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维加利夫是在除夕还有几天的样子,确实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
我开车在街上闲逛,无意间看到他在一家银楼前面,不知看什么,极为专注的样子。我对他很感兴趣,说清楚点就是不明白他身上到底有些什么,深深吸引着云舟然那么挑剔的人。
找个地方把车停了,我冲他挥手,“嗨。”许久没见,他变化并不大,只是有些苍白。白衬衫牛仔裤,在这样的冬季单薄的吓人。他动作专注的看着橱窗里面,金色的头发垂下来,盖着他的眼,看不出表情。
拍拍他的肩膀,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身体就,接着就是抱头,看清了是我,才才放松下来,但仍然是万分戒备的样子。
我笑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云先生呢?”
我与维加利夫并不算熟,他看我两眼,不说话,接着继续去看橱窗里面一个小小的银饰。
我凑上去问,“喜欢什么款式的?”他有些赧然,仍是不吭声,末了红着脸摇摇头。
我明了,掏出钱把那个东西买下来送给他。
他金色的头发有些乱,从单薄的衣领看下去有激烈的吻痕,眼下有疲惫的青眼圈,一看便知道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
云舟然还真是个不顾及他人的家伙。此时才真正觉出江越的好来,至少他不会这样把我往死里折腾,也或者他还年轻尚未得到云舟然的真传。
维加利夫接过银饰冲我笑笑,纯正的中文说出来,“谢谢林先生。”
我对他非常有好感,见他终于知道说话自然不肯放过,“客气什么,叫我朝阳就可以了。恩,云先生告诉你过年到葛宅来么?”
说道云舟然,他的笑便暗下去几分,“说了的,这也没几天了,往年云先生在欧洲,所以没见过中国的新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今年去了就能知道,很热闹。”
他笑笑应下来,却有些心不在焉看样子是想离开了。
我指着他的衬衫有些奇怪他的着装单薄。维加利夫脸上僵了僵,“本来是出来买衣服的,结果外套和钱包在试衣间里被人拿走了。”
我脱了外套给他,“反正也没事,干脆我送你回云先生那里好了,挺近的。”
他倒不拒绝我的衣服,紧紧衣领让自己暖和一些,他笑了:“不麻烦了,我喜欢走路。”
我不好强迫,他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白----无意与我结交,那就只能作罢,心里却叹道,“这样温驯的人,让云舟然糟蹋成这个样子。”
然而我林朝阳一世聪明,却没想到,他衣着单薄,不过因为他是逃出来的。
回到青金总部,就看见江越面色铁青,指着眼前一帮干部直骂,“一群废物,连个人也找不到!”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江越难到这种地步,便有些幸灾乐祸的走过去,“怎么回事?”
江越怒气未消,口气仍是有些冲动:“维加利夫不见了,舟然要我把人找出来,若是让新上组的人抓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顺嘴就说,“维加利夫?我刚才还见他来着……”
话没说完,他就揪住我的领子,“你说什么,他在哪?”
我看着他,这回清醒过来,但无意透露维加利夫的行踪,“你不觉得让他离开才比较好,我看他那个样子怕是碰一下就会碎,不知道云舟然是怎么待他的。”
江越怒气更胜,“若是别人也就无所谓了,但舟然的要求我必须做到。”
他拿云舟然当天当地,不知云舟然是否同样待他,我冷笑,“他是你的信仰,你拼了命也要做事情,不枉费他的大恩大德。”
挑战他的耐性向来是我的特长,只一句就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对云舟然他可以偶尔取笑或无限崇拜,但绝不容许旁人置喙,“林朝阳,你得寸进尺还不忘记上房揭瓦。”
我再冷笑,“不敢不敢,我这就回去老老实实等候您老人家消气。”
他仍是不肯放开我,一定要知道维加利夫的去向。我随便说了地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管不到。”
这次真的是把他惹毛了,他想也不想,上来一脚踹到我胸口,冷清清的说,“林朝阳,你恃宠而骄,回来我再整治你。”说罢,他戴着一帮干部出去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竟自己笑出来----江越,我仍是被你肆意践踏的物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算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