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赛华佗宣告他对皇上所中之毒无能为力,提出再回雪山请神医下山,而这时太后懿旨到,除了让莞辰敏王好好保护皇帝安危外,就是将曲集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带懿旨前来的大内侍卫说眼下皇上重伤之事还未传入京畿,但估计也压制不久,如今虽说朝政由太后把持暂时不会出问题,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谕令陛下伤势好转就定要即刻返京!
最后曲集决定和容雪决定上山请神医下山,缠绵病榻的赛华佗想跟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莞辰敏王提出他也要前往,这时候是他表现忠诚的好机会,他不可能错过,离开前容雪走到睦儿面前讲原先睦儿的手镯交给了她,希望她能和婉儿守护好皇上,婉儿对此没有做声,紧接着他们往雪山而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容雪武功虽然不高,但轻功尚可因此也没有拖后腿,至于莞辰敏王等一干天潢贵胄都是自幼学的武艺自然更不用说。
雪山上一如往日的平静祥和。
两小童见又有陌生人来赶忙去了房内请老神医出来。
老神医一见莞辰敏王自然认识,听闻是皇帝在雪山上出了事,他二话没说答应下山,倒是把各深晓他性子的莞辰敏王吓了一跳。曲集和容雪以为是皇权的威力,却不知道老神医是看在了皇帝是他外孙女婿的面上。
这时候容雪提出要见容语蕊一面,老人严词拒绝,“眼下你家娘娘治疗正是关键时候,要是让她知道皇上有恙她还有心思治疗吗?更别说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容雪无奈,临下山时老人命令两小童不能将皇帝受伤之事说出,这才一起下山而去。
到了山下,老神医为皇帝把脉后,眉头拧紧。
莞辰敏王谢沐小心翼翼地问,“不知老神医,不知本王皇兄是否……”
“无事,你们且先退下去罢。”老人摆摆手说,曲集等人迟疑,打起精神坚持站在一边的赛华佗赶紧将人一起赶了出去,“老神医那是什么脾气,现在可不是忌讳的时候,咱们在外面等着才是!”
曲集等人无法,只好心思惶惶的在外面转圈等待。
老人妙手施针,半天时间就将鬼门关里的皇帝拉了回来,莞辰敏王曲集等人自然是感恩戴德不说,老人拒绝了那些足以让人安享十辈子的赏赐,临了,他让曲集等人将那山上女子的尸骨带回去,否则他就命人扔雪
涧了,这才带着应得的诊金回了雪山。从始至终泡在雪山温泉里的容语蕊都不知道皇帝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这时候容雪等人才从赛华佗的口中知道了默儿救主而死的消息,不说容雪等人是如何悲痛,单说皇帝在谒沐府调理了将近一个月身体好后,皇太后数十道懿旨的发要他回宫,皇帝在决定明日离去后,悄然上山,少了容语蕊这个包袱的他很快爬到了山上。
到了山上,皇帝就看到了老人正和两个小童在捣弄着什么,他抬步走了过去。
“身体好了?”老人直起腰看着皇帝问。
“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皇帝干脆的拱手说,眼睛却往后面的房子望去,“朕能进去看看她吗?”
老人淡淡一笑,苍老的眼里一片莞辰智,“相见不如不见,以老夫看来,公子看了只怕会更动摇离开的决心罢。”
“朕……”皇帝迟疑。
“您是一国之君,若为儿女之情如此流连可会让天下苍生受苦。”老人神色威严,如同雪山上降下来的神祇,“你既已将娘娘托付于老夫,老夫自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妻子。”他说的端是意味深长。
“一切有劳老人家了。”皇帝推门的动作停滞,他隔着一层门扉低声道,“颜儿,朕等你平安回到朕的身边。”话出口,他却是苦笑,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眼下还沉浸在梦魇中不愿醒来,又怎么会听到他说的话,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庸俗了?微微勾唇,皇帝紧紧握住腰间的半块梅佩,“双玉为珏,颜儿,我们一定会还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颜儿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朕,朕……等你回来。”
这边皇帝说得离情依依,里面的女子却听得锥心刺骨,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哭声泄于门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有过这样窒闷的情绪,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分离她就心若刀绞恨不得随他同去……可……颤抖的抚摸上凹凸不平的面容,容语蕊惨笑,现在的她——形若鬼魅。
皇帝返京后不久,老人等待许久的徒弟常青云终于赶到。
“师叔!”蒙着面纱的容语蕊对着那自幼熟稔的青云师叔行礼。常青云哈哈大笑,“当年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居然长得这么大了,还成了当今圣上的妃子,厉害,厉害!”他看着容语蕊的神情颇为怀
念。
老人脸上也带着笑意,但还是做出一副不悦的神情说,“当年你和你师姐做的好事,老夫还没找你算账呢!”
常青云连忙告饶,明明已经步入中年的稳重男子这时候却像极了惹了祸事向长辈告饶的孩童,“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师姐那是什么脾气,徒弟我哪里敢惹她啊。”
“油嘴滑舌,你们就是蛇鼠一窝,”老人笑着摇头,对常青云正色说,“老夫要为语蕊换脸,你有什么话说。”
常青云沉吟,“师傅,您知道这非常困难,当年师姐未尝没起过这样的心思,可都因为侄女尚幼而放弃,眼下虽然侄女已经成人,可是……”他语气一顿,“她现在是当今圣上的皇妃,哪里有时间常年待在雪山上。”
老人得意一笑,“老夫既然定了这个决定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看着容语蕊忐忑的眼睛,他微笑,“老夫已经向她的皇帝相公要了五年的时间,这、还不够吗?”
“师傅英明,徒弟自叹弗如!”常青云连连作揖,然后看向容语蕊,“乖侄女儿这换脸重生的痛楚可不比当年你娘亲将脸皮从面上扯下来好过个半分,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他满脸严肃,旁边的老人也神色郑重的看着容语蕊。
容语蕊缓缓福身,“多谢外公和师叔体谅,语蕊无论如何也会坚持下去的!”她——要以她的真实容貌与他相见,他要她记住的是她——而不是她娘亲的脸。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尽快开始,要准备的药物她的皇帝相公会陆续派人送来的!”老人满意的点头,对这个外孙女儿更是喜爱。
“如此大善,不过徒弟有一事相求!”常青云拱手道。
“何事?”老人不解地问。
“您还记得徒弟曾经和您说过的那位忘年交吗?他姓张,江湖上都称他为张千面,著有千面神谱一书,虽然说与您的医术是拍马难及,可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么能让老友错过呢。
“这可不行,你侄女儿身份特殊,这事儿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自家徒弟是想给那个什么张千面开眼界,可老人有老人的顾虑。
这时容语蕊说,“那位张千面老人与外孙女儿是旧时,他还曾救过外孙女儿一命呢。”
老人这才在常青云惊喜的目光下点头答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