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刘凡醒来,感觉胸闷,立马侧身,吐出一口鲜血。
“要死了吗?”刘凡自语,自从那天拼死了周涛后,他便一直昏迷,这是他第一次醒来。
“凡弟,你还未娶妻生子,怎么会死?”大门推开,一个大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笑着走了进来。
“王虎哥,你没事了?”刘凡看到王虎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忘了身上的疼痛,开心地笑了。
“凡弟,快喝了这碗姜汤,对你身体有好处。”王虎扶起刘凡,小心地吹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喂着,那样子便像是一个慈父。
刘凡鼻子一酸,在这乱世中有这样一个大哥照顾,真心不错。
一碗姜汤入肚,刘凡感觉身子好了许多,便问道:“王虎哥,我昏迷多久了,现在外面形势如何了?”
“差不多半个月了吧,那天我虽然没亲眼看到,可也听别人说了,你那是在赌命,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要是真出了事,我如何跟你那地府老爹交代。”王虎语重心长地说着,难得见他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如此苦口婆心,刘凡连忙笑着答应下来。
那天是生死关头,容不得刘凡多想,他赌周涛怕死,会收刀防守,果然赌赢了。
“现在黄巾军已经攻陷了冀州的好几个城池了,官兵无不闻风丧胆。张天师下令各城开仓放粮,百姓无不拍手称赞,从者众多。”王虎大致讲了下外面的形势。
刘凡听了却没多大惊喜,他知道朝廷的大军就要开来了,到时黄巾军只怕抵挡不住。
“王虎哥,你有没有加入黄巾军?”刘凡急声问道。
王虎尴尬一笑,道:“凡弟别怪我,王虎有祖训,不得叛变朝廷,所以王虎现在还是个官兵,只不过因为有你在,所以他们没拿我如何。”
“王虎哥,你没加入黄巾军太好了!”刘凡开心地笑道,王虎竟然没有成为黄巾兵,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找个时间将其偷偷放了。
王虎被刘凡这番话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刘凡没有怪他不加入黄巾军,便哈哈笑道:“凡弟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
王虎又陪着刘凡聊了一阵,见后者脸色不太好,可能是伤势复发了,便匆匆离去。
没一会儿,一个老军医被他请了进来,坐在床前给刘凡把脉。
老军医示意刘凡伸出左手,他右手搭在刘凡的手腕上,凝神听了一会,面上露出惊容,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
“冯军医,凡弟没什么事吧?”王虎关切地问道。
老军医扶须笑道:“放心,只是胸腔中有淤血积压不散,导致气闷。老夫开个活血药方,不日便可药到病除。”
王虎放下心来,接过药方,将老军医恭送出去。
“奇怪,明明是无根将死之脉,可生机又如此旺盛,生平未见,真是怪脉……”老军医摇头自语,不解地离去。
有了老军医开的药方,三天之后,刘凡虽然还未痊愈,但起码能下床溜达了。这几天,张角也来看过他一次,见他没有大碍,又匆匆离去。
如今黄巾起义刚刚步入正轨,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能百忙中抽空看下刘凡,足以说明他对刘凡的重视。
这天傍晚,王虎带来三四坛好酒,一桌子菜,笑着来到刘凡房里,庆祝他痊愈。
这些酒菜是王虎从厨房那拿来的,厨房那边知道是刘凡需要,都是挑最好的给他,谁让刘凡是张角面前的大红人。
而且,和周涛那一战,刘凡的表现十分威武,也足以得到他们的敬重。乱世之中,最受人敬重的便是英雄。
“王虎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刘凡举碗,笑着说道。
王虎直接取过一坛酒,扒开封口,大声道:“凡弟何必客气,若非那天你来得及时,王虎早被周涛那厮折磨死了。”
“兄弟之间,不用如此客气,干!”刘凡说着,举碗一饮而尽。
这个时代的酒,有点苦,又带着点甘甜,不怎么烈,刘凡很喜欢这种味道,接连和王虎碰了几大碗。
王虎举着酒坛,往嘴里灌,自从照顾刘凡以来,温饱都成问题,哪有机会碰酒?此刻,丝毫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灌,直把刘凡看得瞠目结舌。
这酒虽然度数不比后世的白酒,但也不会差太远,王虎如此喝法,果然是海量。
刘凡见王虎哥如此豪迈,胸中豪气也被激发,虽然没像王虎那样对坛吹,但也是一碗碗的往肚里灌,没一会儿,两人便说着醉话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午时过后,太阳晒到刘凡脸上,他觉得刺眼才醒了过来。
用手遮了下阳光,刘凡想去叫醒王虎,却发现后者早已不在了。
“王虎哥昨晚喝那么多,还醒的比我早,这酒量……”刘凡笑着自语,一转头,看见桌上用刀刻着两行大字。
“凡弟,你长大了,多保重。王虎哥去京师,替你谋条后路,桌上的玉牌,是王虎哥的信物,你要收好。”
“王虎哥还是走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我偷偷放人了。”刘凡笑了笑,收起王虎留下的玉牌,朝外走去,好久没舒展筋骨了,得练练。
如今的巨鹿城太守府,已经成了张角黄巾军的总部,张角就坐镇于此。
再次来到太守府大院,刘凡望着眼前山清水秀、花草争艳的秀丽风光,不由感慨,真是物是人非,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此地就易主了。
刘凡深呼吸一口气,不去想这些,找了快空地,练习起了剑法九式。这剑法九式,虽然都只是最简单的动作,但博大精深,其中的精妙之处刘凡已经深有体会。当初正是凭借着刺字诀,才能侥幸击杀了周涛。
大院中央,刘凡脚步微移,手握匕首,手腕慢慢旋转,手中匕首斜着刺出,突然一个疾拐,剑芒一闪,往上挑去。
匕首击空,发出一阵细微的破空声。
“好!”不知何时,张角已经站到了刘凡背后,拍手赞道:“剑法九式中,撩字剑诀算是比较难的一式,没想到你领悟得如此之快!”
刘凡心头暗道惭愧,张角又怎会知道,早在他将这剑法九式传给刘凡时,后者就偷偷施展读心术,将张角这数十年来的心得精髓全部盗取,收为己用。
“师父,你怎么有空出来溜达了?”刘凡收起匕首,转身笑着问道。
“为师刚刚收到密报,京师已经派出大军,只怕现在快到冀州了。这几天难得清闲,就抽空出来看看你,为师怕以后顾及不到你。”张角神色显得有些落寞,似乎并不看好这场起义。
接着他话题一转,望着刘凡说道:“你可知道为师为何不让你参与这场起义?”
黄巾起义以来,张角没给刘凡安排过任何的任务,他和刘凡间的交流也都仅限于师徒间。
“师父想保护弟子,怕弟子年幼不能担当重任。”刘凡试着说道。
张角摇摇头,一双布满粗茧的老手按在刘凡肩膀上,凝望着后者,说道:“为师希望你将来能够全身而退,不会给京师那帮家伙留下把柄。”
接着他苦笑一声,道:“当然,他们若是要查一样会知道你曾是为师的弟子,到时只怕会牵连到你,你怕不怕?”
“师父,弟子不怕。若非师父当日相救,弟子早已死在周涛刀下,哪有机会手刃此人,还过上这一段逍遥的日子。”刘凡真挚地和张角对望,这段话他发自肺腑。
“为师自然知道你不怕,从你和周涛以死相搏那一战为师就知道了。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为师的话。”
刘凡笑了笑,他怎么会忘,即便没有那个誓言,他也会保护好甄宓这个可爱的小神娃。从她那稚嫩的小口中喊出师兄那一刻起,刘凡便背负起了这两个字的责任。
张角面朝西北,举目远眺,缓缓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