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憎恶

该死……突然动不了了……仿佛重重枷锁禁锢四肢,我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里,像个狼狈的熊。

不远处的银发女人拭去嘴角的鲜血,嘴边漾起一抹冷笑,“小子,咒术的滋味怎么样?”

原来黑色的术法就是笔记上记载的咒术……咒术分为阴阳两类,且无论阴阳都有正邪两派。这个银发女人修习的咒术让我感觉全身阴冷,大概是邪阴一派。

“你杀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我尽可能去适应附着在身上的能量,尝试动了动埋在雪里的手指,银发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但也不会有坏处……我很讨厌麻烦的人,你,尤其是。”

双手都能够活动,如同黑雾般的咒术从银发女人手里脱出,一缕缕飘散在空中。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腕骨开始快速发烫,这股热量驱散了四肢百骸的阴冷,就像一团火在我体内燃烧。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脑海里再度浮现医生夫妇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我对那个银发女人充满了恨意,在她用咒术攻向我心扉时萌生了杀念。剧痛让我无法思考,脑海里的情景让我对这个女人憎恶至极,灵气的短暂缺失让我感到痛苦难耐。

她杀了医生夫妇,所以她是罪人,她是该死的。我没有做错!

我刹那从雪里一跃而起,银白色的矢术冲破了层层黑雾,我变幻了一个手势,万道光芒从天而降,紧紧束缚住女人的身体,银色的符文旋转在她的周围。

银发女人翠绿色的眸中由惊异变为恐惧,与吴珏和苏芷言争夺临虚草的黑袍人也发觉不对,全部调转身形朝这里冲来。我将黑雾牵引到手边,结成术式,咒术一个个打在了其余黑袍人身上,形成巨大的锁链,穿透骨骼。鲜血洒落,他们痛苦地嚎叫起来,在雪地里来回翻滚。

“铭邱!”

“苏芷言,就是这个女人,把医生夫妇杀掉,让他们死不瞑目地躺在雪地里。”我将咒术撕扯过她的双腿,她痛得大叫起来,骨头断裂的声响清晰响起。

“由你处决她,为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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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邱……”

临虚草从空中散落,苏芷言飞到银发女人身边,将临虚草绑在在她手中。

“不要!”

“时间快到了。”我向苏芷言点了头,苏芷言颤抖地挥动权杖,银发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叫,她的身体出现了很多个血洞,泊泊流血。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最后一缕魂识得到,银发女人渐渐失了声响,头一歪便没了气息。剩余4个人倒在雪地里,他们所拥有的能量全部废除,和黑雾一齐散去。

疼痛感逐渐消失,苏芷言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临虚草,泪水无声滑落。“结束了……我替你们报仇了……”

“……铭邱……”我这才发觉吴珏站在原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他赶到我身边,脸色煞白,墨瞳紧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吗?”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我望着雪里流淌的红色,“这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吴珏嘴边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我的心底忽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吴珏,你……”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那我……呢?”吴珏突然问,我一怔,“你怎么会是……”话音未落,吴珏就软软地向后倒去,我吓得立刻接住他即将坠落的身体,“吴珏?吴珏你别吓我,吴珏?!”他双目紧闭,面如死灰,像是根本听不到我说话,“吴珏,你醒醒……是我的错,我……当时……吴珏……”

苏芷言赶到,立刻探了探吴珏的脉,又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了,你先离开,我要为他治疗。”

“……什么?”几乎瞬间我就坐在了雪地里,远处殷红色的血迹印入眼帘。我为什么要把他们都……一开始,我并不想……怎么会……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我看到自己的身形在一点点消失,而吴珏仍然静静地躺在那。在咒术影响我的一刹那,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杀念,而是放任它,除那个银发女人外,我几乎接连杀掉了4个人……

看到这样的我,吴珏会怎么想?我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们有何不同?

那个时候,我是如何答复他的?

这是自作自受,我是正确的。

蓝悠的牵引力越来越明显,我想到他身旁去,却一步也迈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看到蓝悠他们面露喜色,“成功了。”

祖母绿色的泱玄放在一旁,所有被请来的医师都赶到了治疗室。我和习清他们在无菌治疗室外等候了六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好消息。

吴珏会数日后苏醒,而我也暂时离开了陌原大陆,回到了极曦之地。我暂时接管蓝悠的工作,除了我,蓝悠应该是吴珏较为亲近的人之一,由她陪伴在吴珏身边,既能使他安心,又方便出现不测时及时采取措施。

蓝悠看完了我和吴珏在心境遭遇的所有事情,她劝我放下心结,做出那种举动一方面是因为咒术影响,一方面也是因为痛苦剥夺了理智。

我不知道吴珏会不会原谅我,但我觉得一段时间内他是不会想看见我了。我的生活除了处理事务,就是和小杨霏与路琪呆在一起。本以为生活会继续平淡地滑行下去,却在第三日就遇到了一个炸雷。

杨映带着昏迷的苏维斌和小莉回到了极曦之地,说他们晕倒在了竹幽,正巧被路琪撞见。

他们两个,怎么会从无魔世界来到这?定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