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在做什么?”皇太极在书房处理完政事,踏进了关雎宫的大门。
海兰珠正低眉顺首的缝制着护腰垫子,听到他的声音,只微微一笑;“回来了?”说着,站起身子,牵过皇太极的手,果不其然,男人的手一如她所想的那般冰凉。
海兰珠将他的手暖在手心里,嗔道;“外间这样冷,你怎么也不披件大氅就来了?”
皇太极凝视着她薄怒娇嗔的模样,而她的手却是又小又软,当下只觉心头无比温暖,抽回自己的手,笑道;“?你的手这样小,一双加起来还没有我一只大,也好意思来给我取暖?”
说着,皇太极走至暖炉边,将手放在上方###了几下,直到身上暖和过来方才走回海兰珠身边。每日里,他得空变要来看她,今日议事议的迟了些,他更是连大氅都忘记了批。
海兰珠也不瞧他,只坐下来继续着手里的活计,皇太极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柔声道;“还是我的兰儿最懂我心,知道我整天的坐在椅上批阅公文,还特地给我做了护腰垫子,兰儿,你让为夫该怎样谢你才好?”
海兰珠小脸一红,沉吟一会儿才道;“额吉过几天就要回科尔沁了,这是给额吉做的。”说完,只将眼眸垂下,竟似不敢看他一般。
皇太极一怔,大手捏了捏她的面颊,自嘲道;“看样子我可真是那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海兰珠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皇太极已经许久未曾看她开怀的笑过,当下又凑近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而且还是个老孔雀。”
海兰珠闻言,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太极心头柔软,自小八走后,他日日夜夜期盼的,不过便是她如此的笑容罢了。
海兰珠笑了好一会,方才道;“好了好了,等我给额吉的做好,我便在给你做一个。”
皇太极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只静静搂着她的腰肢,看着她一针一线将心头的满腔孝意尽数缝进了腰垫子里去。
“兰儿,汉人有诗,叫做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这倒好,反而是做女儿的密密缝了起来。”皇太极打趣道。
“额吉一生凄苦,只有我这一个孩子,我不能在她身边服侍,已经是大不孝了,我只愿能为额吉多做点事。额吉身子不好,这腰垫子不仅能暖身,因为是我做的,更能暖心呢。”海兰珠依然专心致志的赶着手中的活儿,眼眸满是如水的温柔,轻声说道。
皇太极凝视着她柔和白皙的小脸,心里却似潮水一般,涌来无数的怜惜。良久,他轻声一叹,大手一扣,将海兰珠的面容转向自己。
“怎么了?”海兰珠心头不解,只觉得他的眸光竟是如此的深不见底,幽暗的瞳孔里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兰儿,”皇太极在她唇间落上一吻;“你总是这样让我心疼,在你面前,我总是会自惭形秽。”
海兰珠小手抚上他英挺的眉眼,悄声道;“我知道了,你嫉妒了是不是?”
“我嫉妒什么?”
“你嫉妒我有额吉,你没有。所以你自惭形秽了?”海兰珠笑道。
皇太极哭笑不得,只将她的身子靠近自己,眼眸柔情似水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子,只将海兰珠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兰儿,你知道吗,当年在科尔沁,从你将衣兜里拿出饼递给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对你倾心了。可是后来,你可知晓是什么,才让我为你这样一个小女子彻底沦陷下去?”皇太极低语,下颚抵在她的额上,轻轻###。
“是什么?”海兰珠含着一丝好奇,他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而她,却也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打动了他。
皇太极含笑在她鼻尖刮了刮,眼眸温柔的仿似要沁出水来,只见他面目透出一丝淡淡的神往之色,犹如沉浸在回忆中一般。
“便是你对你额吉的孝顺,将我沉寂多年,冰封多年的心,在一瞬间彻底给打开了。”
海兰珠怔怔的看着他,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因为她的孝顺,才让他敞开了心扉,将她满满的迎纳。
“怎么了。发什么呆?”皇太极笑问道。海兰珠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摇了摇头。皇太极一声嗤笑;“哦,我知道了,兰儿原来是失落了。”
“我失落什么?”海兰珠不解。
“你铁定是想着,依你这般清丽出众的容貌,所以才将我给俘获了。谁知道今儿个才知道,我为你沦陷,竟和你的外貌一丝关系也无,岂不是要失落了?”皇太极眼眸噙着狡黠,唇角却是满满的笑意。
海兰珠眼眸低垂,也是微笑着;“你又胡说。”皇太极大手一览,在她粉颊上淡淡一吻,接着道;“兰儿,我这辈子有过很多女人,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貌。女人的样子对我来说,无论是美还是丑,我都已经无心去赏。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一颗心,一颗值得让我倾尽所有相待的真心。遇见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海兰珠眼眸水光莹然,只低语着;“遇见我,你没有后悔过吗?我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你本是雄心壮志的帝王,毫无牵挂。可如今却为了我平添了许多担忧,朝堂上的事我什么都无法帮你,就连自己的事我也总是处理不好,我总觉得,遇见我,是你最不幸的事。”
“兰儿!”皇太极浓眉微皱,带着一抹愠怒;“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承认,在没遇到你之前,我迷恋权势。可是有了你之后,我才知道之前的我是个多么空虚的人,每天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简直是个没有心的人。是你令我获得了重生,让我不再是一具只痴迷于权利的行尸走肉,你让我不再是个铁血冷面的帝王,是你让我享受到了一个男人应该得到的所有温暖,兰儿,我是皇上,但我也是一个凡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卸下所有包袱,你能理解吗?”
海兰珠闭起眼眸,只将身子依偎在他怀里。皇太极大手抚上她的容颜,感慨道;“我本是孤孤单单的,自幼没了额娘,也没有同胞兄弟。父汗连年征战,我连见他一面都难。这一生,我倒真没想到会遇见一个和我俩情相悦的女子。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海兰珠睁开眼睛,他从未说过自己儿时的事与她听,此时听他说起,海兰珠心头只觉不住的心疼,当下只柔声道;“小时候的你,定是吃了许多的苦。兰儿知道,你的额娘去世前,想见一见叶赫的亲人,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