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说:“那我管不着,我也不是因为你当副市长才和你走到一起来的。再说了,罢免黄有财,与是不是否定改革没有必然的联系吧?我倒是觉得,罢免了黄有财,正是维护了改革,保护了绝大多数股东的利益,你应该为此而高兴才对,你为什么竭力地反对呢?我真是弄不明白。”
郝建东没想到高玲反过头来这样说他,有点生气了:“小玲,你别胡思乱想,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想想,要是黄有财就是和你们这样僵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对海建有什么好处?对大多数股东有什么好处?不是说嘛,大家好才是好,对大家都不好的事,你为什么要做呢?”
高玲反驳他说:“可是,你为什么不去劝黄有财退出来?难道海建离了黄有财就垮了吗?我真的是不明不白你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要是退了,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难道不是吗?我就不明白了,你身为一个副市长,你就没有个是非观点了吗?”
“什么?我没有是非观点?你是不是说的有点离谱了?你知道吗?当前,对你们海建来说,稳定是最大的工作,只有你们海建保持了稳定,你们海建的利益才能得到最大保证,这一点,难道你不懂?”郝建东说。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依法维护我们中小股东的权利!”高玲毫不妥协。
郝建东火气压不住了:“你是不是要打算和我对抗下去?”
“什么和你对抗下去啊?这怎么能说是和你对抗呢?”高玲疑惑地看着郝建东。
“我说的话你不听,你这不是和我对抗吗?”郝建东脱口而出。
高玲也来了火:“我是什么呀?我是你的奴隶吗?你说的话我就得听?我不听你的话就是和你对抗?那好吧,你就去找个听你话的女人吧。”说完,就摔门而出。
郝建东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话,想追上去解释一下,哪里还追得上?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有财啊,有财,都是你惹的祸。”面对着空荡荡的楼房,郝建东唉声叹气地在那里自言自语。
郝建东正在那儿念道着黄有财,黄有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黄有财小心地问:“老首长啊,我小嫂子怎么样了呀?她转过弯来了吗?”
郝建东没好气地说:“都是你搞的,弄得我们两个人吵两次了。你说,有财你是怎么搞的,啊?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小玲怎么就对你那么反感?我不是一再和你说过,你要和她搞好团结,你们在一起好好干,现在,怎么弄成这样?你是不是真是有什么问题?要不他们怎么会如此强硬?小玲为什么宁可和我翻脸也不妥协?你给我说说看。”
黄有财在电话里说:“老首长,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有缺点,我可以改呀。我觉得我对高总也可以呀,我没对她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呀,我把她从一个科长提拔为副总,还让她掌管材料公司,这可是个很肥的缺呀,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了想,我觉得她一定是受刘为民、王伟他们的教唆了,她是被人当枪使了。不过,我不怪她。我相信她早晚一定会醒悟的。”
郝建东说:“有财啊,不行的话,我觉得,你也可以退一步嘛。”黄有财问:“怎么个退法?”
郝建东:“他们不是提出来要查账吗?我觉得可以答应这个要求嘛,不就查查账嘛,有啥了不起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怎么样?”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黄有财一定是在思考郝建东的建议。“喂,喂,你说话呀。”郝建东催促黄有财回话。
黄有财的回话让郝建东很无奈:“老首长,你怎么糊涂了呀?他们的目的不是查不查账的问题,而是看我是不是答应他们的要求的问题,我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向他们屈服了,那我就会被他们步步紧逼了,那我的阵地就会逐步被他们占领了呀,老首长,我们可不能有这个想法呀,不能答应他们的任何一项要求。我不是怕查账,我而是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我们就守不住了呀。再说了,我现在还是合法的董事长,我不安排查账,他们也没权力要求查这个账吧?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郝建东听黄有财的口气,那是没有妥协的余地,便只好说:“那好吧,这事得你自个拿主意,我不会干涉的。我只是希望这事尽快解决,现在全市都在谈论你,谈论海建了,你一下子成了名人了。不过,你这个名人当得可不是很光彩啊。这样,小玲这边,我再做做工作,其他人,你也和他们沟通沟通,沟通无限嘛,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那我可就全靠老首长了。”黄有财谄媚地说。
和黄有财通完了电话,郝建东又拨通了远在澳大利亚的儿子郝斌的电话,他觉得应该再和儿子沟通一下,争取能让儿子同意他和高玲的婚事,如果能做通儿子的工作,也许,高玲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的。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到现在没有给高玲一个肯定的答复,导致高玲和他之间产生了隔阂,所以,两人总不能说到一块去。
“小斌啊,忙什么啊?”郝建东高兴地和儿子打着招呼。
“没忙什么呀,爸爸,我刚参加完一个酒会,在家里呢,我正要洗澡呢,你们都好吧?”
郝建东高兴地说:“好啊好啊,你说说我和高玲吧?她可是一直对你很关心啊,老是问你和女朋友了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
“替我谢谢她了,我和原来的女朋友分手了,最近又交了个女孩,也是我们大陆的,老家是广东的,我准备过段时间回去一趟,让你们看看。”
“那太好了,在这方面,高玲可是很有眼光的。小斌啊,爸爸和高玲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呀?”郝建东问。
“我……我,我没什么意见了,我祝福你们。”郝斌在电话里说,那声音似乎有点难为情。
“这么说,你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了?”郝建东激动地问。
“是的,爸爸,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不能阻拦你的幸福,你知道我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吗?这主要是你未来的儿媳妇把我给说通了。”郝斌的话里透着幸福。
“好啊,好啊,我一定会把你这个意见告诉高玲的,她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郝建东兴奋地说。
“对了,爸爸,你上次说你还欠人家二十万,我给你准备了三万美金,我本来是打算这几天就把这钱给你汇去的,可女朋友她爸爸的公司的资金最近很紧,我就先借给她爸爸用了,说好了,下个月初就给我,等她把钱还给我了,我就给你汇过去,可以吗?”郝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下个月就下个月吧,反正也不是别人,是你黄叔叔的,他现在也不缺钱,只是我想快还给他,省得我这心里老是有个心事。好了,我在家等你早点回来,让我早一天见见我的儿媳妇。”和儿子通完电话,郝建东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现在就告诉高玲,他拿起手机却又放下了。
“不行,我得隆重一点,明天找个地方,请她客,然后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郝建东喜滋滋地想。
和郝建东通完了电话,黄有财骂骂咧咧地对葛忠一说:“他妈的,这帮兔崽子们,想什么不好,竟想让我退出来,那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他这时候正和葛忠一、张善良、刘玉洁他们几个正在皇城大酒店他的包间里。刘玉洁去了趟青岛,天黑之前已赶了回来。
葛忠一附和着说:“是呀,他们简直是做梦呢。”
张善良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老是这么僵持下去,对咱们也没啥好处呀,你看,我们都不能正常地行使权力,我们现在都不能回办公室。这样不是个办法呀。”
刘玉洁说:“那反正他们不是也没法做事吗?反正法定代表人办不了,他们就没办法,只要我们咬住了牙,我想,他们迟早会退出的。”
“是吗?你能保证?”张善良问刘玉洁。说实话,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碍于黄有财的面子,只好和这个女人打着交道。但他和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
刘玉洁冷笑着对张善良说:“张科长是对我的话信不过了?那你就等着看吧,我敢保证,他们最多还能耗三五天,到时,他们要是不败,我就不姓刘了。”
黄有财不爱听刘玉洁说这样的话:“行了行了,废话还是少说吧,还说说怎么对付他们吧,最好想个办法让他们一两天就退出去。”
葛忠一的眼睛转了转,说:“老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估计他们受不了。”
“什么办法?”黄有财急忙问。
葛忠一说:“我们现在和他们的较量,双方都是内部人员,如果能让外部人员再给他们施加压力,我想,刘为民他们会内外交困的,那时,他们想撑也不一定能撑得住的。”
黄有财好像是恍然大悟,高兴地拍了一下双手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明早晨我就让二黑子去找他们去。”
“还应该对他们进行分化瓦解。”刘玉洁说。
“对,我就不信他们是钢板一块!”黄有财信心十足地说。他接着对葛忠一说:“你想法把张卫利约出来,我找他谈谈,我就不信他真的就背叛了我。”葛忠一说好的。
黄有财来到卫生间,把门一关,然后,他拨通了李梦花的电话:“是梦花吗?我是老黄啊,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事,你和为民说了吗?什么?一直没空和他说?你说,梦花,我对你们还可以吧?他怎么这样对我?我希望你好好地劝劝他,只要他改了,我保证,既往不咎,我说话算话。这个,你该相信吧?当初,我就对你说过,只要你求我办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是不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吧?再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咨询了律师,他们这样做是不可能成功的,我这个法定代表人他们是变不了的,所以,你劝劝为民,让他及早回头,我们还是好兄弟,还在一起干,实在不行,我干董事长,他干总经理也行啊。你就把我这个话说给他听,我等你消息,好吧?那就这样。”
和李梦花通完电话,黄有财冷冷地笑了笑,自语说:“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和我斗,你就等死吧。老婆都被我玩了,你还有脸和我争。一旦我反了过来,你就看看我怎么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