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廊道上攀附着的密密麻麻的“人体”,黎轻风多多少少有点震撼,直到听见了唐居易那一声大喊,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此时,那些行尸都是狂躁地行动起来,如同街头巷尾见了耗子的野猫,黑压压一片,都是向着唐居易而去。
这些行尸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如此数量之下还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加上唐居易一心只想把那人面肉球给弄成肉饼,也没有去在意防御,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身上就堆满了那些腐臭的行尸!
这些尸体不知为何,明明身体内部都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包裹着骨架的破烂皮囊,但是却像是活物一样行动自如,甚至还生长着昆虫一样的勾刺,将唐居易的后背和肩头皮肉都是割得鲜血淋漓!
虽然说硬抗了一波攻击,但唐居易也成功把那人面肉球给彻底灭杀,将其外部的皮肉都是直接撕扯破碎,像是一个气球一样炸开,其中那些污臭的血水溅了一身,看上去颇为骇人。
反手一肘顶开一具行尸,唐居易也发觉自己低估了这些东西的杀伤力,背后的伤口不禁疼痛,还能感觉到一些麻痹感在蔓延,想来应该是中了某种毒素,因此面容也带上了些许戾气:
“打架就打架,用毒算什么意思?”
那些行尸丝毫没有在乎唐居易的怒火,愈发是嘶叫着涌了上来,干瘪的手脚异常有力,勾着唐居易的手脚,竟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挣脱。
砰!
就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唐居易只觉得身上一轻,那些行尸竟是如同炮弹一般横飞出去,撞击在墓道的墙壁上,骨骼登时都发出了断裂的声响!
黎轻风的草帽有些破烂,但是身上的恐怖气势却让人忽视了他狼狈的外形,其周身真气浩荡,竟是让那些阴气都无法靠近!
方才正是他及时赶到,仅仅只是一脚踹出,就将这些行尸给踹飞了去,让唐居易从危机中脱离了出来。
刚准备夸上一句“牛逼啊”的唐居易还没开口,就听到黎轻风低声说道:
“这些东西不是鬼怪,交给我便是。后头那个大家伙才是你的任务。”
唐居易一愣,被黎轻风这么一提醒就反应了过来,这些行尸身上虽然有着阴气缭绕,但是却并不像鬼魂那般,反而像是生物一样。
多看了几眼,唐居易这才看出了门道:
“这些东西……是被寄生了?”
正如唐居易所说,这些行尸的脑后都有着一个奇怪的甲壳,并且按照一定的频率蠕动着,隐约还能看见一些奇怪的组织从那甲壳下蔓延进皮肉之中,煞是惊人。
黎轻风面带嫌恶:
“这是很偏门的巫术,用培育出来的邪虫控制死尸,让这些早就该入土的尸骨可以跑动攻击,并且寻找适合产卵的容器……我从前见过这种手段,不得不说,实在是令人不齿。”
唐居易眯起了眼睛:
“难怪是手脚上都长着那些怪模怪样的勾刺……”
忽然,唐居易反应了过来,扭头问道:
“前辈,你刚刚说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
黎轻风伸手一指前方的黑暗,语气平静:
“这些邪虫虽然是活物,但是它们会受到同一个东西的控制,相当于它们的主心骨。那东西一般是用邪法祭炼的鬼怪,不能自主行动,只能让这些爪牙来替自己办事。这种邪物我无法克制,只能是靠你来解决。”
唐居易明白了:
“专业对口,分工处理是吧?行,这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想要靠近前辈所说的那个东西,似乎不是很容易。”
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虫尸”,唐居易头一次觉得自己对虫子这么厌恶。
黎轻风哼了一声,倒是一副轻蔑的模样:
“小道而已,看老夫给你杀出一条宽阔大道!”
下一刻,黎轻风真就如同疾风一般肆虐向前,唐居易都难以用视线捕捉他的动作,接着真理之眼的效果才能看清一些门道。
就看见那些虫尸纷纷是炸裂开来,甚至是横飞出去,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墓道中就已经堆满了这些恶心的尸体。
前方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的黎轻风淡然自若地扶了扶自己的草帽,同时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颇为轻松的模样:
“小子,看花眼了没?”
咽了一口唾沫,唐居易越发为自己没有和黎轻风为敌的决定感到庆幸,同时赶忙是一溜小跑来到了黎轻风身旁:
“来了来了,前辈莫急!”
墓道的更深处,虽然还有不少虫尸,但是它们却不敢继续上前,应该是被黎轻风的暴力行径给激发出了生物本能的恐惧感,认识到了这带着草帽的老头有多危险。
黎轻风大步向前走去,将唐居易护在身后:
“它们定然会向着那邪物收缩,我们只要跟着向前便好。”
唐居易瞥了一眼脚边那些堆积起来的破碎尸体,一边是点头如捣蒜:
“前辈所言极是!”
很快,跟着这些不断逃窜的虫尸,黎轻风和唐居易穿越了几条墓道,便来到了一间相对而言较为宽敞的墓室之中。
这墓室并非是主室,但是看其布局构造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位置,其死角各摆放着一尊石雕,上面各是一个形象不同的人身兽面神,不知道是什么宗教的信仰。
墓室的中央摆着的并非是棺椁(知识普及时间,这个字念“guo”,第三声),而是一个略显笨重的土瓦罐,大概有半人那么高,上面绘制着一些已经有些难以辨认的图案。
那些剩余的虫尸就这么靠在这瓦罐周围,尸体后脑处的甲壳抽搐了一下便脱离下来,果真是一只只生长着长脚的怪虫。这些虫子的脚延伸出去足足有两米左右,末尾带着勾刺,看来是贯穿了那些尸体的骨骼,这才能控制得那般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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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轻风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长脚虫顺着瓦罐的外延攀爬进去,隐约能感受到瓦罐内那不同寻常的气息:
“小子,能对付得了吗?不行的话我们先撤,要是出了意外可不划算……”
旁边的唐居易在此时笑了:
“前辈安心,那些虫子对我来说是个麻烦,但这罐子里的玩意可不是。先前前辈出功出力,此时只需看戏便好。”
兔子面具下,唐居易的眸子中银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某个同样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