嘴,很不情愿地上二楼去了。玛甘捷琳乘机向华继业请求道:“干爹,我不会打麻将,让我去看基因汉好了。他一个人怪寂寞的。”此时,业洋把阿娜和钟震叫来了,华继业忙着与他们打招呼,没认真想,挥挥手叫玛甘捷琳走了。阿娜把几位亲人带到了三楼的娱乐室,一起玩麻将。华继业、钟震、南希和业洋分东西南北坐定,先打起来。阿超阿娜和玛丽娜一旁看热闹,没看多一会,都借口解手,溜之大吉。
玛甘捷琳获得华继业同意,心中暗暗高兴,走出3986号小楼,一溜烟,跑向科研宫来。
乌斯佐科夫在办公室里观望着电子监视器,看见玛甘捷琳跑向科研宫,立即打电话问阿超,听说是华继业叫她去的,他莫明其妙地摇摇头,用一个监视器专门盯着999号小楼,再去观看其它监视器。忽然发现,度假宫通往科学宫的大道上,又有一个女人不远不近地跟随着玛甘捷琳,在灯光下快步向科研宫走去。这个女人是谁,她去科研宫干什么?他警惕地注视着监视屏,一边敲击键盘,将那后面的女人锁定了,放大来,啊,她是克萝蒂!这个女人是约克逊的秘书,约克逊不是个好鸟,老打阿超的鬼主意。这女人恐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几次接触都觉得她高深莫测。约克逊回地球村都一个多月了,而且竞选上了大富豪俱乐部主任,她还留在地球村,这个最令人费解。旁波宁说她没事干了,想成为月球村公民,谁信呢?啊,越想越觉得她可疑。虽然不像是大冰谷的探子,却很像哪个国家的经济或科技间谍,就跟冒充朗斯茅俏夫的那个男人一样。这么晚了,基因汉又是一个人在三九小楼,她跑去干啥?不行,应当阻止她。他急忙跑下楼来,开出汽车,去追赶克萝蒂。
克萝蒂不远不近,跟随着玛甘捷琳,生怕她从视线中消失。正在全神贯注之时,面前出现了一辆高级轿车,轿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她脱口而出:“乌斯佐科夫,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乌斯佐科夫不客气地说。“本安全督导员专门来拦截你。管理部有规定,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任何人不能随便去科研宫,请回去吧!”
克萝蒂略微一怔,果断地说:“对不起,乌斯佐科夫,我不能听从你的吩咐。我必须去科研宫。”
“真要拒绝我的建议吗?”
“真的!请你让开!”克萝蒂的口气坚决中带着强硬。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乌斯佐科夫严厉地说。“出示你的工作证!”
“不!我不能出示。”她加重语气又说。“你最好别这样做,你无权知道我的工作。”
“哈哈!月球村第一次遇到一个拒绝出示工作证的人。这好办啦!我马上拘留你。跟我走,上车!”
克萝蒂用眼睛的余光看见玛甘捷琳就要接近999号小楼,急急地说:“乌斯佐科夫,请你让开。不然,误了我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我可不是吓大的。跟我走,马上走!”
“那我也对不起了。”她冷笑道。“我叫你躺下,看你如何阻拦我。我有这个权利。”
“想拒捕,没门!”他狠狠地说,摆开打斗的架势。“本督导员好久没玩过拳脚了,看最后是谁躺下。”
两人就打了起来。擒拿格斗,拳来脚去,过了好多招,也不分上下。克萝蒂急了,跳到一旁喝道:“住手!乌斯佐科夫,再打下去,你真会误了大事。告诉你吧,我负有特殊使命。”从身上取出一个深蓝色大约64开大小的本本,没好气的说:“给你工作证,这儿灯火辉煌,你好好看清楚。”
乌斯佐科夫接过证件仔细看过,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联合国警察厅特派员。头一天见你,我就觉得你像负有特殊使命的人,果然如此。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也是出于职守,你别怪我啊。”
“哪有功夫怪你,都是履行职责。你很称职。再见!”她转身快步走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叮嘱道:“督导员先生,既然你知道了,索性叫你帮帮忙。请你盯紧999,关键时刻好助我成功。”
“是!”他正儿八经地行了一个礼。“特派员,坚决完成任务。”
她微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基因汉盯着电视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美女们在跳舞,忽然听得门铃声,打开监视器一看,是玛甘捷琳,心中诧异,问她来做什么。她说,要陪伴他看守小楼。他说用不着,但她软磨硬缠,他觉得她怪有趣的,就放她进了楼。
进了值班室,基因汉给她沏了茶,自顾自又去看电视。玛甘捷琳没喝几口,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娇声说道:“有啥看头,画饼充饥。不如陪我说说话好。华继业专门叫我来和你说话。”
基因汉听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她。她妩媚地一笑,在他肩膀上胡乱抓捏着,柔声说:“嗳呀,犯什么傻?又不是新婚之夜,还看的这么起劲?”
基因汉还是没反应,说:“闷得很,看着消遣。你为什么要跑过来呢?”
她拿来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气呼呼地说:“你不知道,业洋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自顾说笑,又打麻将去了,把我扔在一边,多没劲。”她又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晓得吧,我跟你一样,不被看作亲骨肉啊。”
基因汉毫无同情之意,说:“这好啊。亲不亲,一家人嘛。你干嘛要小心眼呢?”
“你说什么?”她娇声说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啦。可是,他们老不答理我。生气不?我理所当然一走了之啦。再说,再说……”
她故意吞吞吐吐。他急了,问:“再说什么,快点说!”
她乜斜着眼,定定地看着他,羞答答地说:“人家心里想着你嘛。”
“想我干什么?”基因汉冷冷地说。“我有什么好想的呀。”
“你还谦虚。”她娇滴滴地说。“你是基因人,连胳肢窝的汗毛都叫女人们倾倒呢。”她盯紧他,两眼热辣辣的,舌尖在十分性感的双唇上慢慢滚动,两根玉指在雪白的脖子上柔柔地滑行,滑到粉红色衣领开襟处,再滑到那峰谷里,迟迟疑疑,搔着,搔着。
基因汉大概因为第一次瞅漂亮女人搔首弄姿,觉得很新鲜,目光不免有些呆滞了,整个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这正是玛甘捷琳所期待的状态。可是她就像一个老渔翁,并不惊喜,更不慌张,而是不紧不慢地把粉红衣领下的暗红色钮扣解开,将手指柔柔地滑到了双峰的谷底部,再用一个指头在谷底的两边和上下撩拨着。
基因汉两个乌黑中带着金黄的眼珠变为静止状态,身子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坐直了,微微向前探着。
玛甘捷琳妖媚也是得意地一笑,低头着意地看了一下,再把那张轮廓分明显得十分清秀的脸儿轻巧地转向左面去。哦哟!怎么搞得?她像是不经意中把左面那座山峰的一半连同整个山头亮到了衣服的外面。
基因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好奇,伸出右手,指着她的那座山头,有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玛甘捷琳朝他噘噘性感的嘴唇,嗲声问道:“什么?宝贝疙瘩!你没见过吧?”
他把手指伸的近了些,抖抖地说:“见过,书上,网上,还有画报上。它叫什么来着?”
她盯住他,以嘲笑的口气说:“书画上,网上见过?画饼充饥哟。”她用一个手指一拨,右面这座山峰也整个儿显露了出来。她迅即地用右手抓住他的右手,按到了右面山峰上,软软地说:“抓,快抓。”
他迅捷地抽回了手,紧张地说:“抓,抓胸脯?这是抓胸脯!麻星汀贝多尼街的抓胸事件,可是,可是坏人干的事,阿娜说过了,我不抓。”
她把两眼眯成一条缝儿,又把他的手拽到她的胸房上,故作忸怩地说:“基因帅哥,你真傻。这叫Ru房,男人们都爱吃的肉包子。抓不到,是坏事,抓着了,就是好事啦。书上,画上,还有网上那些,都是平面的,干巴巴,没滋味。这儿才是立体的,软软的,绵绵的,酥酥的,弹一弹,晃几晃,捏一捏,水汪汪,咬一咬,喷喷香。不信,你试试。”
基因汉这回明显感觉到身上热了起来,那右手上的血就更加充足,五个手指本能地弯曲了,弯曲得成了钩子,从五个角度钩住了山峰的上半部。玛甘捷琳趁机搂住了他,用她那双十分性感又被烧得发烫了的嘴唇熨烫他那张也很性感却很幼稚的嘴巴。她开始呻吟。他觉得很快意,憨憨地笑着。忽然,他变得主动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的脸上胡乱地吻着。但是,吻了几下,她就推开了他,退后两步笑道:“呆鸟!吻有什么劲,咬一咬,喷喷香嗳。”
基因汉像是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低下头来,用嘴先拨一拨她的乳罩,再张开嘴来,一下噙住她的**,使劲一咬。
玛甘捷琳好久没有风流了,本想借此机会享受享受,闭着两眼等候基因汉那非常性感的双唇,将她那丰满而又不安分地弹跳着的**,满满地甜甜地噙住,就像往心里头输着电流一般,快活异常。没料想,基因汉不懂儿女私情,不是噙而是真的咬了一口,痛的她“啊呀”大叫一声,跳起来骂道:“你是狗还是人,把这当骨头啦,真的啃呀,痛死老娘啦!”揉了揉,又说:“还说你有多少优点呢,连这本能的事儿都不会,真笨!看人家独磨俄及多……”
“什么?独磨俄及?”基因汉警惕地问。“你认识他,说他多,多什么?”
她启齿一笑,打个马虎眼,说:“我说独磨俄及是个大色魔,专门欺侮女人。你咬我咬得这么狠,有点像他。”
基因汉顿时大怒:“你胡说八道!独磨俄及是个什么东西,人民公敌!我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非把他碎尸万断不可。你……”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好好好,你是大英雄。我们接着玩,快活嘛。”
他没有回答,站着不动,眼里全是迷惑。她心里好笑:原来基因人就是这样啊!一半是人,一半是木头疙瘩。嗯,这样可爱,今天我吃定你了。咯咯,嘿嘿,她做作地笑着,顺藤摸瓜,将手从他的嘴上滑到他的脖子上,轻轻地挠着。见他仍然没有多大反应,又气又急,索性放开胆子,解开了他的上衣,双手在他胸部摸啊,搓呀,他还是没多大反应。但是,她看出来了,他已微微闭上了眼睛,脸部的表情是快活的,显然觉得舒坦。
“快活吧,亲爱的!”她的声音更加温柔,脸蛋上全是妖媚。“我爱你,我就要你快活。”
他看着她,嘴角露出她所期望的微笑。她得意地一笑,猛然一下,将右手插进了他的裤裆,迅捷地抓住了他那把虽很锋利,但尚未入过鞘的长剑,捏弄起来,一边说:“亲爱的,阿汉,下午,你尿尿的时候,我悄悄看过,好棒哦,像旗杆,能撑七尺彩哩。嗯,哟,嗳,哇,一把,两把,抓不完……”她没说完,似乎没有力气了,将她那已经发烫的双唇,软软地丢在他那已开始颤动的嘴唇上。
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刺激使第一个基因人难以忍受,禁不住发出呻吟声。
他的那把童子长剑在她的摆弄下迅速地壮大强硬起来。恍惚之中,他记起了阿娜为他拨拉小鸡鸡的情景,是那样地无邪,那样地快乐。这回怎么不同呢?浑身像开了锅似的,小鸡鸡在猛烈地膨胀,胀的似痛非痛,抽紧腰身不适,挺直腰杆仍然不适。面前这个原本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女人怎么也能和阿娜一样,把自己的小鸡鸡拨拉大了,而且比阿娜拨拉的硬了十分?他很是大惑不解。强烈的刺激仍在继续,他无法用心思索,仰起头,呻吟着,还是没有做出她所期望的那些动作。
玛甘捷琳到底是个富有性经验的女人,也不生气,而是给他更强烈的刺激。他感觉得到她的手快速地上下滑动着,渐渐地,他终于燃烧起来,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她让他热吻了一会,微笑着将他推开了。“别急嘛。你是基因人,别跟自然人一般,恨不得一口吃了人家。还有更快活的呢。对啦,你的长剑很锋利。可惜,没入过鞘。因为你不懂。你要懂。男人只有剑,没有鞘。女人只人鞘,没有剑。所以,男女要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剑鞘在我这儿,很精巧,很滑溜喔,想看看吗?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哩,给你用最合适。”
他激奋地冲了过去,硬棒棒地说:“想看!在哪儿?在哪儿?”
她眯起两眼,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咬咬他的耳朵,轻声说:“在山峰下面。”
他没再犹豫,果断然而却是粗鲁地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里,捉住Ru房,捏了几下,问:“还是那样呀!”
她笑了,显得有气无力,说:“傻瓜!我说在山峰下面,再往下。”
他依言朝下伸手摸索,无济于事,着急地哼了起来。她也着急了,抓住他的左手按到她的裤带扣上,软软地却是急迫的说:“解,快。”
他有些笨拙地解她的裤带,怎么也解不开。她软软地打一下他的手,淫笑着说:“真笨!不怪你。这不是基因配方,你隔行如隔山。”接着,她把他的手引导到她的裤带扣上,帮他行动,还是解不开。她想争取时间,尽快俘获这个生理成熟**却十分幼稚的基因帅哥,急切地用力一缩肚子,“呼”地一声,四季春浅蓝色裙裤滑落到了地上。又听“呼啦”一声,她甩掉了上衣,闭起两眼站在他的面前。
哦哟哟,哦喝——他情不自禁地吆喝起来。美丽的酮体酷似一座精美的白色雕塑,散发着醉人的体香,透露着迷人的曲线,放射出摄人魂魄的性能量。这可是网上书画上根本无法看到的美妙。
他的性意识完全被唤醒,性欲望迅猛地膨胀,情不自禁而又忘乎所以地张开双臂,抱紧了她。她却软如丝棉,瘫倒在值班桌子上。他本能地跳起来,就要压上那具活脱脱滑溜溜的雕塑,不意,她坐了起来,羞答答却是不容置辩地说:“别急!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小小的要求?答应。”他憨憨地说。
她得意极了:“先带我去实验室。”
他摇摇头:“不!我要你的剑鞘,先给我,再去也不迟。”
她冷笑一声:“去了实验室就给你剑鞘。”
他又摇摇头:“阿超阿娜说了,乌斯佐科夫也说了,未经他们允许,任何人也不能放进去。”
她的脸上顿时有了怒色,但瞬间漂移去了,展开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矫揉造作地说:“那,你就,让我看看,华氏基因人配方好啦。”
他不吭声。她就搂紧他,把他往桌子上面拉,又用那两座山峰弹压他的胸部。可是,这回他没有一点冲动,使劲掰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她紧追不舍,跳下桌子,冲到他的面前,一边说“来吧,别羞!”一边动手去解他的裤子。他恼了,气冲冲地说:“你干什么?走开!”
她也恼怒起来,但没有发作,故作温情地说:“基因帅哥,别生气。我是爱你爱得这样呀。来,让我给亲爱的消消气。”
他推开她,生气地说:“不许你叫我基因帅哥,阿娜说过了,穆玛德琳叫我基因帅哥才是真心的。”
“好,依你。”她将两手挪到他的头上,抓着他的头发,抚摸着,悄悄地将一个思维干扰器插进了他的头皮里,阴险地笑笑,改用命令的口气说:“马上带我去看基因人配方。”
基因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而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两眼发直。玛甘捷琳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说:“走!带我去看配方。”
此时,基因汉笑逐颜开,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就带着她来到了三楼,走进了微机室,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华氏基因人配方》,老老实实地交给她看去了。
玛甘捷琳如获至宝,急不可耐地打开来,一目十行地看了几张,对基因汉说:“快复制一份。”
基因汉应声“是”,打开全频网,就要复制,却听“兹啦”一声,网上的东西全不见了,屏幕上显示出——
网上发现新病毒,拒绝再打开。
玛甘捷琳见状,急急地喊道:“用摄像机,快!”
基因汉乖乖地从器材柜中取出了摄像机,正要打开,门铃响了,一看显示屏,是克罗蒂。“别理她!”玛甘捷琳命令道。“赶快拍摄!”
基因汉“嘻嘻”一笑:“亲爱的,我听你的,一会就好。”
她朝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就翻开配方,把他拽了过来,将镜头对准了,刚要拍摄,克罗蒂已冲进门来,大喝一声:“住手!”紧接着,上前夺过基因汉手中的摄像机,放进了柜子里。
玛甘捷琳怒不可遏,大叫一声“滚开”,跳过去,猛地打出一拳。克罗蒂一闪身,躲了过去,顺势踢过去一脚,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没打几个回合,两人扭到了一起,玛甘捷琳扭住了克萝蒂的左胳膊,克萝蒂却卡住了玛甘捷琳的脖子。不一会,玛甘捷琳就叫了起来:“基因汉,快来帮我!”
基因汉惟命是从,立即上前,挥拳来打克萝蒂。克萝蒂一个翻身,闪过了,狠狠一拳打在了玛甘捷琳的背上,疼得她“啊哟”大叫一声,大骂基因汉:“蠢猪,滚!”
基因汉乖乖地走开了。克萝蒂却连连出手,打得玛甘捷琳踉跄接着踉跄,被椅子一绊,栽倒在地。克罗蒂不失时机地扑上去,两人又扭成一团。扭着,扭着,克萝蒂又占了上风。玛甘捷琳眼看难以招架,又叫基因汉帮忙。见基因汉冲过来,克萝蒂急忙闪开,抓着那本《配方》向楼下跑去了。
玛甘捷琳叫基因汉和她一起追到了楼下,三个人格斗起来。克萝蒂一边招架,一边喊道:“基因汉,你弄错了。你应该打她,她是来破……”她没有说完,玛甘捷琳和基因汉已对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她不得不躲进了值班室,顶住门,想阻止他们进来。“基因汉,好样的!冲进去,打死她!她是歹徒,来杀你的。阿娜阿超都说过,她是个坏女人。快,撞门!”
克萝蒂好汉敌不过双拳,支撑了不一会,两人就冲进门来了。三个人又打了几个回合,玛甘捷琳一椅子砸到克萝蒂的背上,疼得她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基因汉上去摁住了她。玛甘捷琳先从她手中抢过《配方》,揣到怀中,再从身上掏出一根金属丝绳,捆住了她的双手,再把她捆在椅子上,拉过基因汉,就往外走,边说:“快,再去拍照!”
基因汉顺从地跟着她往外走。刚走两步,她又命令:“等等!”基因汉听了,驻足,随她转过身来看电视。
屏幕上显现出乌斯佐科夫的威武形象,板着面孔,严厉地喊道:“现在我要动用电子警察啦!”
克萝蒂冷笑两声,说:“玛甘捷琳,这下你该老实啦。”
玛甘捷琳走到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克萝蒂小姐,谢谢你提醒。不过,我不想听你的。”
“那很好。”克萝蒂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听我的。我也知道,你更加不愿意把你那漂亮的脸蛋,还有那些漂亮的动作,统统地让电子警察看个清清楚楚。”
玛甘捷琳扯扯克罗蒂的脸皮,狞笑着,信口胡谄道:“阿娜阿超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妖媚的女人。妖媚得像个狐狸精。”她摸摸克萝蒂的脖子,突然用右手揪住克萝蒂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也知道,是你这个狐狸精想看个一清二楚。告诉你,看得再清楚也白搭。”
克萝蒂哈哈笑道:“那好啊,就看谁白搭喽。”
“走,基因汉。”玛甘捷琳命令道。“我们拍完了再来叫这狐狸精白搭。”
基因汉应声“是”,还没转身,墙壁上的报时器叫了起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六月二十九日二点正!紧接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安黛茹斯的画面,她笑嘻嘻地说:“基因汉,你该到实验室去看看啦。一会,阿超他们要来,看你这样可要批评喽。”
玛甘捷琳大吃一惊,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对基因汉说:“你是该上去了,有时间我再来陪你玩。”说完,从怀中掏出《配方》,悄悄塞进他的裤子口袋里。
基因汉应声“是”,拉开门走了。玛甘捷琳阴险地笑着,对克萝蒂说:“亲爱的,我们也该走了。本来,想跟你和基因汉闹着玩玩。现在算啦,我们两个都白搭了。”她把右手手指塞进克萝蒂的头发里,阴阳怪气地说:“跟我一起走,你敢吗?要是不敢,就在这儿呆着。”
克萝蒂轻蔑地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倒是你不敢放我走啊。”
玛甘捷琳把右手抽了回来,狰狞地一笑,说:“本来不敢。经你这么一激,我就敢啦。”说完,给克萝蒂松了绑,将绳子装回自己的口袋,拉起克萝蒂,说:“跟我走吧。”
克萝蒂不再说什么,玛甘捷琳叫基因汉打开值班室门,三人一起进去了。玛甘捷琳把门关好,又插上门拴,叫基因汉去脱克萝蒂的衣服,克萝蒂面带微笑,不加阻挡,任由基因汉将她脱的一丝不挂——
一幅精美的仕女图展现在基因汉和玛甘捷琳的面前,肌肤如雪,曲线像五线谱一样优美,整个胴体看上去壮实健美,和玛甘捷琳显然不同,没有任何部位露出一丝儿松驰和粗野。
基因汉的视线虽然一直盯着,却没有任何冲动的表情。
克萝蒂仍然面带微笑,像一位纯真的模特,非常自然,毫无羞涩地站在地上,任凭观赏。
玛甘捷琳没有想到,克萝蒂原来是一名警察,而且是刑警,这段时间当上了约克逊的干女儿兼秘书,原以为早就是残花败柳,被约克逊这个刚刚丧失妻子的大富豪连蕊带瓣揉得稀烂,真没想到却是如此完美无缺。她终于忍无可忍,妒意大发,喝令基因汉:“还等什么,还不快上,给我上!”
基因汉站着不动,他不知道上的意思。玛甘捷琳火了,上前推他一把,猛地抽掉了他的裤带,叫他脱光衣服,将克萝蒂推倒在床上,又叫他伏到她的身上,再叫两人搂在一起,做起爱来。
基因汉和克萝蒂搂在一起,开始亲吻,抚摸,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热烈,渐渐地激昂起来,摆开了冲刺的架势。玛甘捷琳又受不了了,猛地跨上前,将基因汉推下床来,骂道:“色鬼,贪鲜花儿,嫌弃老娘,老娘叫你水中捞月,一场空!听着,给老娘都穿上衣服,走!”
两人穿好了衣服,玛甘捷琳又叫基因汉打开了楼门,叫克萝蒂跟着她走出了999号小楼,钻进暗红色飚风牌女式跑车。克罗蒂启动车后,玛甘捷琳戏说道:“克罗蒂小姐,你想得真周到,开了一辆小车来,方便了你,也方便了我。”说完,她哈哈大笑。克罗蒂看着她,不吭声。她忽然收住笑,说:“哎,你怎么不笑?你也笑啊!我要你和我一起笑。”克罗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
基因汉从窗子里看着克罗蒂和玛甘捷琳上了车,就到盥洗室去洗漱。洗着洗着,觉得头皮里有些痒痒,就用手去抓搔,抓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来,自言自语地说:“这小玩意儿还折腾人呢。”顺手就扔进了抽水马桶里,回到值班室来看电视。忽然觉得,想不起前面看的是些什么内容了,急得直拍脑袋:“见鬼!刚才看了些什么呢?刚才谁来过了呢?”最后他沮丧地坐到椅子上,叽咕道:“怪了,怪了。今天两点以前做什么了,哦,玛甘捷琳来过,她要和我**,没成。后来做什么了,怎么记忆上是空白呢?”
克萝蒂把车开到3986号小楼门前,走下车来,刚想说什么,却觉得头皮里痒痒,就用手去抓摸,怎么也摸不到。玛甘捷琳见状,慢慢走下车来,假装亲热地说:“怎么,头皮痒痒吗?来,我给你挠挠。”边说边走上前来,将右手叉进克萝蒂头发里,抠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在她面前晃晃,说:“你真粗心,啥时把这小玩意儿弄进头发里了,怪不得痒痒哩。”说完,做个使劲扔东西的假动作,让克萝蒂以为扔到远处去了。接着,一转身,悄悄将那金属片装入口袋里,心想:我下回还要用哩。
这一下坏了。克萝蒂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为什么开车来到这里,从哪儿开来的车,又是干什么来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看见玛甘捷琳在一旁窃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玛甘捷琳“扑哧”一笑,讥讽道:“白痴!啥都不知道,还跟我闹什么闹!”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刚才,你和我一起去999号小楼看基因汉啦。车是基因汉的,放在院子里,我们开出来了,他没阻拦啦。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基因帅哥现在懂事啦!”
玛甘捷琳扭着腰肢走进楼里去了。克萝蒂立在原地,苦思冥想,到底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从车上下来之前干啥去了?我记得是九点去999号小楼的,进了楼与她打斗了一阵子。后来做了些什么呢?怎么脑子里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呢?可笑,怪呀!”自言自语了一会,她重又钻进车中,开到了999号小楼前,下车按了门铃。基因汉从监视屏上看见是她,问她要做什么。她说:“还车来了。”他就开了门。她将车开进院里放好,走了。
基因汉正要睡觉,乌斯佐科夫来了,问他刚才都有谁来过。他回答说玛甘捷琳刚刚来过。乌斯佐科夫问还有谁来过。他说记不清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乌斯佐科夫说:“记不起来就算了,好好睡觉。”基因汉忽然想起,急忙说:“督导员,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上厕所,好像扔掉了一个金属片。”他一拍脑门,“哎呀,是思维干扰器,跟上回的感觉差不多,一定是思维干扰器。”乌斯佐科夫笑笑,用安慰的口气说:“你一定是扔到抽水马桶里了,找不得了,就随它去。反正我们已经缴获了几个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解了。睡吧,没啥好遗憾的。嗳,听说这思维干扰器很厉害,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不能自个儿取下来。你却与众不同,到底是第一个基因人啦!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乌斯佐科夫叮嘱几句就走了。他大步流星地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克萝蒂的电话,问她是否伤着了。她说伤倒没有,就是记忆突然残缺不全。他不无尴尬地笑笑说:“别奇怪,基因汉也一样,那是思维干扰器作怪。”她感叹道:“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跌个跟斗学个乖喽!”想了想,又说:“督导员先生,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吗?”乌斯佐科夫说:“为啥不好?我听特派员的!”
屋内异常静寂。基因汉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玛甘捷琳的影子。她那美丽柔软的胴体像是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他的思绪,老想着她那些挑逗性的话,回味着抓摸她的感觉,她那活蹦乱跳的Ru房和雪白的胸脯,还有他没来得及看清楚朦胧觉得很丰腴很饱满的**,总是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玛甘捷琳的一番性骚扰,虽然未能达到她的预期目的,却歪打正着,唤醒了基因汉的两性意识。隐约间,他觉得有些遗憾,她的那些与他不同的部位使他心猿意马。
克萝蒂的胴体是那样的鲜活,与她合为一体是那样的自然,虽然没有在基因汉的大脑里留下记忆,却从本能上加强了他对玛甘捷琳那柔软胴体的印象和和感觉。地罕给独磨俄及吹嘘他的美人计时就说过了,玛甘捷琳的沟沟坎坎一定会在基因汉脑海和心田里播下种子,会生根开花结果,那就是他恋着她,亦步亦趋,缠缠绵绵。现在,基因汉似乎正用自己的行为在印证地罕的预言。
凌晨就要来临,基因汉终于睡着了,心中嚼着一杖思索的果实:他应当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就像阿超一样,拥有阿娜这样如花似玉而又志同道合的女人。怎么样才能实现这个目的呢?他决定向阿超好好学习。
他还思索出一个结果,在爱情面前应当勇往直前,玛甘捷琳不过是一个自然人,女人,却那样大胆,敢于给他敞开胸怀。以前,他听阿超阿娜唱《爱河》,只不过觉得旋律优美动听。现在,他认识到,这首歌子真的就是生活的最强音,人们就该照此去做。
以前,他对阿娜总是特别喜欢,如果说那都是出于本能,或者说毫无杂念的话,现在,由于玛甘捷琳的性挑逗,他对阿娜的好感就附上了感情的色彩,添加进了**的辣椒面。
更为重要的,他把玛甘捷琳与阿娜做了一次细致的比较,认识到并深信不移,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阿娜是仙宫里的美女,玛甘捷琳却像逃出圈来到处乱疯的母猪。
克萝蒂回到19877号宿舍楼,觉得有些疲软,更有些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才这么烦燥,气恼地扒光衣裤,跑进浴室,将水笼头开到最高点,冲啊,涮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觉得有些清爽了,方才裹上睡衣,躺到床上继续想她的心思。
进入999号楼,同玛甘捷琳交手之后,被玛甘捷琳砸了一凳子,力所不支,被她和基因汉逮着了,捆起来了,这些历历在目。可是,后来呢?后来做了什么,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啊,想起来了,在3986号楼前,玛甘捷琳在我头上抓了一把,我就清醒了。她说怎么把小一无意儿弄进头发里了,莫非她在我头上上了思维干扰器?没错,是思维干扰器!独磨俄及的四件宝贝之一。这么说,玛甘捷琳就是狂犬军的探子了。要不要向旁波宁报告呢?她犹豫不决。没有什么证据呀,不能主观武断,再做些工作吧。旁波宁叫我继续呆在月球村,不是让我像华家人一样饱览月球村风光,也不是由我在此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而是要我对付狂犬军的探子。既然我基本认定玛甘捷琳就是个坐探,当然就更不能走了。可是,同她较量的一段记忆失去了,不是吃了大亏,输她一招了么?不行,要把失去的千方百计找回来,不然,旁波宁还不大发脾气,还有马克他们,包括约克逊都要小瞧我几分。
怎样才能找回来呢?她继续苦思冥想。玛甘捷琳做的鬼,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是,她决不会给她的对手透露半个字,否则她就不会做这个鬼了。就算她**阳怪气半虚半掩地告诉她,也不能去问她,我跟她已是不共戴天不可同世的阶级对抗关系。那么,去问谁呢?啊,想起来了,基因汉,就是基因汉。他就在身旁,他的眼睛那样地摄人心魄,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一定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又具有超强的记忆力,对刚才的事情必能记忆犹新。对,就找他谈,有没有结果,与基因帅哥独处一段时光,都是非常荣幸的。媒体上不知有过多少报道,庆功大会上基因汉和阿超阿娜也承认了,有很多很多的姑娘爱上了基因汉,愿意与他白头到老,也愿意只与他同床共枕,一夜风流足矣。看,穆玛德琳这超级大美女,位极至尊,也尊称他基因帅哥,同为女儿身,谁还闻不到她这称呼中的体香和心香啊?超级大美女,看不上亚当斯这样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美男子,说不定就是等着基因帅哥呢。我克萝蒂不是超级大美女,但是,我也是漂亮妞,追帅哥我具有与世界总统一样的权力和机会。啊,应当说,我比超级大美女幸运啦。她只是美梦,尚示成真。而我却与基因帅哥同在月球之上,就像吴刚和嫦娥。近在眼前,机不可失,何乐不为?
她从床上翻起跳下地来踱步,嘴角挂上了微笑。怎么同基因汉联系呢?华家人明天做什么事,基因汉会不会跟随他们呢?她有些冲动地拿起电话,忽然想起还没有天亮,自嘲道:阿蒂,慌啥?还有两小时天亮了再说不迟嘛。眯糊一会,不能让基因帅哥瞅着一个满面憔悴的克萝蒂哟。于是,她往床上一倒,就着睡衣睡着了。
天亮了。3986号小楼的院门打开了,阿超阿娜手挽手走出院门,活动活动身子,肩并肩向科研宫那边跑去。昨晚,华家人谈笑夜话,闹到两点多,睡的迟了,也就不能早起。只有阿超夫妻俩习惯成自然,睡的再晚也要按一贯的节点起床晨练。
两人跑到会合部,碰到了基因汉。在阿超阿娜的培养训练下,基因汉的生活习惯也随了他们。
互问过早上好,基因汉指着地平线那边,兴奋地说:“你们看,那边的朝霞多好看啰!瞧,阿娜,你瞧啊!有两朵像牡丹花一样的云彩,紧紧地拥在一起,真像你和阿超。”
“瞎比喻什么?”阿超呛白道。“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说话这么不清楚。”
阿娜认真地向朝霞看了看,笑嘻嘻地说:“阿超,亲爱的,阿汉说的没错,真有两朵彩云像牡丹花,亲密无间,说像我俩没啥不妥啊。”
阿超顺着她的手指眺望了一会,笑了,摸摸基因汉的头,说:“经你妈这么一指,我看还真有点像。好,刚才不该呛你,老爸向你认错。嗳,我们一起回去吃早饭。记得,要叫爷爷奶奶,阿姑阿姨,啊!”
“不叫,不叫!”基因汉生气地说。“你就知道说这些,多大的事嘛,干嘛不关心我的大事?”
“你有什么大事,刚出生一年多,不到两岁。哦,你是说全球大辩论,那由不得我们啦,专利申请也由不得我们……”
阿娜拽拽他的衣袖,拦住他的话,说:“话真多,我们基因帅哥可是名闻遐尔的新闻人物了,怎么没有大事?回去吃早饭,慢慢说。”她去拉基因汉,基因汉趁机搂住她的腰,亲昵地往前走着。阿娜侧目悄悄注视着他,心里想:基因人,大孩子,大啦,该娶媳妇了。他对我和阿超的羡慕,等于说他想成双成对了啊!可惜,阿超看不懂。
吃早饭的时候,阿超又叫基因汉叫爷爷奶奶,基因汉不从,阿超训他,华继业就打圆场,业洋和玛甘捷琳也帮他说话,敷衍过去了。吃过早饭,华继业说昨晚他一晚没睡实,想着为阿超阿娜办婚事,必须选个好地方,今天要带家人们出去考察考察,谁也不许推托。他有言在先,大家都不愿驳他的面子,尤其是阿超阿娜不想败他的兴致,都顺他的意答应了。只有基因汉不听话,借口整理资料不能停顿,要回三九小楼加班,华继业也不勉强,由他回去了。
基因汉跳跳蹦蹦地跑回去了。华继业就叫家人们出发,他开出飚风牌豪华中巴轿车,叫业洋带上一应摄像器材,向风景点急驰而去了。
基因汉跑回三九小楼,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他们都走了,那个讨嫌的玛甘捷琳也走了,屋子里就是他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心思了。他把网络打开,调出孤男寡女网页,捧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正看得心旷神怡,电话响了,不接,可老响着,厌烦地拿起话筒,一听是乌斯佐科夫,连忙说对不起,请问有何贵干。乌斯佐科夫说要再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做个笔录。“哎哟,能不能不去呀?”他非常不情愿地说。“昨晚上不是都问清楚了?”“基因帅哥,这可是你我都要尽到的法律责任哟,别推辞,你可是基因人,要做的比自然人更守法。”基因汉知道违拗不过,只好关闭电脑,慢慢腾腾地挪出了院门。
乌斯佐科夫已等候在院门外,招手叫他上车。他慢慢打开后座车门,上得车来,还没坐好,就说:“这么老雅的车?”乌斯佐科夫一点也不难为情,反而哈哈一笑,边发动车边说:“当公务员的嘛,老雅一点为好啊。将来你当了公务员,不管职务高低,权力大小,也应当艰苦朴素,廉洁奉公。司马部长说,穆玛德琳主席的办公室就没有什么奢侈品,连花都没有啊。她坐的车也是烧汽油的,跟我们管理部的差不多。”
“我听你怎么像是政治说教一样。”基因汉有些不不耐烦地说。“你以前当过牧师?要不就做过心理医生?”
乌斯佐科夫不无惊讶地扭过头,盯他一眼,说:“没想到哇,基因人也跟自然人一样,会讽刺挖苦人。”
基因汉嘻嘻一笑,得意地说:“跟你们自然人学的啰。嗳,这一年多啊,我跟阿超阿娜,还有你们管理部的三位官员,噢,还有华继业他们,多啦,学到很多哟。你不知道啊,那个业洋,那个玛甘捷琳,还有玛丽娜,哎哟,说起话来,可俏皮了,真是妙语连珠,讥讽挖苦你没商量。嗳,她们还会吵架,争吵起来,各执一词,没完没了。对啦,司马常新跟拉波尔他们说话,不也唇枪舌剑的嘛!”
乌斯佐科夫笑了:“你这个大孩子真不简单,善于察言观色,也善于学习摹仿。嗳,我得劝你一句,千万千万别学成了自然人,知道个差不多,能对付自然人的胡搅蛮缠也就够了。”
基因汉把脑袋挨到他的脸上,说:“你说的好,跟阿娜说的一样啊。不愧为大督导员。”
“嗳嗳嗳……”乌斯佐科夫加大油门,“你不要奉承我呀,基因帅哥应该德智体全面发展,绝对不要学阿谀奉承那一套……”
“你别说了!”基因汉生气了。“不用你教训。阿超阿娜早就为我确定了人生座标。我,一辈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祝你科学!祝你成功!”乌斯佐科夫轻轻一脚刹住了车,“基因帅哥,到啦!请下车吧。”
基因汉走下车来,立即叫道:“怎么是19877号,这不是约克逊和克萝蒂的窝吗?”
“正是!乌斯佐科夫安全督导员请基因帅哥到克萝蒂宿舍作客叙话。有啥不妥吗?”
基因汉眉头皱了一下,摇摇头,说:“有啥不妥?基因人已经全世界公认,应当拥有一切合法的权利。再说了,克萝蒂给我的印象不坏,蛮特别的。”
乌斯佐科夫叫基因汉按了门铃,克萝蒂随即跑出门来,叫乌斯佐科夫回去,她把基因汉请进了屋,热情地为他沏好茶,坐到他的身旁,用亲切的语调说:“请喝茶,高级月球村桂花茶,健脾开胃,养心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