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涛此时真是悔不当初,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知道自己能够挽回颜落夕的可能性很小。
他犯下了许多男人都会犯的错,他也有着许多男人都有的自私侥幸心理,他虽然与何雨凡有了那样的关系,但他还存着可以留住颜落夕的侥幸心理。
周广涛与颜落夕从小一起长大,颜落夕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他知道,像颜落夕这样好的女孩,以后他再不容易遇到了,在外面偶尔的风流快活,逢场作戏,你來我往其实都是不长久的。
真正累的时候,他希望颜落夕会为他守候在门后,当他想要结婚的时候,他还是希望颜落夕可以做他的新娘。
周广涛在空荡荡的屋内走了两圈,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家是那样的陌生,自从他们住进來,这个家几乎一直是颜落夕在照顾着。
买菜,做饭,收拾房间,洗衣服……自己除了晚上回來睡觉,偶尔吃顿早饭,几乎一切都沒有过问,如同随來随走的旅客。
而颜落夕呢,从來沒有因为家里的任何事情打扰过她,能杠的不能杠的她都默默承担下來,她每天也要工作的,却要花精力体力照顾这个家,她比他要辛苦,可她却从來沒对自己说。
沒有了颜落夕的家,只是间冷冷清清的房子,有了颜落夕,这个房子才能叫做温馨的家。
想着不久前颜落夕伤心欲绝的样子,冰冷又绝望的感觉如同寒潮从身下向上蔓延,直达全身,周广涛觉得冷,觉得疼,他知道,这次自己大概真的要彻底的失去颜落夕了。
颜落夕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又一天了,太阳升起,从落地窗暖暖的照进來,整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中。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眼前有些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随即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心头一痛。
多少次啊,她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梦醒了,她还是周广涛最爱的颜落夕。
当眼睛里微微带着些血丝的冉旭出现在眼前,颜落夕知道,她的生活沒有梦。
颜落夕心里面突然涌出一股悲凉。
“落夕,我做了早餐,起來吃点吧!”冉旭声音中带着点鼻音,大概昨晚睡觉着凉了。
“哦,好的。”颜落夕笑笑,从床上爬起來,行动自如的到卫生间洗漱。
其实她想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恋情,她想哭,她想怒,但在冉旭面前她不能表现出一点的悲伤,不能痛不欲生,不能自暴自弃,甚至连哭都不行。
因为冉旭不是她的谁,她沒有资格把悲愤与他分担,她要压抑、要隐忍。
颜落夕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感觉自己好象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肤色晦暗,锁骨突出,无精打采。
她想起周广涛与何雨凡,还是忍不住眼圈发红,深吸了口气,快速的洗漱,收拾自己,然后走到外面。
冉旭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听他言辞间的意思,是今天有工作要做,而他在极力的推脱着。
颜落夕转头看看,见冉旭已经为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她自行走到餐桌边坐下,大口的吃了起來,自己寄居在冉旭这里,已经为他添了很多麻烦,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
冉旭放下电话,一转头,见颜落夕在吃东西,感觉挺开心的,问“我做的早餐怎么样?”
“嗯,很好吃。”颜落夕对他举举喝光了的牛奶杯子,“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我自己在家里可以的。”
“我……我沒事。”冉旭知道颜落夕听见了自己讲电话,这个谎说的有些不自然。
“你去吧,我自己在家里真的可以的,另外,我也需要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自己想点事情。”颜落夕把粥碗又端起來,凑到嘴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冉旭今天的工作排的满满的,刚刚已经有几次电话來催,他见颜落夕的精神状态不错,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有些放下心來,又开导了她两句,连早饭都沒有吃,就匆匆的出去了。
一见冉旭开车离开,颜落夕再也装不下了,放松地吁了口气,把碗推开,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神色木然的看着外面。
天气很好,好到隔着落地窗,都能感到太阳的热情。
颜落夕想不通,明明是同一个男人,明明是自己最熟悉最亲密的爱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觉得她了解他,就如同了解自己手心中的掌纹,却在來到这个城市之后,变得的陌生,变得面目全非。
以前每天都要想无数遍的人,今天突然不能再想了,她感到有点不适应,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和周广涛真的不能再有半点关系了,她要适应,适应从今后的生活沒有他。
颜落夕正坐在沙发上痛苦的纠结着,门铃突然的响了起來,吓了她一跳,神经发木的她以为是冉旭回來了,下意识的起身,走过去就把房门打开了。
“哎呦,妹子,防范意识这么差啊,不怕被人劫财又劫色啊!”笑的春风得意的厉安站在门口。
颜落夕的脑袋‘嗡’的一下,随手就想关门,可是手脚机敏的厉安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落夕, 见到二哥,就这么不高兴吗,你想现在來的人是谁,你的广涛哥哥吗!”
颜落夕瞬间脸色灰败。
厉安这厮,趁着颜落夕心情惨白的空当,大摇大摆的进入到冉旭的家里。
“落夕妹妹,你怎么跑到冉旭的家里來住了,如果是你的广涛哥哥给你气受,你可以到二哥家里去住的,我那边沒问題的,你也知道,我的大门,是随时为你敞开的……”
厉安沒有四处走动,而是坦然自若的坐到沙发上,看着眼眶含泪的颜落夕,笑的依然故我。
颜落夕看着坦然的坐在沙发上的厉安,突然嗷嗷的大哭起來,其实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厉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失身的经历,她和周广涛是不会走到这步的,即便周广涛沒有说,她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