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汉啃完了烤羊排,起身猛然将羊骨头扔的老远,大家学着,都使劲扔出羊排或是残渣,借以舒坦身体。
“这是个啥地方,叫啥名啦?陶子,骆子,你们查查。”基因汉吩咐道。
陶、骆便来查看交通图,找不到,叫基自己查。
基说那就不查了,我来给它命个名吧。我们六个人在这翻了车,又遭遇人墙,杀来回马枪,吃了早餐,有啦!就叫翻墙餐!
大家都说好,有纪念意义。
基说,以后叫地图局的人标上,叫它有名有姓。人要人权。图要图权。咱们地球人的土地必须都由我们地球人来命名。有名有姓,名正言顺。名扬四海。推一下李的背,接着说,走喽!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
六个人又接着上路了。
距翻墙餐不远的沙丘后,克萝蒂带领的特卫队员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行下面的行动。克萝蒂判定,又一拨追杀基因帅哥的人们已经到来,也在这里吃早餐。
在翻墙餐北面五百多米远的沙沟中,?陶处风一伙已经收拾妥当,进入紧张的准备下手的状态。“救命恩人也得杀!同年同月同日死,?留下亲如兄弟的佳话。杀了全等五人,再杀掉灭基兵,最后逃之夭夭。?说不定亚当斯还不如英气方强……”陶不住地在心中祷告着。
陶的屁股后头的沙沟中,穿着与他们一模一样的一伙人,吃饱喝足了,恢复了虎视眈眈的状态。
震地狐闭着眼睛,拧上了肚脐部位的盖子,将一个蓝色的罐头盒扔出球外,睁开眼睛看着监视屏幕,脸上浮出鄙夷的笑容。
2E世纪太空中无以计数的卫星,把人们的眼光越拉越远,越拉越广,令人欢天喜地。
然而,欢欣鼓舞的人们,只顾对自己的眼睛和眼光倍加呵护并引为自豪,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另类的眼睛和眼光。
事实总是残酷的。
新世纪一个残酷的事实是,越来越小的地球村,与越来越近的星际间,无可避免地不断发生着残酷的斗争。
基因汉以地球人为自豪,刚刚命名了翻墙餐这个地方,并没注意这个新地名的四面八方还有着种种状况,更没有去想,星际深处也有许多眼睛盯着他们,他们的言行举止毫无遗漏的闪现在监视屏幕上。
旁波宁给卞剑春和克萝蒂他们介绍经验似的说,全神贯注是可以的,全面贯注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必须抓住重点。
旁波宁关注的重点,是花星球,蓝星球,联合国,A、B、C、D、H国……穆玛德琳,紫金百花,林士卓,纽卡顿,汤姆,亚当斯,克萝蒂,基因汉……震地狐,三大魔头,玛甘捷琳和王拓基,福特,波得留夫……
卞剑春关注的重点是,联合国星际A、B、C、D、H国……穆玛德琳,紫金百花,林士卓,纽卡顿,汤姆,亚当斯,克萝蒂,基因汉……
克萝蒂关注的重点就少的多了,只有旁波宁,基因汉,紫金百花,再就是蓝星大魔女震地狐。
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沙漠,克萝蒂忽然觉得,罗丹布龙大沙漠可以吞噬一切,却也有所选择,区分轻重缓急,挑选关注的重点。
瞧啊,本已冉冉升起的太阳,被沙漠升腾的团团乌云——全是沙漠的唳气凝结而成的乌云遮蔽了,无奈地吊挂在东方地平上面不高不低的地方,面目模糊难辨,眼睛半睁半闭,眼光浑浊不堪。
阿汉啦,你看到了吗?太阳也受屈辱哩!你可别再想不开哟!对了!阿蒂还得特别关照你一句,切莫玩过了头,被全李两个妖女迷了魂,敲骨吸髓呀。
她举起望远镜来。
望远镜中,基因汉他们的两辆车,正在战备公路上缓缓开动。
加速!快加速啊!克在心中着急的说。极速状态!马上极速奔驰。抛开这个绝缘之地!甩掉那些哈怂们!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哈怂啦!
基因汉似乎听到了克的心声,两辆轿车开始加速了。
然而,与此同时,陶处风一跃而起,随从们紧紧追随,冲着基因汉他们飞奔而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只有五分钟,一队同基因汉一模一样的人,横在了两辆轿车面前。
嘎吱吱——嘎吱吱——急煞车的巨烈响声震耳欲聋。
基全李王四个人猝不及防,都撞到了前座靠背上,不是嘴巴,就是额头,好痛哦。
“怎么搞的?”王气恼的问陶。
“犯啥神经?”全怒问骆。
“鬼来掐你啦!”李骂骆。
“看见蓝星大魔女啦?”基的口气和缓。
骆疑惑的看着窗外,惊疑的回答说:“快看,一队叫化子,跟你一样穿戴耶。”
基急忙睁开眼睛来看了,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惊讶的说:“这么多?他们想干什么呢?啊!莫不是给我送尸体来了?我下去看看吧。”
“别下!”全李骆不约而同的阻拦道。“他们的脸面好像都不善嘞。”
“哦,你们都懂相面吗?”基说。“我可是会基因算命啦,很准的。要不,我下去给他们相个面。”指着陶处风接着说:“先给那个面色阴沉,心事重重的壮士看一看,看他是不是帅流氓一样的家伙。”
“别别别!”三人继续阻挡,全索性抓住了基的衣服。
陶处风紧跨几步,走到陶的车前,微笑着问道:“谁是基因帅哥,请下车说句话,好吗?”
“你是谁?”陶不无紧张的问。
“我是陶处风,基因汉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专门来保护他的,帮他平安顺当的追到小叫化子们。噢!尸体。他要在这车上,请他下来见个面。”
陶摇摇头说不在。
基因汉透过车窗已经看清楚,根据声音他也判别出了陶处风,激动异常,挣开全李两人的手,推开车门跑到前面来,叫道:“陶大哥,看着像你,果然是你呀!我就是基因汉啦!”
“喔,喔喔!”陶喜不自胜,紧紧搂住了基,亲热了一会,说:“阿汉,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了坡下,立在一棵红柳树下。陶急促的把他同基分手后被亚收留并纳为死士的经过说了一遍。基也把他的情况大概说过了,请陶上车,一起环球旅行。
陶疑惑的看着他,禁不住问:“基因汉老弟,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到大沙漠里来阻挡你呢?”
“这还要问啦?”基纯真的说。“救命恩人,相思心切,求见来了呗。走吧!反正你没事做了,就跟着我一起周游世界嘛。不用你花一分钱的。”说着,就伸手来抓陶的手。
陶握住了他的手,又用力推开了,重重的叹一声,转过脸去,看着他的一队人马,遗憾的说:“阿汉老弟,你太天真了。人是会变的,说的话也不是泼出去的水,可以收回来的。”
“你这说到哪去了?”基一脸烂漫。“你我已经创造了一个传统人基因人互为救命恩人的佳话,不是兄弟,胜过兄弟,亲过手足啊。”
陶重重的叹息一声,又连连摇头,说:“愧煞老兄了。愧煞老木匠喽。”上前抓住基的手,接着说:“基因大帅哥,你说的对。但是,我要说,你太傻了。”
“嗳——好兄弟就要傻嘛!恩人间嘛,就得无猜无忌嘛。基因人大帅哥一言九鼎喽。”
陶的眼眶中一下噙满了泪水,强忍着,问道:“你真的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懂了装不懂啊?我就直说了吧。好兄弟也还会反目成仇。我救你的命,正是为了杀掉你呀!”
“开什么星际玩笑?”基不以为然的说。“我敢说,就是拿激光枪指着你的头,再用硫酸精摁在你的鼻孔里,你都不会低头屈服,亮出你的木匠大斧,砍掉我的头的。”
“你这么自信吗?丝毫也不怀疑?”
“有一点点怀疑,天打五雷轰。”
“你真蠢!”陶猛然雷霆大发。“你是个基因大傻蛋!你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没有你这个笨怂兄弟!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基因汉一下子怔住了,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陶,嗫嚅着说:“你,你乍啦?我,我说,说错什么啦?”
“你什么也没错!是我什么都错了。所以,要你滚蛋。”陶阴沉的说。“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反正,不是我后悔不迭,就是你必须去买后悔药。”
“我不走!”基坚定的说。“基因人老大绝对不做不明不白的事情,也绝对不吃糊里糊涂的亏。死也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为什么,凭什么,怎么样,恩断义绝,反目成仇?快说!老老实实的说!”
“我不说!不能说!不想说!”陶满脸痛苦状。“说了白说,不如不说。你快滚!再不滚,我的木匠大斧就追来了。”
基因汉终于忍不住,吼道:“陶处风,你的大斧算个球毛灰啊!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反目成仇就反目成仇。基因人离不开传统人。可是你非要离开,我也没球办法。但愿,你我从此不再相见。否则,你一定会非常难堪。”
说完,基因汉转身就走。
陶的泪水扑簌而落。
“陶处风,瞧你这副德性?”耳脉中传出亚当斯的斥责声。“平时习武,临阵胆怯,丢了你祖宗八代的人啦。执行命令!亮出你的大斧来!快!不然,你一定后悔不迭。”
“我做不到啊!”
“必须做到!”
“你杀了我吧!另请高明。”
“我会考虑的,别以为除了你我就没猴耍了。”
“那太好了,你快动手!免得我逃跑了,你白养了我这么久。”
“你太自负了。我养的狗从没有逃走的。快出刀!不然,就不是你一个人化为尸体。”
“啊!你把我老娘老奶奶怎么啦?”
“放心吧!她们都提高待遇喽。总司令的待遇,好几个警卫员哩。比独磨俄及还风光哦。”
“亚当斯,我真是瞎了眼,认贼为父,自作孽,不可活。求求你,放了我的老娘老奶奶吧!”
“哈哈!你的软肋就在这儿。可以考虑。但要看你是摇尾巴呢,还是夹起尾巴。当然,你还可能翘起尾巴。”
“好吧!亚大元帅,我就做你的一条狗好了,一条忠实的哈叭狗,自然会摇尾乞怜。”
“出斧!”亚当斯狰狞的说。
陶处风牙一咬,心一横,轻声说:“阿汉老弟,对不住了。让我们到子空间再当好兄弟,相互救命吧。”
他猫下腰来,从腿上抽出木匠板斧,在手中“呼呼呼”轮了几圈,用力一抛,甩向基因汉。
基因汉悲愤地还是非常纳闷地离开了陶,想快快回到车上,旋风般开走,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拖拖拉拉,慢慢腾腾,一步三挪。陶和亚说了这么多话,他还没有走出大斧的威力圈外。
呼呼呼——同基因汉的剁肉大斧差不多,木匠大斧也呼叫着,翻腾着,追到了基因汉的背后。
“阿汉!”紫金百花在半空中惊叫。“背后有斧!”忽然想起,急驱花气球,飞到了基的头顶,慌忙降落,看着到了跟前,打开球门,抓起剁肉大斧,抛向基,一边说:“接着!还他一斧。”
基因汉并没有听见紫的喊声,但他本能的感应到背后有斧声,闪开了。
可是,陶处风的木匠大斧与其因汉的剁肉大斧不同,不是一把,而是两把,接力而行,前面一把只是探路式的佯攻,后面的这一把才是扎实推进,往往斧无虚发。
好厉害呀!基因人大帅哥,具有八大优点的基因人老大,天生具有超常能量的第一个基因人,也没能躲过陶木匠的第二斧,左肩上被斫着了。别有意味的是,那斧头,竟嵌在了基因帅哥的肩膀上,显得难舍难分。
“啊!”基惊喜地大叫一声,接住了他的剁肉大斧,顺手一甩,“吱吱吱”,直向陶处风飞去了。
“啊!”基又惊叫一声,咬牙拔下了木匠大斧,顺手一抛,那斧便掉过头来,飞向他的主人。
基因汉不吭不哈,也不包扎,迈开双脚,大步流星,向他的车走去。
须臾,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唉哟!”
基因汉不由站住了,没有转过身来,但他感应到了——
陶处风闪过了基的剁肉大斧,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能量,也不是他运气颇好,有什么暗能量为他排除了危险,而是基因汉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斧下留情了。
可是,基没有想到,他甩出去的木匠大斧,却砍中了陶的脖子,顿时身首分离。
剁肉大斧出师大捷,兴高采烈地飞回头,藏进基因人大帅哥的背囊中去了。
一定是太祖奶奶从中作梗。基自语道。何必这么绝情?传统人都一样的凶残,越老越凶残。
基因汉自以为是,错怪了他的太祖奶奶。
这也是震地狐的狡猾。她算定了基会张冠李戴,便悄悄然打出蓝云团,修正了木匠大斧的角度,对准了陶的脖子,陶自然在劫难逃,死于非命。
“嘿嘿嘿!”震地狐瞅着监视屏幕,得意地笑了。“砍了传统人,骗了基因人,两个地球人,相互救了命,为的就是你砍我,我砍你。”
“银样蜡枪头!”亚当斯朝地上吐了一口,气恼地拍了一下监视屏,抓起手机,恶狠狠的说:“抢回尸体,谁敢阻挡,格杀勿论。”
顿时,枪声大作。
陶处风的一伙人开火了,子弹像雨点一般,飞向基因汉,飞向战备公路上的两辆飚风牌轿车。
两辆飚风牌轿车上的五个人,一下吓的惊恐万状,大呼小叫,要基因汉快回车里来。
基因汉听不见,还是呆在外面看风景。
这怎么办呢?全斗焕丽和李瑞清凤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叫骆快想办法。
骆说他能有啥好办法呢,对基因汉,他并不比她俩知道的多,能量也不比她两个大多少,就是个带把的而已,救不了人,可能还要别人来救哩。
陶的这辆车上,王厚度才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陶劝他别急。他说别急别急,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一百岁的男人了,好不容易撞上大运,与第一个基因人碰到一起,一起环球行,一起穿越这大沙漠,多幸福,多快乐的事啊,一定会名垂青史的,必须进行到底呀。可是,可是,现在基因帅哥在外头,枪林弹雨的,还不被淋着呀,我们有责任把他救回来嘛。你年轻,有力气,起码能量比我大多了嘛,赶紧下去呀。
陶说,我有啥能量,就是会开个车罢了,又不能舞枪弄棒。
王说,你别骗我了,这不能那不能,人家还能把你当打手,叫你加入刺杀基因帅哥的队伍,鬼才信哩。
陶被王说急眼了,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乍这么执拗呢。我说的是真话,刺杀基因汉,我那是滥竽充数,有钱领嘛,先花着呀,何乐而不为?反正是使枪,打中打不中,又不检验,谁能发现的了哇。现在呢,要救基因汉,可得真刀真枪,没有那个金刚钻,岂能揽那个人磁器活?弄不好救不了基因帅哥,还得把你我的小命也搭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百岁老人不会不知道这个理吧。放心吧!基因汉吉人天相,自有菩萨保佑,一定安然无恙的。”
王无奈的说:“那我们只能袖手旁观喽!”
“你说对啦!我们扎住阵脚,不添乱,就是救护基因帅哥了。你看他,帅刀帅斧多凶喔,五子就把陶的脑袋砍下来嘞。还有哇,他也中了一斧,却不怎么流血,真是奇了怪啦。”
“你是少见多怪。没听说嘛,基因帅哥有三大保镖嘞。肯定是保镖为他止了血喽。快给骆子他们打手机,叫他们学着我们。”
陶随即打了手机,叫骆全李三个稳住,静观待变,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