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李荀忽然站起身来道:“施妃娘娘,我想见一见我父皇。”
施柔一笑,“三殿下想见皇上自去见好了,却禀告本宫做甚?”
李荀道:“我父皇从十天前就下令,自己身体有碍,除施妃娘娘,谁也不见。”
“哦,想起来了,皇上的确有这道圣令。”
此时,夜风凉凉,四周宫灯华美,趁得她的脸也异常精致和美丽,她随意地撩了撩头发道:“既然皇上有令,三殿下又何必强求?皇上身体不舒服,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且今日与盛冉国比拼得胜,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他的身体不定就好了,明日就可以上朝了,你有什么事便在大殿之上与他吧。”
李荀道:“只怕父皇此时病得深沉,即使心里头想见自己的儿,却是无力召唤。”
“那可怎么办?本宫总不能代你的父皇做决定,而且太医了,你父皇此病征最忌被打扰。”
李荀冷哼了声,道:“只怕是娘娘有意阻扰我等见父皇。”
施柔微微一怔,接着道:“太您可把本宫想成什么样奸滑人了?”不等李荀话,她又忽然一笑,道:“本宫知道,你们担心你们的父皇,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病得很严重,这几日只不过是累了,是以才不愿召见你们。你们放心,皇上虽然不召见你们,但是对宫里的事儿都清楚,今日宫宴便是本宫奉皇命安排,对于一切,皇上心中自是有数。”
李荀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太殿下,皇上的病本来是不重的,若是因为太殿下的惊扰而忽然变得沉重,只怕于太反而不利。”施柔双目倒含着不少的威仪,这样一来,便是太李荀,竟也无法了。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今日到此时,已经太晚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瞧,也都渐渐地散开了。
李墨看到虞云荻还是坐在原处发呆,便走到她的身边,冷冷地道:“今日你又立了大功,若是父皇亲眼看见,定会大赏于你。”
虞云荻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半晌竟不知能什么。
又低下头去,看到桌上犹剩有精美的糕点,都没怎么动,便拿了两块在手中,站起来便走。
走了两步见李墨没动,她回头道:“天太黑了,我怕黑,我们一起走吧。”
她得很是自然,好像只是很熟的朋友间很正当的要求。
但是这一招很有效,一个要求立刻化解了彼此间的尴尬,李墨抬步,与她肩并肩往宫外走。
“李墨,我明天想去天牢探望慕容枫。”
“怎么?一日不见,便很想念?还是害怕他死在牢里了?”李墨的语气间不乏嘲讽。
“你想这样理解,便这样理解吧,反正生气的人又不是我。”虞云荻道。
“你——”李墨气结,二人又沉默下去,这样行了一段,李墨又道:“你心里是否还是放不下他?”
虞云荻对于李墨这段时间忽然自她眼前消失的事情还是很介意的,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心里对李墨是动了情的,虽然这情她也摸不清是深是浅,是真是假,但她对李墨牵肠挂肚,的确是有动心的。
可是,动了心又如何?二人最终还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况且李墨能够随意就将她扔在一边数天不闻不问,大概他嘴上她很重要,实际上却有可能只是随便逗她玩一下,也或许,他也别人一样,有其它的目的。
世间最怕的便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事,终于确定自己对对方动心,然而却不能确定对方是何心意?也不能确定二人之后的结局。
这样的话,终究还是太辛苦了。
虞云荻在短短的时间里左右考量,终于站住脚,任由李墨走到她的前面去,李墨不明白她为何停步,转过身来,便见她盯盯地看着他道:“李墨,我还是放不下他,我记得我和你过,我因为爱他不得转尔恨他,顾九因为我在与他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在暗恋别人,因此一怒差点杀了我。”
她睁着眼睛瞎话,心里像有刀在割着,一道一道的疼,但她还得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我没想到能在上京与他相遇,我不知道我与他之间会不会有好的结果,我只是不想让他死。”
“你——”李墨失声了这个字,便惊讶地不知道什么好了。
以他的阅历,又如何看不出之前虞云荻的有关她与顾九、慕容枫之间的故事,其实是掺杂水份的,他甚至觉得她只是随便编了个故事敷衍他。如今她如此认真地对他着这些话,便显得他是多想了,那么,她是真的爱着慕容枫吗?那么这些日以来,自己与她之间又是什么?
李墨心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浓浓的怒意上涌,他想质问她,“为何一次次这般拒绝他?是不是这次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拒绝他?”
可是她的认真模样,使他这样的质问显得多余。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很多只属于二人之间的回忆便这样在脑中上下翻飞,李墨忽然自嘲地笑了句,“野人墓——当初,龙丘涯,他请人给我算过,我是不可以踏入野人墓的,因为野人墓王气太重,与我相克,一旦进入便会万劫不覆,现在看来,果然——”
“你可不可以帮我,让我见见慕容枫。”虞云荻略有惊慌地着,她不敢再听他下去。
李墨再次沉默,看向虞云荻的眼眸深处,半晌又道:“我看不懂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墨的眸里流淌过一抹痛色,终于,他道:“我做不到,我无法让你见他。”李墨给出了强硬却肯定的答案。
“好,好,我知道了。”虞云荻完,便道:“我们就此告辞吧,你本来就没有一定要帮我的理由,这样很好。”
……她低头快步往前走,李墨张口想要唤住她,却见她已经出了宫门。虞云荻上了在宫门口等待她的马车,李墨追出来,跟在马车后面,却始终没有再更改自己的答案,直到将她送至郡主府门口,亲眼看到她被府中之人接了进去,他才回身往自己府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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