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路,这院就极正常了,好似根本就没有什么阵法,两三分钟光景,二人被带到了一个正堂屋内,此屋上并没有挂着门扁,四角却挂着比较大的铜铃,风过后,铜铃作响,树木也跟着沙沙作响,倒忽然有了清幽之意。
堂屋却是个半开放式的,廊檐下安着桌椅和琴棋。
此时,一位雅士打扮的人,正在那里弹琴。琴声有一下,没一下,与风相和,音亦是断断续续。
虞云荻看这雅士,大约三十五六岁模样,面白无须,眸光清正,修长的手指弹弄琴弦,一袭白衣随风而动,整个人看起来儒雅高贵,却与虞云荻之前想象的此人大相径庭,最让她意外的,长老竟不是和尚!
又见那沙弥到了这人面前,低声了些什么,这人点点头,目光才看向这边。
李墨便向这雅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雅士便起身,亲自来到廊外,道:“二位光临寒舍,令寒舍蓬壁生辉,在下荣幸之至。”
李墨道:“长老客气了。”
雅士又看看虞云荻,神色间闪过一抹疑惑,但也仅此而已,之后便请二人进入廊内。
之后看着虞云荻道:“没想到是位女。”
虞云荻疑惑问道:“长老这是何意?”
“方才,有人在阵中随意走动,却不曾触动法阵,在下便知,这是来了高手,然而没想到,这个高手竟是个年龄的女娃,实在让人意外。不知姑娘你师承何处,又是何门派?”
“我只是因为重瞳,因此对阴阳术感兴趣,稍学得些趋吉避凶之法……”
不等雅士再什么,她忙道:“为何确定是我,而不是这位公呢?”她笑看向李墨。
雅士道:“这位公眸正神清,非此道中人。”
虞云荻撇撇嘴,意思是她不眸正神清?难道此道中人,都是面带邪气?不过她也不好与这雅士抬扛,毕竟今次过来是有求于人家的,而且现下他看起来又好相处,态度也好极了,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呢?李墨不是了吗,这位就是鬼方族长老,鬼方族的名声可一直不大好呢。
李墨道:“不知长老如何称呼?”
雅士笑道:“年龄大了,再加上抛弃俗名已久,竟是不记得以前的名字了,在这里,众人都唤我长老。”
李墨道:“长老笑了。”他不想告诉别人名字,也不好强问。
雅士又道:“是真的,叫仉老。”雅士着,用茶水在桌上写下“仉”字。
原来他是姓“仉”,与“长”同音。
李墨这才明白,鬼方族的“长老”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理解的那个“长老”,而是站在鬼方族权力中心的这个人恰好姓“仉”,众人却误会他是“长老”一职。
仉老又笑道:“不怪你们误会。便是自己家人,也都这样认为。”
仉老又道:“观公面相风水,大好。”
李墨顿时有些不自然,虞云荻笑道:“仉老,他最怕别人评价他的容貌,第一美男的称呼可是让他不堪重负呢。”
仉老一笑,“在下的面相风水,同他们所的面相不同,不看美丑,只看风水吉凶。”
仉老到这里,又看向虞云荻,眸中再次闪过疑惑。
虞云荻道:“仉老心中若有疑问,但问无防。”
仉老道:“我本来算到,今日此时,该有故人之来访,可是到现在,并未见故人之。”
虞云荻心中一震,忽然明白这个仉老竟然看出她并不是独孤傲的女儿。
当下连忙道:“想必长老一定是记错了,不是故人之,而是故人之女。我乃是独孤傲的女儿独孤解意。”
“是吗?”仉老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倒是李墨道:“仉老,她的确是独孤傲之女,仉老既然能算到故人之女来访,想必也知道我们至此的原因了?”
“那是自然,起来也是该归还了。但是——”
仉老到这里,话风一转,又道:“想必刚才龙夫人,已经为你们看过八字了?”
刚才的事闹得并不开心,李墨和虞云荻都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仉老又道:“多年来,至我这里的人,都是有求而来,多数都是企求改变命运,可是逆天改命之事,我是不能够做的,但是我通常可以回答你们三个问题。”
好吗,原来这莲花寺,是可以问问题的,就好像当年的百晓声一样。
仉老道:“你可以先问。”他指的是虞云荻。
虞云荻想了想,道:“我的确有三个问题要问仉老,但是可以请别人回避吗?”
仉老笑道:“你可以自行请他回避,若他愿意的话。”
李墨当然明白虞云荻的意思,道:“你真的要我离开吗?”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并不安全,若是他与她在一起的话,相对她会安全些。但是虞云荻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固执地看着李墨,希望他能回避。
李墨还是起身准备离开,向仉老道:“解意性格直爽,不太通得人情事故,若有得罪,还望仉老原谅。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仉老呵呵一笑,“公此语严重了。”
虞云荻却听得心里一暖。
接着,李墨便由沙弥带着他往侧屋而去。
虞云荻道:“仉老,我的问题,您可否为我保秘?”
仉老道:“当然。”
虞云荻道:“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仉老笑道:“原来姑娘是要考校在下。”
他掐指默算,最后告诉她道:“山中仙女,误入红尘中。”
只这一句,倒是点明了虞云荻原来只是山中女的事实。这已经令虞云荻很惊讶了,毕竟许多人都认为她是在顾府长大,后来又随着顾相来到上京的。
虞云荻吸了口气,又问,“真正的独孤解意在哪里?”
仉老又凝眉掐指而算,道:“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你的意思是,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然而仉老似乎只能这么多,对于虞云荻对于此问题的疑惑,他不会做详细的回答。
虞云荻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请仉老务必要为我解去心中疑惑。”
仉老道:“你我即有缘,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虞云荻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生辰八字。
这个生辰八字,却是虞云荻自己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