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彰跟青霜离开三天以后,陆安雅的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名浑身上下清一色黑纱裙的蒙面女子,那个女子有着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
当时陆安雅正抱着小阳阳坐在院子里数星星,那黑衣女子一晃眼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并没有惊动府中的守卫。
陆安雅下意识的将小阳阳护在自己的怀中,却并没有喊人。虽然她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可是她能感觉到对方不是来杀自己的。她警惕的看着对方,“不知姑娘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黑衣女子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四处打量着,并不像是在找东西,好像单纯的只是为了看这里的布置而已。在听到陆安雅的话之后,她才收起了动作,第一次将视线落在陆安雅的身上。不,更确切的说,是落在了她怀中的小家伙的身上,之后才转向了她,笑道:“这孩子出门可不会走丢啊,跟他父亲长的太像了!”
陆安雅下意识的抱紧小阳阳,面上的笑容却还保持着,接道:“不知姑娘是哪位朋友,认识这孩子的父亲?”
黑衣女子轻声一笑,“认识,当然认识,我们以前还有过亲密接触呢!”黑衣女子一面说着,一面向陆安雅母子走了过去。
陆安雅抱着小阳阳不着痕迹的向旁边一株火红的枫树走了过去,做出欣赏的样子,实则是为了跟黑衣女子拉开距离。她笑着说道:“那倒是贵客了!姑娘若不嫌弃多住几日如何?”
黑衣女子见她对自己的出现毫不惊讶,心中本就有些纳闷,如今又听到自己说出那样暧昧不清的话,居然还能做出好客的样子,心中更有些不解了。
不过她还是沉着气继续道:“我当然很乐意了,不过我倒担心你没有那个时间来待客!”
“姑娘说笑了!你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哪有主人不招待客人的道理?”陆安雅顺着她的话接着,心中也同样在猜测着对方的来意。做客是不可能的,叙旧只怕也没这么好闲情雅致。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动手。所以陆安雅也完全猜不透对方的意思。
“哦?”黑衣女子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真的吗?如果我告诉你赫连彰现在去杀老皇帝去了,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待客雅兴啊?”
“什么?”陆安雅下意识的追问着,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太过震撼了。不过下一秒她便恢复了平静,笑道:“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吧!彰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黑衣女子冷笑道:“为什么那么做?这就要问他自己了。那个男人做事情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他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理由。否则前些年怎么会有那么多江湖门派被莫名其妙的灭门?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恩怨不是?何况他跟老皇帝之间也不算是毫无恩怨,六年前,老皇帝可是派人去围剿过他的大本营呢。就算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困扰,可是梁子还是结下了!在你看来,赫连彰难道不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吗?”
陆安雅的秀丽的眉头微微的颦起,赫连彰是有仇必报的性格没错,可是那梁子都已经结了那么久了,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去呢?如果黑衣女子说的是真的,赫连彰真的是去杀天凌帝的话,那么一切倒好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天凌帝退位的那一天再来寻仇一样。
可是依照赫连彰的性格,他一定会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候,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又怎会等到人家失意以后呢?
但是从她平静下来之后,她开始相信黑衣女子所说的话,赫连彰真的是去杀天凌帝去了。原因不可能是因为六年前的围剿,也不可能是忽然间心血来潮。
从一开始,陆安雅就感觉到赫连彰拥有一段不为人知,却刻骨铭心的过去,那一段过去一定惨不忍睹的。这六年来她一直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她觉得他好像变了,虽然依然是那样的懒散悠闲,依然是那样的气定神闲,可是他整个人的周身不再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陆安雅曾经觉得,用遥远去形容赫连彰,真的很贴切,因为那个人即使就在你的身边,你也会觉得触摸不到他。
但是这六年来,赫连彰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了。特别是在他跟小阳阳一起玩耍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陆安雅一度以为,那个男人已经放下了那段心酸的过去。
但是陆安雅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错觉。赫连彰真的变了,至少不会再随意的杀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好像有一段血海深仇是他非报不可的。
陆安雅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想过他的仇人到底是谁?以赫连彰的实力,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他想杀却杀不了的人呢?
如今听了黑衣女子的话,她豁然开朗了,因为赫连彰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当朝圣上。
只是她却还是有些不懂,就算是以前,以赫连彰出神入化的武功,要潜入皇宫刺杀皇帝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这样做?反而要等到现在呢?
见陆安雅娇好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好像在努力思考着什么。黑衣女子不耐烦的开口道:“你确定你现在有时间在这里把事情想清楚吗?再晚了,老皇帝可就真死在赫连彰的手里了。到时候他会跟贺兰云天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安雅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想事情的时候,不管真假,她现在要阻止赫连彰,不管怎么样,她不想看到那两个男人自相残杀。他们谁受伤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