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嗔怪道:“你们男人呀就是心粗,女儿家的心事你们知道多少。”秦发奋更迷糊了,诧异的盯着妻子看。林婉秋诡秘的笑了笑道:“看样子我得出马了。”她说完埋头吃起饭来,不再搭理秦发奋。搞的秦发奋心里痒痒的不行,但又不便继续询问妻子,既然婉秋不明说,自己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不是显得自己的智商水平太低了吗。
下午卢静到技术室把自己拍摄的照片冲洗出来,经过反复筛选,她检出一张自己认为最满意的照片,偷偷的拿回自己的房间,像做贼死的放到自己的抽屉里。卢静胡思乱想了一会,又忍不住打开抽屉,开始端详邹毫那英俊的面容,照片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能窥视她心中的秘密,使卢静脸部又开始发烧。
这时门吧嗒一响,林婉秋走了进来。卢静吓了一跳见是林婉秋,慌忙把抽屉关上满脸通红道:“林姐姐,你进来也不敲敲门。”林婉秋笑道:“我的小公主,你应该叫我阿姨才对,你那边叫秦叔叔,这边叫姐姐,这不乱套了吗。”卢静赌气道:“我才不叫你阿姨那,我就叫姐姐。”林婉秋无奈道:“随你怎么叫都行,我才不在乎那。不过我们家里那位,心里肯定堵得慌。你叫我姐姐我高兴还不及那,说明我长得年轻嘛。”
卢静红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迎着婉秋探寻的目光有些躲闪道:“林姐,你找我有事吗?”“怎嘛没有事情姐姐就能到你这里坐坐,莫非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婉秋眼晴不眨的瞅着卢静的脸说。“林姐……。”卢静挣扎道。婉秋关切询问:“我的小公主,我发现你今天有些反常,有什么心事和姐姐说说,也许我能帮助你?”“林姐,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卢静斩钉截铁回答,婉秋怜爱的摸了她的脸一下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卢静没有去新闻发布中心,因为她无法面对邹毫那双眼睛。例行的新闻发布会接近了尾声,邹毫没有发现卢静的影子,心里的惆怅不免增添了几分。虽然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沉稳、潇洒的神情,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却升起了小小的涟漪。
毕竟是年轻人,对于异性的敏感度自然十分强烈。昨天回到寝室邹毫一宿都没有睡好,姑娘的天生丽质、毫不娇柔的神态,以及天真无邪的眼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姑娘姓什么叫什么,是哪家新闻单位的,他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昨天姑娘胸前挂着实习记者的牌牌,证明是一个新手,也许是昨天自己的唐突之举把姑娘吓跑了、不敢来了,邹毫不竟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深深懊悔。一连几天邹毫都没见到卢静的影子。
在国防部每天的战况汇报会照常进行,此刻蒋百里正在评估朝鲜半岛的军事形势,他侃侃谈道:“我攻占了平壤以后,即将面临汉江战役。根据多方面的渠道我们获知,日军在汉江和整个三八线上投入了100万军队,而我进攻部队在这条防线上也陆续投入70万作战部队。日本人清醒的认识到,汉江防线是朝鲜半岛日军最后一道天然屏障,一旦突破他们将无险可守。因此我认为汉江战役,将会是一场空前惨烈的决战,这场战役结束后朝鲜战局也就明朗化了。”蒋百里结束了他的报告,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卢一鸣没有发话,而是静静地听着人们的议论。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必要发表宏篇高论,他不想影响统帅部的整体作战计划。坦率说他不是一个军事家,军事部署和战役计划他相信这些人做得更好,如果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岂不乱套了。
这时国防部长段祺瑞站起来道:“台湾战区刘司令官来电催问,什么时候开始海岛作战,他说所有官兵都纷纷请战,等得不耐烦了。”卢一鸣笑道:“乱弹琴,这哪像个高级指挥员,分明是他着急了。告诉他耐心等待,决不可轻举妄动。”
卢一鸣从国防部出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打算去情报部和伟峰聊一聊。在车上突然想起宝珍的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回去,说女儿这几天心绪不宁似乎生病了。卢一鸣吩咐司机打道回府。走进家门见宝珍和女儿卢静正坐在饭桌前等着他。
卢一鸣宽衣坐定,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女儿,发现她神情确实有点萎靡不振,随即关切问道:“怎么,是在通讯社工作不顺心,还是哪里不舒服?”卢静白了他妈一眼道:“爸爸,不要听我妈的,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宝珍急道:“你这几天饭量大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卢静索性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不吃了,”接着转身回自己的屋了。
“你看看、你看看,还说没毛病,竟然连饭都不吃了,这耍的是哪一出啊。”宝珍开始数落起来。卢一鸣也有些发懵,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接通了秦发奋家里的电话,佣人告知秦发奋不在家,接着他又拨通了通讯社的电话。
“是老秦吗……。我是一鸣呀……。我想了解一下卢静在通讯社的工作情况?”卢一鸣放下电话,对宝珍道:“老秦说,卢静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宝珍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卢一鸣拿起电话里面传来林婉秋的声音:“我说大总理,你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了,我猜测他可能有心事了。”晚秋接着把这几天发生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抹了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卢一鸣放下电话,不由暗忖,女儿大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他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坦然起来。
宝珍见丈夫接完电话一言不发急问:“谁来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你急死我了。”卢一鸣不慌不忙道:“是晚秋打来的电话,她猜测咱们的女儿可能有心事了。”宝珍大吃一惊道:“我说那一副魂不舍首的样子,不行我得去问问她。”说完起身就向卢静的房间奔去。
卢一鸣急忙拽住宝珍道:“不可,这件事情还是让女儿自己处理吧。”宝珍急道:“我总得弄清楚对方是谁把。”卢一鸣犹豫了一下,重新拿起电话:“是伟峰吗……。你立即把外交部新闻发布官邹毫的材料送过来,我要核实一下他的情况。”宝珍道:“邹毫是谁?”
坦率说卢一鸣对邹毫这个人物早有耳闻,外长唐绍仪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到这个年轻的干才,大有培养接班人的意思。邹毫是中日战争爆发前,才从法国回来的。作为年轻的新闻发布官,,短短的几个月便受到了广泛的好评,卢一鸣早就想见见这个青年才俊,可是由于事务繁忙,再加上战争的原因,卢一鸣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如果婉秋的猜测正确,卢一鸣可是一百二十万分赞成卢静的选择。眼下八字没有一撇,他也不便和宝珍说。
半个小时后,伟峰匆匆忙忙走进来问道:“老大,你急忙调邹毫的档案,莫非他有问题?”卢一鸣道:“一时说不清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打开档案袋,一张清晰地三寸免冠照片显露出来。卢一鸣见到照片一震,眼前之人居然是那样熟悉。以往报纸上刊登的邹毫的照片,卢一鸣也见过,由于这个时代的印刷水平有限,尤其是把照片翻拍到报纸上,清晰度相差甚远。在报纸上卢一鸣只是感觉此人很年轻。
然而,三寸免冠照片却清新的勾画出了此人的神韵。卢一鸣为了证实无误,拿起邹毫的档案细看起来。那边宝珍拿着他的相片大喜道:“嘿,好英俊的小伙子,我没有意见。”伟峰一脸迷糊道:“嫂子,瞧你一脸高兴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呀。”宝珍兴高采烈道:“兄弟,这小伙子给我做姑爷不赖吧。”伟峰喜道:“不错,郎才女貌,绝配。”
这时卢一鸣放下档案不满道:“事情还没有眉目那,怎么你俩就给定下来了。”宝珍和伟峰诧异的望着他一时语塞。卢一鸣走到窗前,掏出一颗烟点燃,夹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此时此刻他心情有些激动,一种久远的情怀在胸中激荡。此人的身份以经确凿无疑,邹毫这两个字居然用的是化名。卢一鸣不竟感慨万千,难道这是新的历史发展轨迹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根据自然发展规律,是金子总会闪光的,哪嘛其他群星那,他们会在什么时间走上人生的顶峰,也许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改变一个人的终生发展轨迹。
伟峰疑惑的说:“你似乎对这件事情有顾虑。”卢一鸣一言未发,久久的伫立着。宝珍耐不住寂寞道:“明天我去见见这个小伙子。”卢一鸣喝斥道:“不行,你我都不许插手这件事情。”宝珍见丈夫一脸怒容,心里有些发虚道:“我明天到会场上,偷偷望几眼还不行吗?”
几天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一个下午,在颐和园古色古香的长廊上,林婉秋陪着卢静款款而行。卢静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醒目。婉秋突然站住道:“我的小公主,我这个半路插进来的红娘,只能送到你这里了,你的白马王子在前面等你那。”卢静抬起头,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微笑的望着她,她鼓足勇气羞涩的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