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了然干净纯粹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曾想,他真的是仙子,而且还是这般夺人心魄的至纯至美的仙子……
“缘儿……抱歉……”
灵魂深处突然响起淡淡的声音,仿佛轻叹一般,带着深深的歉疚……
抱歉?为何了然要对她说抱歉?
黄晓谜怔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的脚下突然一热!
她诧异的垂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坠到地面,一只脚已经踩在景三的肩头!
就在踩上的瞬间,那交接处突然晕起浅淡的柔光,那柔光仿佛藤蔓一般,瞬间攀上了她的小腿,猛然一拽!
啊!
黄晓谜失声尖叫!
不要!好热!不要!
她的脚仿佛融化了一般,迅速没入景三的肩膀!
景三突然肩头一颤,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抬起头来!
妖冶的桃花眼,对上清润的碧色眼眸,黄晓谜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也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他眸中的女子,碧眼桃腮,一头青丝如瀑,无风自动,微微向后扬起。那女子十分眼熟,却又万分陌生,只在她的梦中出现过!
梦里的她叫什么来着?
淳儿……
似乎是这个名字……
淳儿……淳于献……
原来竟是她的前世!
黄晓谜怔怔的望着景三,景三同样回望着她,明明其他人都看不到她,可偏偏景三仿佛可以看到一般……
她的一只脚已全数没入他的肩头,小腿也在迅速消失,她完全弄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她下意识的挣扎着,敏锐的第六感强烈的告诉她,不可以继续,绝不可以被那白光缠住!
就在她拼命挣扎之际,肩头猛然一沉,两只无形的手狠狠按在她的肩头,拼命将她向下压去!
不,不要!了然!了然救我!
黄晓谜拼命挣扎着,下意识的回头去寻了然!
高高的塔楼之上,背着一弯半月,了然的身影遥遥的站着,满头青丝随风微扬,水色的袍角晕染着月光,浅淡的仿佛他惯穿的白袍。他并未如方才那般,翩然而立,如云
如玉……而是双臂全部探出,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死死的按着她的肩头!
尽管隔的那般远,尽管逆着月光,黄晓谜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面容!
他淡眉紧拧,雪眸凌厉,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现在按压的十分吃力!
随着黄晓谜不断的抗争,了然如雪的唇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可他依然拼命按压着,仿佛不将她彻底压入景三的体内,绝不肯罢休一般!
了然不是仙子吗?为何连她一个小小的魂魄都制服不了,为何还要如此费力才能勉强将她按住?
最终要的是,了然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她按向景三?
焦虑间,耳旁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不动了,那西白公主不动了!是不是死了?”
“好像是啊!没人动她怎么就突然吐血死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可不是嘛!”
周围的议论声依然不绝于耳,可黄晓谜已然顾不得这些,她呆呆的望着了然的身影,连挣扎都忘掉了!
漫天星辉之下,她此生绝无法伤害的了然,突然脸色一暗,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就在云中仙死掉的瞬间!
那血来的太过猛烈,以至于了然晃了三晃,险些从那塔楼栽下!
“小舅舅!小舅舅——”
黄晓谜心慌意乱的大声呼喊着,刚想甩掉脚上的白光,直飞到了然身边,了然却突然稳住身形,手下猛一用力,伴随着又一口鲜血,瞬间将她按下!
“不!不要!”
黄晓谜下意识的回首,拼命按向景三的肩头,想要阻止下落!
可她根本阻止不了!她的手在挨上景三的瞬间,立刻融入他的身体!不等她再挣扎,她的整个身子也迅速没入景三的体内!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景三,碧色的双眼与他那双惊愕的桃花眸对视着,两双眼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顷刻间便重叠在一起!
就在那重叠的一瞬间,原本背对着了然的她,借着景三的双眼,看到一道水色的身影自那高高的塔楼……猛然栽下……
“保……重……”
了
然无声的启唇,用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
五千七百年前……
在哪里?
她在哪里?
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
四千三百年前……
她真可恶!害我找了这么久,找的我都快要发疯了,还是找不到!
三千八百年前……
我有些恨她了!若不是她我怎会不断受这轮回之苦!
三千年前……
我真的有些恨她了!她到底躲在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了两千七百多年都没有找到?
一千五百年前……
我恨她!真的好恨她!什么是爱?爱是这世上最可恨之物,只会折磨人,只会让人发疯!所谓的爱人根本不应该存在!
五十多年前……
我好恨她!恨不得她马上去死!五千六百多年了,我找她找的呕心沥血!却还是没能找到!该死的女人!千万别被我找到,否则,我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将她剥皮抽筋,将她剔骨剜肉!不,这还不够,我还要将她残破的灵魂打散,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恨的女人!
淳于献!
……
“啊!”
黄晓谜突然惊醒!
她吓的满头大汗,接连喘了数次,才勉强稳住心神。
怎会做这般古怪的梦,梦里的男人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他在不断的寻找着什么人。只是他找啊找啊,找了几千年,都没能找到她……
而他,也从原本对她没有任何感觉,渐渐的变成讨厌,再变成恨,最后变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不,那还不算,还要狠狠的折磨她,怎么折磨都觉得不解恨!那种恨深入骨髓,难以言表!即便她只是旁观,也依然被那通彻灵魂的恨意惊到!
幸而只是个梦,若谁真被这般恨着,还真是件可怕的事!
黄晓谜抚了抚胸口,再度顺了顺呼吸。
梦醒之后最大的感觉,便是渴。
黄晓谜翻身下床,有气无力的走到桌边坐下,抬起酸软的手臂倒了杯隔夜的凉茶。
【作者题外话】:凌晨4点4分,好不吉利啊!没关系,某篱继续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