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我们很少再讲话了,偶尔说一两句,也就是为了打破沉寂说说窗外的景色而已,山路难行,车子缓缓往山上爬去,路两边的灌木丛里逐渐出现了一些的野生毛竹,大丛大丛的非常茂盛。{首发}
这种竹子喜欢生活在潮湿的亚热带气候,也能适应高海拔的高山气候,很实用,可以用来做竹筏、圈地、建房等等,我开始注意这些特别的竹子了,感觉景色因之而变得更美了一些。
随着公路爬高,路两旁的竹子越来越多,直至连成了片,长成了林子,我心想,难怪这个地方叫做竹山镇,原来是因为这山上全是竹子。
路上的气氛实在是无聊烦闷,为了驱赶这种气氛,我趁机找点话题聊聊,我说:“吴大爷,这个镇子叫做竹山镇,是不是因为这山上都是这种竹子?”
吴邋遢年纪虽大,耳力眼力都还很好,听见我问话,就兴致勃勃的说:“是啊,这山上的竹子,以前有人砍了编花篮,还有人砍了圈地种菜的,现在全没人用了,都长在这山上孤单单的。”
我说:“那就奇怪了,怎么这山不叫竹山,反而叫老龟山呢?”
吴邋遢一听我这么问,仿佛更加来了兴致,说:“这里面可有个很神奇的传说。”
我说:“反正闲着无事,吴大爷给我们说说呗。”
吴邋遢就把这个老龟山的故事讲给了我们听,这个故事,他讲得十分认真,我总感觉他不像是在讲传说故事,而是在告诉我们这座山真正的来历一样。
关于老龟山,吴邋遢是这么说的,很久很久以前,竹山镇还是一片荒凉之地,并不像现在这么繁华,除了一个叫做竹山村的小山村之外,再无任何临近村落了。
小村外有一个不大的湖泊,常年清水潺潺,风景十分秀美。
有一天,一个村里的女孩到湖边洗衣服,她去湖边打水,结果看到一只青色的乌龟慢慢向她游了过来。女孩感到非常吃惊,因为这个湖里从来没有见到过乌龟。
她等着那只乌龟慢慢向她靠近,然后慢慢伸手去,想要抓住那只乌龟。一般情况下,那只乌龟应该避开了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它没有,反而伸出脑袋让女孩碰了碰。
女孩很高兴,没有抓它回去,后来女孩回家了。
遇到一只乌龟,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但是他没有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却意外的梦到了那只奇怪的乌龟。
她梦见乌龟和她说话,它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死了,非常的近,就在不久的将来!
女孩当时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很害怕,但是并没有和父母说,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第二天,女孩又去到了湖边,那只青色的乌龟并不在,她站在湖边久久期盼,越来越确定,那只是梦境,不以为奇,他甚至以为昨天看到一只乌龟的事情,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然而当她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只乌龟又从湖心深处游了过来,缓慢的,抬着头远远的看着她,就像专门为了来和她相见一样。
那天,女孩对着水里的乌龟说了很多话,说了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它,说了她的恐惧和疑惑,她问那只乌龟,梦里它和她说过的话难道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她应该怎么办?
女孩回去了,晚上做了同样的梦,那只乌龟总是在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死了,尸体会躺在床上腐烂,无数蛆虫会进入他的身体,咬噬她的五脏六腑。
女孩在夜里惊醒了,她再也不敢入睡,第二天她的父母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没事。
一连几天,女孩总是梦到相同的梦境,她再也不敢去湖边了,再也不敢去洗衣服了,再也不敢睡觉了,她害怕黑暗,总是在夜里点上油灯或者蜡烛,要是没有油灯和蜡烛的晚上,她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着月光,怔怔的出神,那时候年轻的女孩才有十八岁啊。
就这样日复一日,过了一年多,当初那个漂亮可人的女孩儿,却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疯疯癫癫的疯女人。村里人都说她中了邪了,要把她赶出村子,她的父母兄弟也害怕她了,一开始还能为她说几句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家人开始排挤她,开始驱赶她,开始连同其他村民一起说她的坏话,给她白眼和冷嘲热讽……
女孩其实并没有疯,她只是害怕,她只是认为自己快要死了,无所事事的度过每一天,但是现在她伤心了,她心里面萌生了邪恶的念头,报复的念头,惩罚的念头……
有一天,女孩在又去到了湖边,现在的她失去了美貌,披头撒发,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简直是袒胸露乳。
疯女孩在湖边蹲下,看着自己在湖水里的倒影,神情恍惚,她想跳进湖水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总是没有勇气,她喜欢活着,像所有人一样。
就在这时,那只青龟突然从湖心游了过来,它看着岸边的女孩,似乎心满意足了,然后又优哉游哉的游回了湖心。
晚上,疯女孩只能睡在马路上,或者睡在村子外的茅草垛里。这晚上,她梦见了那只神奇的乌龟,它化成了一道青光融进了自己的体内。
然后一个声音不断在女孩脑海中回响,青龟告诉她,如果想逆天改命,就得饮足九十九个少女的心血,当她饮食了九十九个少女的心血,女孩不但能逆天改命,还能立刻飞升成为法力高深的神仙。
疯女孩相信了自己的梦境,第二天,她离开了村子,在竹山脚下通往村子的唯一山道旁边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茅草棚。
这条山道,每天都有许多少男少女上山下山,他们为了采伐优质的竹子,会进入深山老林里,高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竹子,竹叶茂密的地方,半点光线都透不下来,那里是竹山村的乐园,有时候也是竹山村的伤心之地。
疯女孩知道,这就是她逆天改命的机会,所以她暗地里做好了狩猎的打算,她是个聪明人,白天偷偷潜伏在深山里布置陷阱,一有时间就到村子里装疯卖傻,让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疯子,疯女孩。
终于,村里的第一个女孩失踪了。不用说,就是被疯女孩的陷阱捕捉到了。那是一个很巧妙的陷阱,一旦碰上,许多锋利的竹签就会被竹竿巨大的弹力弹射着向你扑来,然后在你的胸膛上插出数十道口子,一击毙命,有时候位置不好,或许还能让受害者挣扎几分钟。
有人失踪了,晚上,整个村子的人都点着火把上山找人。但是他们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疯女孩掩盖好了。她把尸体从山上背了回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茅草屋里,静静的看着那具尸体,一开始很害怕,但是伴随着求生的意志,她开始疯狂了。
她用刀刨开哪个被害女孩的胸膛,然后取出她的心脏,趁着还有一点点温度,她把那个女孩心脏里的心血全都放在碗里,然后端起来,迫不及待的一仰头喝了干净。
“第一个少女的心血。”疯女孩说出这句话,她的性情彻底的变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疯女孩都在捕杀同村的少女,杀人对她来说已经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了,她隔三差五就能喝到热乎乎的少女心血,仿佛早上起来喝豆浆一样平常和理所当然。
时间过得很快,年复一年,转眼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竹山村死了二十多个少女,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找到任何失踪的线索,而疯女孩也慢慢变成了邋遢的疯女人。
竹山村的开始害怕了,开始畏惧了。村民们集体向山神祈求保佑,他们不敢再往山上去了,特别是那些少男少女,家里的父母坚决不让他们上山,就算是家里的男人要去山上伐竹,也要先烧香拜了山神才敢出门,这个村子,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安宁干净了。
这对住在村外的疯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皱起眉头,杀戮之心越来越浓重的她,已经彻底变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她沉沦了,好像在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把她惊醒。
有一天,又有一队人马准备上山了,疯女人站在山道旁边的小路上看着他们从村子里出来,路过自己掩藏在深草丛中的小茅屋。
这一次,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那是她的父亲,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父亲远远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向她走了过来。
疯女人害怕极了,她的心一阵颤动,心底潜藏着什么东西,好像就要破冰而出。
她战战兢兢的后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她面前不远处,从身上拿出一包馒头和糖果轻轻的放在地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娃儿,爹对不起你们,你疯了,你妹妹走了。唉,你最小的那个妹妹,去年上山就没回来……唉……”
他父亲走了,疯女人浑身都是一震,她想起来了,她的确有个小妹妹,当年还很小,她常常抱着她玩儿,她上山没回来?上山了?没回来?去年?
疯女人这次真的要得失心疯了,她知道她妹妹为什么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