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看这天再过一会就该天亮了。”顾梨翻了个身,背对着白止。
白止摸了摸衣服里面的那个小盒子,手紧紧的握着。
阑珊的夜色被朝光冲散,海棠没敢大清早的来打扰顾梨,她还在琢磨昨天晚上怎么会多出一个女人在床上的事情,想了一半,脑袋里灵光炸现,她推开门冲进了房间里,蹲在顾梨的身旁直晃她露在外面的手。
“小姐,小姐你你你你该不会是断袖……哦不,你该不会是磨镜吧?”
顾梨睁开眼,睡眼惺松的看着她:“你吃错药了?”
“小姐!是我不好,小姐你千万不能走错了路啊,您已经嫁给了王爷,怎么能再……”
“你闭嘴!”顾梨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身边有一个坑队友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很像掐死她啊。
“小姐……”海棠委屈的跪在床边看着她,眼睛里那两泪眼泪将落未落,顾梨扶额坐了起来,有些无力。
“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以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我,不能当众拆我的台,明白吗?这是我爹送来的婢女,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就让她陪了我一宿,你有意见吗?”顾梨打着呵欠,揉着眼睛。
海棠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初那在顾府里的精明劲感情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这会蠢成这个样子。
“没……没有。可是小姐,你怎么找她呀?奴婢都不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海棠瞪了眼床里面的白止,只可见美人一个白玉一般的后背,再低头看看自己略带薄茧的手,觉得自己好像又问错了话。
“好了,下次找你,你找一套你平常穿的衣服给她,去多准备一份早餐,吃完我们就出去一趟。”顾梨站起身来拍了三下手,外面的侍女端着洗漱的用品走了进来。
众人朝那床上看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的开始替顾梨更衣。
海棠找了一套衣服给白止换上,那衣服显得有些小,装不住胸前的波澜壮阔,海棠又羡慕又嫉妒。
“好了,晚点让谷雨去找两套你能穿的衣服来,咱们先吃东西。”顾梨出了卧房,来到餐厅,餐厅里苏恒醒正端坐着,谷雨跪在他的身旁,身上带着满身的伤痕。
见顾梨来了,苏恒醒微微挑眉:“本王听谷雨说昨夜王府出了刺客,特回府看看王妃是否安然无恙。”
顾梨坐在他身旁,自顾自的吃了两口,这才看他:“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以后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王爷还是忙自己的吧。”
“爱妃吃醋了?”苏恒醒端了茶盏优雅的品了一口,目光落在顾梨身后的白止身上。
“这婢女面生得很,爱妃莫不是将昨天夜里的刺客认作自家婢女了?”
白止礼仪尽到,朝苏恒醒温声道:“回王爷,奴婢承蒙顾员外买得,如今已是王妃的贴身婢女。”白止的手拢在衣袖子里,那赤火丹药被她紧紧的捏着,表面不动声色。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苏恒醒那耐人寻味的目光,总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
会暴露在那一双深邃的眼里,自己会被他杀得体无完肤生死不能。
“是吗?本王最近听得一个消息,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苏恒醒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睨着跪在地上的白止,见白止跪得端正,姿态略显卑微,心下的疑惑也就微大了些。
“奴婢曾经流落于黑市,王爷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奴婢必知无不言。”白止紧握着拳头,手心里出了一层凉薄的汗。
顾梨喝了小半碗汤,砸吧砸吧嘴:“这鸡汤不错,王爷最近忙得很怕不肾不好,谷雨,一会记得吩咐厨房,多给王爷准备一些什么驴鞭啊马鞭啊,猪肾啊这一类的东西,可别让王爷陪着相好的时候力不从心啊。”
苏恒醒的脸色微沉了沉:“三天前,无极门门主因心爱小弟子同五毒之首的金蟾大打出手,身中寒毒,不知此事你可听说过。”
白止紧握着手,抬头淡道:“不曾,奴婢是前日被顾员外买下的,王爷所说的无极门是什么?”
无极门不在江湖中混的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入江湖的人都惧怕这三个字,那无极门是隐世的一个门派,曾经门内弟子近十万多人,后来在四国混战的时候隐退了,但是曾经那堪比一个大国一般的战斗力也确实惊慑过众人。
自从无极门隐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昆仑山找到过那个门派的踪迹,一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起来吧,好好伺候王妃。”苏恒醒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笑眯眯的顾梨。
“奴婢谨记。”白止缓缓起身,一件浅绿色的素衣穿在白止的身上,透着几分少见的清雅。
“你们也下去吃饭吧,吃完了在门口等我就成了。”顾梨朝海棠与白止挥了挥手,她用筷子戳着一个熟鸡蛋晃了晃,砰,那鸡蛋砸到了苏恒醒的脸上,他一张脸顿时又沉了。
“顾空梨!”
“王爷,你叫我?”顾梨笑眯眯的瞧着连姓带字喊她的苏恒醒。
“那契约既然本王在遵守,那么王妃也不要记本王失望,我既然可以娶你,那么有朝一日也可以杀了你,顾空梨,他们念旧,不代表本王也是一个念旧的人!”他凑近顾梨的身旁,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旁,在旁人看起来这是在秀恩爱,只有顾梨自己知道,这个笑面虎到底有多狠,有多冷,有多绝情。
“我也不是什么念旧的人,但愿你不要踩到我的底线。”顾梨笑盈盈的将他推开,两人眸底那寒冽如刃般的光不断的碰撞,最后顾梨先移开了视线。
苏恒醒这斯,长得太好看了,阴险又腹黑,偏生还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稍不注意,被他卖了估计你还在给他数钱!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爱妃莫要太想念本王。”苏恒醒打开折扇,一套白纱衣袍将他修长的身形映得高雅清贵,迎着盈盈笑意,如沐春风。
“王爷慢走,不送。”顾梨戳着碗里的鸡蛋,朝苏恒醒招了招手。
待苏恒醒走了之后她才站起身来,谷雨挡在顾梨的跟前,低着头,掩盖着眸子里的
血色。
“王妃,其实昨天的事情王爷也是为了保护王爷。”
“你说昨天他下药害得我疼得要死要活那件事啊?没关系,我不在意,反正我一般都有仇必报,等我哪天报了仇了,这口恶气就该出了。”顾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瞧着谷雨这满身的伤微微皱着眉。
“王妃,事实上皇后下的是真正的盅毒,是王爷暗中将那蛊毒给调换了,若不调换,皇后是不会善摆甘休的,属下请王妃多谅解王爷!”谷雨紧握着手中的剑,他的手上有许多鞭子打过的痕迹,尽管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是那伤却是触目惊心。
“呵呵,你说的哪里话?我既然是王妃,自然会谅解他,倒是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被你主子给虐了?”
“属下办事不力,让刺客逃脱了,这是应得的。”谷雨将手背到了身后。
“你好好养着伤吧,我还有先出去了。”呵呵,苏恒醒那种人,之所以帮她肯定是因为她活着对苏恒醒的利益更大,要是利益小一点,估计真能把她给弄死,谅解?谅你大爷!
“恭送王妃。”
外面白止与海棠已经候着了,顾梨看了看天色,朝海棠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好久不见我老爹了,我得回去看看她,海棠,先去顾府。”
顾梨打一回来就直接被带进了王府,她连顾府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顾府在哪个位置了。
“原来小姐是思念老爷了呀,小姐,咱们要不要带些东西回去啊?虽然三朝回门已经在回北奥皇城的路上过了,但是不带些礼的话,好像也总说不过去。”
顾梨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带,我是去找他做生意的,那就是一件大礼了,再说了,亲情多值钱啊,带其余的东西去那都是对亲情的一种侮辱。”
白止站在马车车窗边,目光安安静静的瞧着窗外,她始终静如水,问什么便答什么,只是一颗心上好像总悬着些什么,放不下来。
“白止,黑市你比较熟,你去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的铁匠师父,找着了就回来告诉我,没找着就找到找着了为止。哦对了,别用我的名号,别人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是古荼小姐吧。”顾梨敲了敲马车,疾行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白止眸子里盈出一抹泪光,她朝顾梨微微点头,转身下了马车。
海棠凑近顾梨的身旁,微微皱着眉:“小姐,你不觉得这个白止怪怪的吗?”
“哪里怪?”顾梨坐在这略低调的马车里,马车一路驶向顾府。
朝光已经染满了整个北奥皇城,一切都在阳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顾梨坐在马车里,瞧着窗外那来来去去的行人,有些晃神。
想起初初来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接受,可是如今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马车停在了顾府的大门口,也不知道顾钱这个时候在不在顾府,顾梨下了马车,瞧着那琉璃印刻的顾府二字,再看看那一入便可看见的巨大玉石巨像,挑了挑眉:“这就是我家,看起来还不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