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其实说的并没有错,青楼里的女子和宫里的女子又有什么分别呢,还不都是侍候男人,只不过宫里的女人是侍候一个男人,而青楼里的女子却过着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罢了。这……又有何不同。
不过,她与别的女子终归是不一样的,早在她懂了那场大火对她的意义后……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小池塘的容语蕊下意识抚上光滑如玉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谁也不会懂的苦涩,被火神眷念过的容颜早已惨不忍睹,她也失去了那所谓的女子应该有的种种情绪……更何况,容语蕊眼中有迷茫之色滑过,现在的她……早已不能回头。
“没想到朕的颜儿也喜欢顾影自怜呢,”皇帝一进门就瞧见容语蕊呆呆的望着外面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情况,眉头顿时一皱,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容语蕊,“颜儿在想些什么?朕有幸闻听否?”
容语蕊习惯性的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将自己整个人放进后面宽广的怀抱,却未将整个的重心依靠,“妾身只是在想,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这眼见着夏天就要来了。”
“原来朕的颜儿在悲春伤秋啊,”皇帝笑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莫不是夫人后悔了与朕回宫,想要反悔不成?”眼中的阴郁之色让人心惊。
“反悔?您怎会这般认为?”容语蕊不解的仰头,望向头顶那双乌冷的清眸,她微微扬了扬手,雪腕上的姻缘结轻轻晃动,“您以为有了这个妾身还舍得离您而去吗?”
他看着这姻缘结,“你和朕说过,这姻缘结……”
“结的是一世永不分离的情缘……”容语蕊温温柔柔地接口,人也回转过来,与皇上对视,“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眉目流转间,风情自成,魅惑无双。
“颜儿,记住你对朕的承诺!”皇帝语气稍稍有些不稳,重重锁住容语蕊纤细腰肢的大手也紧得让容语蕊感到死死疼意,“若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朕……”虽然他从不说,可容语蕊的诈死逃宫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若非对容语蕊的感情战胜了那被欺骗的恨意,容语
蕊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哪会过关得这般轻松?
“……不会的……”容语蕊语气微微颤抖,他语气里的矛盾和刻骨的杀意让她由衷的感到恐惧,帝王一怒,流血漂杵,这次她能逃得大难已是万幸,要是还有下次……容语蕊只怕自己会被挫骨扬灰都难以消除他满心的怒意。
“颜儿,你要知道,朕不想吓你。”见容语蕊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皇帝语气却是软和了,这毕竟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他终归是舍不得惊着了她,“只是你应该明白,朕,真的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他虽然愿意将她捧在掌心呵怜,可也并不代表他会放容她成为自己的弱点,若真有这一日,只怕等待着容语蕊的依然是毫不留情的抹杀!
“妾身……也不会要这第二次机会的。”容语蕊喃喃地说,望着眼前这个威严自生的冷峻君王,语气隐隐带着嘶哑和隐隐的惊惧,“绝对、没有第二次。”她这是对他承诺,也是在给自己设下警戒线!
容语蕊的信誓旦旦终于还是获得了帝王的信任,拦腰将浑身轻颤的纤瘦女子抱入床帏,这个时候,也只有肌肤相亲才能让他彻底感觉到她确实只属于他,从不曾远离。
……
日薄西山。
“夫人。”雪儿捧了新换的衣裳进来,就瞧见只披了件薄薄纱衣的容语蕊魂不守舍的坐在床榻上,露出的脖颈锁骨肩胛上一片淤痕……眼中隐隐有着被惊吓的惊惶和丝丝***残留。
“雪儿……”容语蕊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声音嘶哑无力,却是刚刚在那***的巅峰不受控制的叫哑了嗓音,这时候嗓子里还是一片干涩的疼。
雪儿将衣物搁在一边,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捧给容语蕊,轻声道,“夫人,您先喝口水再说。”
接过茶水容语蕊仰脖一饮而尽,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她手臂隐隐的酸疼,无力的将瓷杯还给了雪儿——她的手还在轻轻的颤抖——容语蕊却是忍不住那簌簌落下的泪。
“娘娘,您怎么哭了?”雪儿吓了一跳,赶紧拿了汗巾子来给她拭泪,她推拒了,胡乱用手
背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珠。
“我没事儿……没事……”她低声说,只是那受惊小鹿一般的呢喃却是让雪儿听得如针扎一般的疼。
“娘娘……是不是,是不是主子他欺负您了?”雪儿嘴唇轻颤的问,本来这些帝王与后妃的闺房私事就算是娘娘的贴身女官也是不好问询的,可因着容语蕊和雪儿那亲如姐妹的关系,雪儿还是问出来了。
“不,没有,主子没有欺负我……”容语蕊轻轻按住心口,“只是……只是不知道,我就是想哭……好想哭……”
“娘娘,难道,难道是妃子笑的毒发作了?”雪儿紧张的看着容语蕊,“您赶紧给奴婢说说,是个怎么样的疼法?”
“不……不是,没有疼,就是想哭……”容语蕊眼神中透着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总是欲呕,还总是心情起伏不定,一会儿好欢喜一会儿却又变得很难过……”她抽了抽鼻子孩子气的看着雪儿,“雪儿……我莫不是又中了什么毒了?”
雪儿面色古怪的看着容语蕊,在后宫中,只要有一个人有了干呕的迹象,那么是肯定会传太医的,因为没有人敢肯定这人是不是怀了龙种……如今,娘娘也有了这欲呕的迹象……莫不是……可是,可是主子才临幸了娘娘几天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起那几日主子将娘娘锁在床上不得下床的举动雪儿俏脸微红,定定地瞅着容语蕊问道,“要不,娘娘,奴婢找太医来给您瞧瞧?”
“找太医?”容语蕊瞪大眼睛,语气有了丝轻微的颤抖,“雪儿,难道,难道我真的又中了什么毒吗?”
“不,娘娘,不是……奴婢怀疑您是……”雪儿张口欲言又欲言又止,若是娘娘真的有喜了,那自然是极好,若是不是……那就空欢喜一场,反倒惹娘娘徒增烦恼。她心思百转间,将刚刚欲说的话隐没了,“奴婢不是大夫,自是做不得主的,夫人,还是请太医看过后再论可好?”雪儿温言道。
容语蕊静静地看了雪儿一会,以为她心里是有了定论却又怕她伤心,因此也强颜点头答应了雪儿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