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我会给你想要的.”他一双强健的手臂牢牢地搂住了丁慧玲,在她的耳畔轻喃.
“不可能的。”她拒绝的同时,胸膛上下起伏。
“为何?”他加大力道地抱着她,紧拽着她衣裳十指泛白。
“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们一起离开扬州城,我会给你想要的,好不好?”他不死心地轻柔问.
爱的女人?
她的心微微颤抖,因为这几个字。
“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他们现在虽紧紧地抱在一起,但两人的心里想得却不同,那这样的拥抱还有必要吗?
丁慧玲心一横,推离了他的身躯,复杂的眼眸牢牢地看向他.“对不起,我无法与你同行.”
金飞立锐利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审视着她.“你从来不曾对我温顺过,对我总是冷言冷语.”
但她在他的心中,就莫名了占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
“跟我回京城,好不好?”他再次轻柔地问道,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下说道。“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想要拥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怎么也填不满,还不如好好地倾听自己的心声,让自己活得开心些,何乐而不为呢?”
金飞立深邃的眼神柔柔地注视丁慧玲。“我很想你和我一直回京,以后漫长的岁月当中,我们一起在茫茫夜色之中并肩看满天星斗,在日月变迁之中,笑看时间流逝,看鲜花盛开,春去冬来,潮起潮落,不问世事,共白首直到终老。”
“白首?”丁慧玲茫然地看向他,为他细细描绘的灿烂明天而恍惚失神。
“对,我和你一起共白首。”
一生一世的白首?她震惊地回过神来,觉得遥不可及。
“不,不可能的...........这太不现实了。”她回得有些语无伦次,她不敢想像未来,她的肩上有巨大的使命,不容她苛求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能的,一定可以,你要相信我.”金飞立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坚决地保证.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我们回京吧,把你的余生交于我的手上,我会为你建造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不............我们不可能的.............”她激动地用力甩开他的大手.
“慧玲,我的下半辈子需要你,怎么你就不愿正视自己,来明白我的心意呢?”他有些心急的辩解起来.
丁慧玲冷淡地将他的身躯推得远远的。“金飞立,莫非你忘了我心中爱的是谁?”
“我不管现在,以后你爱的人只会是我,我有这个信心。”他极为诚恳地回。
丁慧玲苦涩一笑。“很多事情不是嘴上说说那么轻松的。”
“家族的欲望只会令你越来越痛苦,成了还好,如果没有成,你会更痛苦,更沮丧!”
“正如你所说,不成我会痛苦,我没有努力去尝试怎知会不成?”她凝视着他。
她有些微微哽咽轻喃,“我作为丁家的子女,理应为整个丁家的繁荣昌盛献出自己,没有丁家的前程似景,我还有什么资格谈幸福?谈白首?”
金飞立听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晃起她,好似想把她摇醒。“丁慧玲,你是人,不可以把自己当作物品作为交换的筹码。”
他有些心疼地轻捧她发白的小脸,神色严肃却又温柔地道。“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孤独直至终老,但最后我还是爱上了,爱会让人终结孤独,释放内心的热情,爱的力量,它足足可以超越一切。”
他的柔情告白微微震撼了丁慧玲,但却也惊吓了她,
她感到自己被他一点一滴地软化了,可是,那些日日夜夜在雷府咬紧牙关,坚持的岁月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想放弃?
丁慧玲再次凝向面前的男子,紧咬下唇,坚决地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雷均。”
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话,无疑算是当面给了金飞立一个响亮的耳光,心好似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她冷漠又无情的话就这样轻易地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和爱意。
他蹦直了僵硬的身躯,退身看着她冷满的脸庞。
“难道以前我们之间的接触和交谈对你就没有任何意义?”他痛苦地发问。
“当然有,只当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之间的友好关心。”她仰首抬眸地望向他。
金飞立诧异地看站她,此刻心中才发觉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铁石心肠的女人。
随即而来的是一陈沉默,金飞立不出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尤为沉重。丁慧玲扭过头去,回避他炽热的目光。
“时辰也不早了,打扰丁姑娘了,金某如有冒犯,还请丁姑娘见谅!”好半晌,金飞立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平静。
话毕,他用炽热且又满是痛楚的眼眸深深地瞥了丁慧玲一眼,随即便跨步离去。
丁慧玲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的眼眶终究还是湿了,泪水悄然地流下来,感觉心好似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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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冷冽又凌厉的视线射向她的脸上,男子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丝毫看不清喜怒之色,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地牢上面有一扇极小的透气小窗,通亮的余光点点滴滴射了进来,却也照亮了蜷缩在一团的柔弱女子身上,一大片金光闪闪的光圈,将她给牢牢地包围住。
就几天的时间却让她受尽了苦头,整个人的都变得憔悴不堪,看上去十分虚弱,那沾满鲜血的破烂外衣下,清晰可见满是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
从前一头亮丽的青丝此刻却蓬头垢面,把整张惨白毫无血丝的小脸遮去了一大半,精致的秀眉紧紧皱着,双眸也牢牢地紧闭,她那可怜的模样真令人同情...............
眼前的这个女人带给他的痛使他的胸口揪心的疼,刻骨的恨又席上了他的心头.
他刚才居然有丝疼惜起她来了,想到烙印在他心头的残酷印记,他不由得冷笑出声.
他绝不能心软,绝不能对她心生怜爱.
她利用自己的爱来报复他,她根本就不爱自己.
他必须恨她——他狠狠的告诉自己!
可是眼前她沾满鲜血的伤痕,那憔悴的模样,看起来很是令人触目惊心.
他定了定心神,很想缓一下被紧揪的心.
最终,这个白衣胜雪、貌若潘安的男子还是缓缓走到前去,伸手欲想唤醒沉睡的女子.
她的心田已是一片死水
也许对她而言,终生被囚禁在昏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是对她最好的解脱和救赎吧!
她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冷酷无情的脸庞,以及那冷得难以捉摸的冷眸.
她面无情,无波无绪地呆呆地看着他,好似眼前站着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一样.
雷均一脸阴森地瞪着沉静无绪的王绮珍,双拳紧紧地握起.
被关在阴森可怕的地牢之中,她却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静!
他想像着她也许会大哭,也许会求饶,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面前这脸色惨白,伤痕累累的女子只是静静地蜷缩在一旁,如此从容,恬静..............
王绮珍见雷均视线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她漠然不语,只是死死地紧咬下唇,直至洁白的贝齿将丰唇咬得渗出血丝,点点滴滴,犹如盛开的绚丽的红花.
“你好像在这地牢中过得不错嘛!”
她异乎寻常的冷净,却令他的心口隐隐泛疼。
她仰首抬眸,凝视着眼前高大修长的男子,瞥了一眼俊容上那冷冽的阴霾,心却无波无绪.
“这是我应有的下场!”她收起眸子,不再看说,淡淡地回.
“你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恨恨地出声.
“你可以把我一直都关在这里,无所谓................”
“我想怎么对付你,不用你来提醒我!”他猛然地打断她.
她淡然不语,又咬起了丰唇,却也不再看他,好似他就是个透明的人儿,如一缕无声无息的空气,怎么也荡起不了她心中的涟漪.
瞧着她傲然又冷静的俏容,心中的那股恨意又涌上来了.
“一个背弃爱情誓言的背叛者,一个杀人凶手,你犯下了滔天罪行,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他冷得吓人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想看到她内心深处的心绪.
她还是呆呆地望着他,清澈的双眸却一片平静.
“我要你偿还所有加储在我身上的痛!”他邪魅地冷笑出声.
这个男人又在威胁她吗?
“偿还?你要我怎么偿还?”她抬眸看着他问,又语气坚决地道,“如你想要我的命你拿去好了,你动手杀了我吧!”
“杀了你?这样太便宜你了,”冰冷的俊容上绽开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那你想如何?”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毒死了我最爱的人,如此的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能偿还的.”他冷冷地怒道.
“随你吧,反正我只命一条,你想要拿去便是.”她平静地回.
这世已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去留恋了,他想要杀她,她无所谓.
“你的这条贱命,我压根就看不上,我要折磨你,让你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危险的冷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将这个女人关在地牢里却丝毫消除不了他的恨意,唯有看着她痛苦,他心中深深的恨意才能获得缓解释放。
他要用另外一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来狠狠地折磨她。
“如此,我无话可回.”她淡淡地回,不再看他.
“地牢中的日子很难熬吧,你可以求我啊,我会放你出去的!”他冷笑一声,深邃的冷眸紧紧地凝视着她.
“最坏的结果,还不是一死!”她惨白的唇中淡淡地挤出一句.
她的冷静和无所谓令他难受,却又生端出另一股别样的感觉.
雷均的视线,冷冽地从她的身上射向她清澈却又淡然的眼眸。
“我为你在地牢中会自我反省自己的过错,却想不想你过得很好,你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好似一切都无所谓,我偏不让你如意。”他的唇边勾起冷漠的一笑。
“那要谢谢你了,我在这里确实还算不错!”王绮珍却没有回避他射来的视线,反正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
雷均阴森地眯起眼来。“你顶嘴的本领挺高的哦!”说完,他唇角的讥笑更深了。
他冷漠了注视着她泛白的丰唇,讥刺的神色,并没有她的虚弱而褪去。
“彼此,彼此。”她勉强地露出一笑。
“今ri你身陷牢狱之中,你外面的野男子怎么还没前来营救呢?他不是爱你的吗?一直想要带你走的吗?”他又再一次讽刺起她来。
王绮珍定了定心神,缓缓抬眸注视他,惨白的唇瓣掀动,“他那么爱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说完,清澈的水眸收回了视线。
雷均俊容瞬间变色,他陡然收敛起冷眸,“很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通天本事,能把你从这固若金汤的地牢给救走!
他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冰冷的眸光牢牢地定住她,接着往下说下去。“你现在忤逆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不少哦,口齿原来这么伶俐!”
话才到一半,他突然大步流星向前,伸手一把紧紧地捏住王绮珍的下颚。
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他的手道力收得紧紧的,但她决不屈服,她不会出声喊痛,晶莹的水眸仍旧死死地看着他,两人的眸光同样如此是那般无情且冷漠。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雷均忽然扯着唇角,露出一抹既残忍又无情的笑意.“没有想到,王震飞的女人勾引男人的妩媚手段倒是高明得很嘛!”
王绮珍冷冷一笑,“男人可以下流,女人理应可以风流,我们旗鼓相当!”
雷均的眸中闪过一道骇人的杀气,“好一个不守妇道的淫娃!”他无情又阴深地笑起.
“那你以前还不是拼命地想要把我这个淫娃娶回家?”她反唇讥讽道.
雷均冷笑。“凭你,也想当我的妻子?”他残忍无情地道。
王绮珍的心头一紧,淡然地看着他无情的冷眸,平静地回,“如此甚好,你可以当我这个人从此不存在,对我视而不见即可,愿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要见面.”
雷均的心头还是因她的话,莫名地闪过一道闷痛.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嘛!”
雷均轻挑起剑眉,他阴冷的眸轻闪,一抹冷笑更是加深地印在他的唇角。
继而他再次收紧力道紧捏她的下颚,她却不得不正视他的面庞,“从现在起我要开始慢慢的折磨你,直到我厌了你为止.”他紧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出声.
他的眸光投来一道充满寒意的冷光,又继续往下说.“倘若你不守妇道,再次让我看到你和哪个男人孤男寡女地抱在一起,我会.................”
他云淡风轻地威胁起她来,话语中的寒意与冰冷,却是赤luo裸的.
见他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她憎恨地看着他,不言一语.
他厌恶、鄙夷的望向她,“你最好给我本分点!要不然看我怎么处置你!”
“随你吧!”她平静地淡淡回.
雷均冷冷一笑.“你这般玩弄我,我的心里应该在偷偷窃喜吧!”
她还是不语.
见她不再看自己,他心中的愤怒更狂,“我的心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一个下贱女子的誓言,人只能被欺骗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说着的同时,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
丧失理智的人是不会理会自己无情的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只会想把更多的羞辱和痛苦带给对方.
“堂堂一国将军,居然说出如此不堪入目的话语,也不过尔尔.”她的唇边显出一抹讥讽一笑,心不痛,只有恨.
“我纵横官场,走南闯北数十年,居然会被你这样一个虚情假意的下贱女子给骗得团团转,实在是讽刺得很了,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一辈子折磨你,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雷府,一辈子都得不到爱和温暖...........”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辈子除非我厌了你,否则你能去哪里?)
他捏住她下巴的厚手力道忽一下子收紧了许多,逼她抬起垂下的双眸,她感到自己的下巴好像都要碎了一样。
她不可以掉眼泪,那是不坚强的表现,她冷冷的回:“就躯壳而已,现在我爱着的可不是你..........”
“很好,我会囚禁到你死为止.”说完他猛得一下甩了捏住她下巴的厚手.
王绮珍有些愣住,脑中萦绕不去的是他说的那句----------
我会囚禁到你死为止。
难道她的余生还要和这个冷漠残忍的男人捆绑在一起?
是不是无论她走到哪去,都摆脱不了他的禁锢,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不行,她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再次欺负她的行为.
“那恐怕很难,你有什么权利来禁锢我?你又不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中你什么都不是.”她冰冷地回.
“哼,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子早就是我的了,这辈子除非我厌了你,否则你能去哪里?”
雷均冷漠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使人听了好似进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了!”她太累了,也许死是个更好的解脱!
“想要一个人死是很容易的事情,那样就太便宜了.”
“我并不爱你,你这样没有一点乐趣而言!”她勇敢无畏地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
她的话令他的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的双眸中掠过冒着火光的愤怒.
“陷我入仇恨的深渊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他痛恨地说.
“对于这个问题,我早就不知道解释过多少次了,我拒绝再次回答!”她紧咬住牙关,扭头不看他。
“你以为我会再次相信你这个践人说的谎言?”他的眸光霎时布上了一层更冰冷的寒霜,冷得让人的心都寒了。
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将心头的委屈和难受硬生生地给压了下来.“既然你如此执着,不愿放过彼此,我无话可说!”
看到她面容一闪而过的柔弱,令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前去碰她.
但却被她快速地闪开了.
“你不要碰我!”她突然出口喝斥.
她的脑海中忆起过往他要自己厮守一辈子的誓言,顿时觉得可笑之极!
不是他的错,而是她太天真了!
“很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待待吧!若你敢寻死,我便派人前去刨了你父母的坟,鞭他们的尸体,杀光所有和你有关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冷冷地放出这句狠话,他转身欲往外走去.
岂料,他才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砰然倒地的巨响。
“............”
雷均的俊容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急速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坐到床边,雷均冷着一张满是寒意的俊脸,神色有些慌张的注视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绮珍.
她太虚弱了,这个姑娘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往日的健康体魄.
这是两天前大夫前来诊脉时说的一番话.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想来看她,想看看她醒了没有,坐在床头一坐就是好一会儿.
是不是在深沉而又强烈的仇恨下,自己对她还是有丝在意的,
不,不可能,自己只是不想她轻易地就死去,那样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满是伤痕的她,急急地在心中否定起来.
思及此,他倏地起身大步向前跨去,离开了房间。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冷静一下,将来该如何残忍地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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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人儿一直不停地做着恶梦.............
黑暗中她努力着……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只觉得口干舌燥和虚弱无力的痛苦充满了她,体内一股空无的虚脱感让她好难受.
慢慢地,王绮珍张开了双眸,从眼角两旁流淌下来的泪水润湿了两鬓的发丝,费了好大力气,她才缓缓喘了一口气,再次张嘴却几乎快要哽咽起来.
她的心头一直在不断地颤抖着,乃至浑身都在发抖,她急忙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紧捂红唇,以此来止住几欲翻腾而出的呕吐感。
这个梦简直是痛苦了,使她一想到就想要吐.
此时在她的心中滋生了如杂草般疯长的厌恶与痛恨,她很想把这一切统统都吐出口,最好吐得一干二净.
但这可能吗?
一抹又苦又涩又痛的笑意闪上了她带泪的眼眸,她缓下了紧掩红唇的小手,方才急促的呼吸声也慢慢缓和下来,她抬起迷雾似的眼眸,下意识的望了下四周.
这是哪?她从地牢出来了?
王绮珍坐起了身子,欲想掀开棉被走下床去,直至裸空的双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时,她才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居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虚弱地站起了身子,一双裸空莲足缓缓在地上前行,她缓缓地走到窗边,想要推开窗户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
她好似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猛然问呼吸着温暖的气息,暖得教她觉得不可思议.
“夫人,你醒了?”玲玲大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关切地问,又继续往下说了下去.“现在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呢?”
见王绮珍没有回话,玲玲再次轻唤了一下她。
“夫人?”
这次,王绮珍终于扭头看向了她.
“夫人,你总算醒了!”玲玲露出欣喜的神色。
她要不再不醒来,自己和家人的命恐怕就要因此送掉一大半了.
想到这里,玲玲除了大松一口气外,心中还涌起了一股狂喜.
她是王公子的心肝肉,自己得好好伺候她才行,如有什么闪失,那么...........她不敢往下想下去.
“是你...........”王绮珍紧蹙眉头,无比虚弱的原因令她连说话都很吃力.她不知道该以哪种厌恶的情绪来面对眼前诬陷自己的人。
此刻见到她很是意外,对于她那日诬陷自己的事,她还在耿耿于怀.
“夫人,你渴了吗?方才将军刚从这里离开了!”
听到将军这两个字,王绮珍浑身顿时一下便僵住了,下一瞬间便别开了小脸.
她很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夫人,当心着凉了.”仿佛那日诬陷她的事就没有发生过,玲玲仍然很关心她.
她从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风,牢牢地裹住她微微颤抖的虚弱身子.
“你那日为何诬陷我?”王绮珍突然出声询问。
想到近几日的事情,一股又冰又冷的灼痛感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剧烈地在她的体内厮杀了起来,使她的脸色白得像冰.
好冷.............冷..............
就算是厚厚的披风亦无法抵挡体内飙升的恶寒,使她整个人又强烈地颤抖起来了.
“夫人,你喝下去暖暖身子吧!”玲玲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至她的面前,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话.
她是有些冷,便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姜汤,仰口咽下............微辣的味道使得紧紧地蹙起秀眉,但随着又辣又热的姜汁顺喉而下,一股又暖又热的气流顿时便烘热了她冰凉的四肢.
她的强烈颤抖也渐渐地缓了下来.
“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叫我王姑娘吧!”她淡淡地出声.
“可是...........”
玲玲好似有些察觉王绮珍的心思,“大夫已经给你的伤口敷上了草药,好好休养就可以痊愈了.”
“玲玲,那天你为何要诬陷我?”王绮珍再次出声询问.
“王姑娘,玲玲没有诬陷你,我那天站得远,在我那个位置真是看到我所说的那样,”玲玲笑盈盈地冲她微微一笑,接着又往下说了下去.“王姑娘这般纯真,这么善良,这么美,你现在就不要想那么多,先把身子养好,我相信上天是不会亏待如此优秀的你的.”
她没有办法,只能当众来诬陷她,当看到她浑身布满伤痕时,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她也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话到嘴又给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一家的性命都捏在王公子的手中,王公子的手段她算是见识到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吗?”王绮珍露出讽刺一笑。
“王姑娘,你对奴婢的好,奴婢全都记在心里了,往后奴婢肯定会报答你的,眼下你要安心养好身子才行。”
“不必了。”王绮珍冷冷地眸光看向她,断然拒绝道。
玲玲对于她的冷淡却不以为然,露出微微一笑。“以后你会明白奴婢的苦衷的。”
罢了,她也不想去猜想她陷害自己的原因,倘若一个人爱你,无论你做什么事,他都会站在你的这边,其实所有的源头并不是她的陷害。
王绮珍愣愣地注视着窗外,那地牢如恶梦般的记忆又滑过她的脑海…….使得她的心头一片茫然和无助,更多的是痛楚.
“王姑娘,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端些热饭过来,你先等会哦!”
“嗯...........”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王绮珍的心头挂满了对未来的忧郁与痛楚,好似怎么也化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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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你要去哪?看你摆着臭脸的样子,到底是谁得罪你了?”
金飞立一路跨步在院落的回廊上,正打算踏入厅中时,便在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缓下了步伐.
“均,你这个家伙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嘛,这一早唤我,何事?”金飞立慢慢地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人说.
“飞,到底是谁惹你生气?”雷均锐利的眸光扫向他有些憔悴的脸色,追问起.
“你说呢?放眼整个雷府谁有这个胆敢惹金爷.”金飞立冷笑出声.
“这个就不好猜了,你也刚刚回府不久,我还是真猜不出是谁敢惹火你。”他说的可都是实话,他算是相当了解金飞立的性子,他沉着冷静,很少会外露个人的情绪.
“均,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金飞立突然转移话锋,关心安慰起挚友来.
“嗯,好多了。”雷均的眸光顿时变得黯然起来.
“节哀,我希望你一切能安好!”金飞立好看的唇角微微掀动。
“这才是好兄弟.”雷均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赏的光芒,随即咧开嘴冲金飞立露出浅浅一笑.
金飞立定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均,明日我便要回京了,今天是我们在扬州的最后一次会面,不知下次会面要等到何时.”说完金飞立深深地叹了口气.
“赶得这么急?京城那的事很重要吗?”雷均平静地问.
“你是知道的,皇上最近被争储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此时他肯定有很多事需要我烦劳.”金飞立露出无辜的表情,自嘲一笑。
“唉,也是!”雷均轻轻地应了一声.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金飞立淡淡地睨了雷均一眼,撇了撇嘴,“怎么?当真把你的女人关了起来,真要把她折磨至死吗?”
两人步入大厅后,丫鬟们便奉上茶,金飞立又偷偷地睇着雷均,等待他的回答.
“那是肯定的,她毒死了我最爱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无边无际的怒火。
“你啊你,别太过分,以免到头来自己后悔莫及.”金飞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
“我可不是这么以为的。”他慢慢地啜了一口香茗,不想再提起她。
光是想到那张冷淡倔强的脸,没来由地令他怒火中烧。
“均,倘若你真那么恨那个女人,倒不如把她关起来,永远不要见她,或把她送到寺里去当尼姑,这样不是更好?”金飞立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这真还是个绝妙主意.
“那样太便宜她了,我要她今生今世都留在雷府,折磨她,使她生不如死.”他的唇边勾起冷漠一笑.
他这一辈子都要把那个女人囚禁在雷府,绝不让她好过!
“你就这么恨她?”金飞立先是挑起了眉,接着唇角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眸
光飘向雷均.
“对,绵绵无绝期的恨意,永不会消退!”
他的话令金飞立心中一震.
“可是...........”金飞立出声想再一次劝解.
“你不用说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
好半晌,金飞立淡淡一笑.“我让丁慧玲跟我一起回京,她拒绝了。”
说完,他把视线锁到了挚友俊容上,想在他的脸上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是吗?”雷均平静地回。
“慧玲是个好女孩,请代我好好照顾她,倘若你们真有缘分,我祝福你们。”话说完了,金飞立的心好似被利器狠狠刺了一下。
“你喜欢她,应该要去争取。”雷均答得豪迈。
闻言,金飞立脸色一沉。
“我早已问过她的想法,但她毫无离府念头,我无可奈何。”金飞立苦涩一笑,冷冷地出声。
“你不想是那种很容易放弃的人啊!”雷均冷眼平淡道。
“方才我说过,她没有离府的打算!”金飞立垂眸黯然。
娘一直都很喜欢慧玲,的确她是一个很符合做妻子的人选,何况她对自己还很用心,他也许不能再辜负这个女人了,雷均在心里嘀咕起。
“既然她愿意留下来,我会好好对她的,你且放心。”雷均淡着眼,眼色阴黯冷然。
“那就好!”金飞立冷魅一笑.
此时,大厅里燃着香气腾腾的熏香,使得厅里的气氛烟雾袅袅,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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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金飞立离开扬州城的日子,他先是和雷均告别了,接着便又不死心地来到丁慧玲的房间里.
“慧玲?”
金飞立首先开口打破连日来的沉默.
“今天是我回京的日子,你是不是还打算留在雷府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极淡地浅笑回绝了.
“你不用再考虑考虑吗?”他的语气里满是深切的殷盼。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金飞立俊容转黯,好半晌,嘴里迸出一句,“就因为雷均,所以你执意留下来吗?”
她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出口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