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魂魄的容语蕊不知道宝儿也她的心肝宝贝在同一日离开了人世,她还沉浸在失去珏儿的痛苦中,时不时会摸出珏儿的一些衣物摩挲抽泣,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再也没有原先的神采显得空洞且绝望。
没有人不想将她从痛苦中拉出来,可是不行,不行,平日里还算平稳的她只要一提起孩子就会崩溃,整个人就会失控,到最后,反而是她一个人困在了自己设下的牢笼里不愿出来不愿解脱。
容语蕊虽然答应了皇帝不再求死,可也不将他看在眼里,经常皇帝就是凑近了她的面前来,也未必瞧得见她有半的动容,丧子的容语蕊就如同一个被牵线的皮影没有心魂没有知觉。
不愿意看着她这样下去的皇帝不得不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当伤口已经化脓腐烂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用小刀将腐肉挖出来让它重新结痂愈合。只是皇帝不知道,对一个已经踩在了悬崖上随时有可能栽下去的人而言,这和把她近一步推向死路毫无分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氏梅妃,贤良淑德,温良恭俭,居玉清执掌一宫,朕甚爱之,梅妃南朝十八年生三皇子珏,不幸殇逝,朕深恸之,今明诏天下……钦此。”
谁也没想到一个刚满周岁皇子的死会被陛下诏告天下,容语蕊刚得闻此讯的时候人就扑通一声昏了过去,她懂皇上的意思,这是让她彻底的清醒过来,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无疑在容语蕊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当晚容语蕊就昏在了床上,赛华佗等人过来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意识自我封闭,除非她自己想醒来面对现实,否则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在昏睡中度过了。
这时候皇帝想起了当初容语蕊被缚往赤瑕宫后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急忙将原先那个太医找来了,而以前给容语蕊诊治的太医言明容语蕊这是旧疾复发而且来势汹汹,尽管他重新用了针灸之法也无法将容语蕊唤醒,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赛
华佗却说出了一个比他医术高绝不知多少倍的神医来,他禀告皇上说那神医住在雪山上,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惊天医术,只不过能找上雪山而且得蒙雪山神医医治的少得可怜。皇帝没有犹豫,当即下令起行,太后自是不肯,更是对昏迷的容语蕊恨了又恨,不过最后还是被皇帝说服,毕竟皇帝是她唯一的依靠,实在是闹得太僵也伤害了母子情意。
于是皇帝带着曲集赛华佗和容雪默儿婉儿和新睦儿就这样悄悄出了宫,至于少了一个宝儿,实话说,皇帝还真没什么印象了,除了隐约记得她是曲集中意的人外,一路上只有曲集和一领劲旅护卫,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那就是暗地里的秘密了。
行行复行行,急于赶路的皇帝除了补给外几乎没有在容何一处停留,径直往雪山而去,而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如果没有赛华佗的跟随,这样疯狂的赶路怕是会一个两个接二连三的病倒。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这时候,已近立秋。
曲集这段时日来明显沉默了,人也显得阴郁,除了侍候皇帝外,很少有人看得见他的影子,容雪也显得愈发安然,从骨子里透露出了的温婉气息几乎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善意,至于婉儿又恢复了原先的天真无邪,说话口无遮拦,只是看着容语蕊的时候总是会掉眼泪,默儿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那个新睦儿,不过是不冷不淡的相处着,不近也算不得远。
谒沐府,莞辰敏王的封地。离雪山仅有数百里之遥。
皇帝原先想着的是直接赶到雪山的可是被赛华佗劝阻了,赛华佗说越接近就越不能急,因为到时候攀爬雪山如果没有好的精气神那么失败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而且眼下也离得近了,慢慢来他也顺道给梅妃巩固一下身子,皇帝听了这话才住了拼命赶路的疯狂,眼下奏折已经堆积如山,如果他还不处理的话,那么到时候从英明君主变成昏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于是,狂奔的速度缓了下来。
“陛下,该用膳了。”曲集示意后面跟随
的两个内宦将膳桌抬了进来,皇帝扔了手里的奏折头也没抬的翻开下一本,“娘娘如何了?”
“回陛下一切都好。”曲集中规中矩的说,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很奇怪的鞋子,左边的鞋子瞧着针脚细密用色极好,右边的却像是只做了一半的半成品,另外的帮子什么的好像都是由一个不会绣工的人一点一点弄出来的,打眼的紧。
“洛先生呢?”皇帝又问。
“回陛下已经歇下了。”他指的是赛华佗洛青阳。
“这些日子赶路也确实有些过激了,”皇帝揉了揉眉心,曲集上前几步给他捏着酸痛的膀子,“你们没埋怨朕罢?”眼瞅着离雪山越近皇帝的心情就愈发好上了数分,毕竟这是容语蕊醒来的希望所在。
“奴才不敢,”曲集毕恭毕敬的说。
“曲集,最近你瞧着可有些不对劲啊,”皇帝随意道,
曲集默然磕头,“奴才该死。”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微微一皱眉,“那个你颇喜欢的丫头上哪去了?”皇帝对宝儿也算是有些浅印象因此顺口提了出来没想到曲集却哭了。
“……陛下,宝丫头死了,被人害死在了玉清宫的一口井里,就在……就在……”曲集的腮帮子不停地抖动,“就在三皇子抓周的同一天。”
皇帝手里的象牙箸一顿,磕在了碗上。
“为何现在才来说?”
“奴才亦是不知。”曲集轻声说,心里却是苦笑,梅妃娘娘眼下是这样一副光景,容雪她们就是想说又能找谁去说呢。
“传梅妃身边那个叫雪儿的丫头过来,朕要问问。”却是没有心情再用些什么了。
曲集低眉垂目的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容雪进来了,她先是行礼然后规矩站了。
皇帝直接开始问话,容雪虽说不知皇帝传她有何事,可是这因头一开她就明白了当即有条不紊的叙述开来,最后皇帝什么也没说的放她回去了,只不过眼里多了一丝淡淡的杀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