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下午,空气中弥漫着躁动和不安感,不远处缓缓几辆货车朝军队行驶了过来。这些货车到达目的地后,为首的一辆货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长官军帽的粗壮男人,连长洛亚认识他,这个人叫做莫德利,是后勤部队的一名上尉,洛亚明白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这些天大家一直期待他的出现。
莫德利上尉从洛亚身边走过,微微一笑,对身后的几名道货车司机道:“立即把额外的配给品分发给这里的每部车辆。”
莫德利放下他那辆货车的尾挡板,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烈酒、香烟和巧克力。
“每人30根香烟,每四个人分享一瓶白兰地。”莫德利慷慨的分配道。
“万岁!”士兵们听后立刻发出了雷动的欢呼声。
酒类和香烟一向是部队的传统需求。烟酒的慰藉能让人精神放松暂时忘记现实的不安与恐惧,对于要和死神打交道的士兵来说简直是解药一般的存在。
莫德利眼神示意洛亚走到一旁,而洛亚见状,也丝毫不敢马虎地跟随着莫德利来到一旁。
“安排下去,从你们连分两个排去负责营地的拆迁转移工作,回头告诉你们团长,让主力营和炮兵营整装待命,随时听从命令。我们要突击苏军驻防的桥梁了!”
洛亚听完立刻敬礼答道:“是!”
接着小跑着离开去传达指令去了。
莫德利之所以没有直接找洛亚他们团长,而是先来到洛亚的营地,让洛亚帮忙传话,这里面是有内幕的。
洛亚所在的135步兵团,团长前些天不幸阵亡了。一同阵亡的,还有135团的副团长。而接手团长工作的临时代理团长,是一位水平不算太高的菲利克斯中校。
水平与职务不符的将领,并不是苏联的独有情况。虽然苏军因为大清洗的原因,这些现象更普遍,但德国军队中,也存在少数这类情况。
比如菲利克斯,虽然在军事素养上简直接近一塌糊涂,但是由于他早在十万国防军第一轮扩军中就加入国防军,后来又碰巧参加了在莱茵兰,奥地利,波兰,法国等地区的军事行动,也算是经验丰富,所以一路勉强混到了中校军衔。
在战争期间,花十多年从列兵升任中校,这个速度实在不算是快,尤其是在这名军官参加了大量关键战役的前提下。
要不是因为一次接一次的突发军事行动屡屡打断,菲利克斯本来是早就该进军校进修的。而由于一连串的意外,竟然导致菲利克斯一直没能进入军校,而军衔却已经升到了中校。
但幸好菲利克斯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的军事水平不高,但是他却善于听从军校毕业的下属意见。就比如,在135团,菲利克斯有什么事都喜欢请教洛亚这名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连长。
这也算是菲利克斯的一大优点了。要知道,在苏军中,巴甫洛夫大将别说听从下属的建议,就连朱可夫的警告,也被他视作耳旁风,而且还招来了他对朱可夫的陷害报复。
在苏联军队,巴甫洛夫这种人,竟然都能做到大将级别。而相比之下,德军中菲利克斯这类极少数因为战争破格晋升的人,也仅仅是到了中校级别而已。
这样看来,德军的军官筛选机制即便还有不足,也比苏军好上太多了。
所以到了后来,哪怕是后勤部门的莫德利,也知道了135团真正主事的人,不是他们的代理团长,而是洛亚这位小小的连长。
没过多久,135团营地内四下一片紧张忙乱,帐篷被拆除,坦克进行着准备工作,士兵们忙着带上子弹。
忙完后,士兵们等待代理团长菲利克斯的开拔指令,在原地歇息了起来。
虽说洛亚的意见往往就是菲利克斯的命令,但菲利克斯毕竟还是实际上的代理团长,135团还得等候他的命令才行。
行动前的军队不仅面临着巨大的生理和精神压力还得一遍遍地自我鼓励,冲锋陷阵前的他们吸着烟,很少有人去碰那些白兰地。尽管配发了磺胺类药物,但受伤和死亡的恐惧感依然困扰和折磨着他们。今天注定将有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长夜如此漫长,整个队伍漾荡着紧张的气氛驻扎时候的轻松已经烟消云散,有得人躺着假寐,有得人坐着发呆,一连的小兵夏尔不断地擦拭着的机枪,偶尔想在思索什么似的停下来一会儿望望前方,尽管前面除了坐躺着一个瘦弱的此时似乎已经睡着的小兵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但他还是时不时望向前方,其实仔细看发现他并没有真的在看什么。
凌晨,第135步兵团第3连的聪佩少尉,看着手表上的秒针走完了2点22分前的最后几秒。炮声刚一响起,他便从预先挖好的战壕里跃了出来。
“我们上!”他朝突击队里的弟兄们喊道。
“冲啊!”一顶顶钢盔从高高的草丛中升起。这些德军士兵像短跑运动员那样冲过了铁路桥,少尉冲在最前面,炮火声淹没了他们的靴子踏在厚重的桥梁木板上的撞击声。沿着桥梁两侧高耸的护栏,他们猫着腰朝桥对面冲去。
在在他们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心:这座桥会不会被炸掉?
毕竟这是苏联人提前埋设好炸药的桥梁,要不是斯大林的反击命令需要用到这些桥,苏军早就把这里炸掉了。
幸运的是,直到最后,桥也没被炸,苏军哨兵来得及做的仅仅是用手里的冲锋枪打了个点射,然后便中弹倒地。
就在这时,苏联守桥卫兵的防空壕中,一挺DP-27轻机枪吼叫起来。
好在第87工兵营第1连的一个清障小组已配属给聪佩少尉的突击队。清障小组的4名士兵飞快的朝着开火目标机枪冲去,领头的那名士官精准的抛出了一枚手雷,砸进了防空壕里。
伴随着沉闷的“砰”声,硝烟四起,DP-27轻机枪的声音停了下来。
聪佩少尉和工兵们冲过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防空壕,随即从桥梁的左右两侧下到铁路的路基处,架设好他们的机枪,防范苏军夺回大桥。、
在这个位置,他们发现苏联人已在桥梁的中墩上绑缚了炸药,只是一直没有引爆而已。
于是,清障小组的士兵又迅速跑去将其拆除。同时,聪佩稍微也不时的用手电筒光束检查着桥墩,以确保其他地方没有隐藏着另外的引爆装置。
再确认什么也没有后,聪佩将电筒上的一块绿色玻璃滑下,光束变成了绿色。接着,他像火车站的站长那样,将电筒举过头顶朝后面挥舞着,示意桥梁已被占领!
随即,第一辆德国装甲侦察车迅速驶过这座桥梁。
他们越过了德涅斯特河上游的一座桥梁,接下来,可以向着基辅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