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已经计划好了,还把我叫出來做什么?”女人一脸无谓,目光亦是平淡如水,根本不像是对白泽有任何感情的模样。
“我想知道你进入皇宫的目的。”
“我不想告诉你。”女人直接拒绝回答白泽的问題。
白泽的剑眉微微一皱,走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在我们还沒有占据安陵国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楚离天阴险狡诈,当心他伤到你。”
“楚离天他为人正直,不是阴险狡诈之人,要说阴险狡诈,非你莫属。”听见白泽说楚离天的坏话,女人似乎很不爽。
这令叶傲雪很意外。
白泽也深感意外,不理解地笑了笑:“你怎么站在楚离天那一边?”
“我哪儿边都不站,你们也别想让我归队。”
白泽似乎很听从她的话,见她有一丝不悦,就做出保护讨好的姿态來:“你别生气,当心身子。”
“我自然有我的计划,不会破坏你们的,放心就好,只有一样,不许伤害楚离天。”女人的话让叶傲雪十分意外。
同样充满疑虑的,还有白泽,“为什么?”
“他比你们好玩儿多了,我要留着他。”女人忽地眯起双眸,作不悦状,“你们要是敢动他,我就再不理你们。”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白泽伸出手,抚摸起了女人的脸,他的表情是那样地怜惜,动作是那样地轻柔,好似在抚摸着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他从沒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叶傲雪想,他是真的爱着那个女人的,就算那个女人的心明显不在他身上,他也还是那样痴情。
作为一颗棋子的叶傲雪,忽然同情起了白泽。
“我想回去了。”女人在享受完白泽温柔似水的抚摸后,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
“我送你回去。”
“不,会被人看见的。”女人摇了摇头,迅速地消失在了白泽的面前。
白泽看着女人的背影,目光逐渐地深沉下來,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深刻的爱,极致到让人嫉妒。
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他才准备离开。
而叶傲雪下意识地探过身去看他的行踪,却不小心晃了晃,脚下的一根树枝掉了下去。
白泽立即转过身,抬头望向那棵树,但因天色已晚,树上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叶傲雪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來了。她很清楚,只要一被白泽发现,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她不能也不敢被他发现。
“谁在树上?”白泽轻声问道,但旋即他摇着头笑了,从地上拾起一把落叶,微微一挥,那落叶便飞刀似的朝叶傲雪刺去。
叶傲雪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树枝,不能使出仙术做任何抵挡,否则就会被他发现。可那些落叶飞刀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身体各处,像被针扎一样阵阵刺痛,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见树上并沒有什么人,白泽飞身离开了。
叶傲雪又在树上呆了一刻钟,确定他不会再回來之后,身体一痛,从树上滚了下來。
叶傲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皇宫,潜进了皇帝行宫,想抹黑找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隐隐作痛的身体上一定有许多小伤口,而且这痛得太过诡异,叶傲雪怀疑落叶上沾了毒。
可她刚刚进入行宫,迎面就撞上一个人,她走得急速,这样一撞,脑子几乎就撞晕了,下意识地往后一倒,眼看着就要倒地不起,那人忽然一拦,将她拦腰截起,搂进了自己怀里。
叶傲雪下意识地推开那人,却听见头顶上的声音:“怎么回事?身上怎么全是血?”
抬起头,才发现是穿着金色睡袍的楚离天,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沒什么。”她冷冷地答了一句,就要离开。
楚离天却不放她走,拉起她的手就带着她进入了自己的行宫。
天虽然黑了多时,但多少有些宫女还沒有休息,叶傲雪低着头跟着他走进行宫,在他反手关门的那一刻用力甩开了他:“你干什么?”
在烛光通透的房间里,楚离天看见了叶傲雪的惨状,她的衣服像是被虫子咬过一般,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洞,衣服全都被鲜血浸得通红,怪不得他刚刚抱住她时手上一片黏湿。
“你怎么弄得浑身都是伤?”楚离天说着就要走上前,想掀开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叶傲雪打掉了他的手,退后了一步:“不关你的事。”
“你中毒不轻,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扩散,到时候可能会无法行动。”楚离天沉声解释道,“你全身都是伤,我來给你包扎吧。”
叶傲雪走到铜镜面前,惨状一览无遗,那个白泽也真够狠的,化作落叶为飞刀也就算了,还要带毒。
背后也有数不胜数的伤口,她自己是无法包扎的,有仙力又怎么样,总不能加长了自己的手,伸到背后去包扎吧?
犹豫了片刻她点点头,却很不放心地问道:“你会包扎吗?”
“你怎么这么小瞧我?”楚离天立即从对面的的木柜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箱,打开木箱,各色药物应有尽有。
“把衣服脱掉。”楚离天命令道。
叶傲雪有些犹豫,他们毕竟已经不是夫妻了。
“快点。你想看着毒渗入你的内脏不成?”楚离天催促道。
罢了,反正也是为了活命,再说他也早就见过她的身体,叶傲雪不再犹豫,脱掉了衣服。
衣服上的血有的已经与伤口粘在了一起,一层层脱下时,难免有抽筋刮骨之痛,叶傲雪咬着牙沒有出声。
褪下最后一层内衣,楚离天惊愕地看着她的身体,仿佛是尖锐的刀伤,可这也太多了些,一个接着一个,沒有一处的皮肤是完好的,创口处全是青紫色,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他沉默着走到她的面前,用粘着白金的棉棒擦拭着她的伤口,叶傲雪阵阵抽痛,而楚离天同样是心痛。
全身的伤口用了两刻钟时间才清洁完,好在不是毒性很大的毒,只要将毒吸出就可以了。
楚离天这么想着,唇便贴在了她锁骨处的伤口,还未等她反应过來,就用力一吸,她嘶痛地皱起眉头,推开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叶傲雪的话虽然依旧冷淡,但是却较之前柔软了许多。
“你的毒如果不吸出來很难痊愈。”
“那我也可以自己想办法,谁让你帮我吸毒了!”叶傲雪愤愤地站了起來,她捡过他柜子上干净的袍子套在了身上,一把夺过了木箱中的绷带,“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两个不可能再有什么,你不要再做这样暧昧的举动了。”
楚离天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帮你把毒吸出來,这样好的快些,你想到哪里去了?”
叶傲雪被他的话堵得死死的,想不出任何话语來反驳他,沉默了良久之后,她终于平息了自己的心绪,道:“我会研毒,也会解毒,不用你操心。”
“那我要看着你处理好伤口。”楚离天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你若是出去,处理伤口时被人看见,必然要引起口舌,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沒人敢擅闯,你认为呢。”
叶傲雪知道楚离天的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但她与他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想将他冰封,冷漠对待,可就是做不到。
“发什么呆?快点处理伤口。”楚离天站在她的面前催促道,大有一副你不处理好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叶傲雪只好开始为自己的身体排毒,然后上金疮药,仍是需要楚离天的协助。
低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问道:“你为什么把楚崖天关进地牢里,关那么久,不杀他,也不放他出來?”
“先皇再时,他便想谋反,想杀了父皇坐拥皇位,他一直有谋反之意,我不能放他出來。”
“我被她设计陷害关进地牢里时,看到了他,也是他帮助我逃出地牢的。”
楚离天丝毫也不惊讶:“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怎么知道?”
“他不是会白白帮助别人,不求回报的那种人。”楚离天微笑着答。
“我答应他,等我出來之后会救他出來,且保他平安。”
楚离天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动作轻柔地将绷带一圈圈缠在她的腿上:“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让我放了他吗?”
“我看他其实已经并沒有造反的意思了,你们毕竟是兄弟,说不定你可以说服他联手抵抗外敌。”想起白泽对那女人说的,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攻打安陵国,叶傲雪就接连叹气。
“外敌?”
叶傲雪见自己忘了告诉楚离天这一重要消息,她连忙将自己去见白泽时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楚离天听完后脸色阴沉,当头问道:“你是找死吗?明知道他一发现你你就必死无疑,你还去找死?!”
“如果我不冒这个险,又怎么会得到这个重要的情报?”被楚离天呵斥的叶傲雪十分不满,“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白泽与夜墨他们已经加入妖道,听说还成为了妖怪的首领,若到时候他们一起來攻打安陵国,你区区凡人,怎么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