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荻原本以为,李墨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并不是真实的,如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由地愣住了。
李墨却又说出了一件事,令虞云荻的头脑轰轰作响。
李墨说,“我朝也曾出现过一个佐君奇人,便是十几年前的那位独孤傲,此人身份与我之前提到的几人亦是一人,他仿佛平空出现,因为能力突出,而被我父皇重用,在他的策划之下运作了好些大事,这些事情对百姓皆有好处,也因为他的存在,便得我父皇的江山,又维护了十几年的和平。”
“你的意思,独孤傲竟也是徂徕山人士?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他曾经也是佐君奇才?”
“还有一个过硬的证据,便是你。”
“我?”
“当初你从绝墓逃出,被顾府之人带回府中,因你与府中的小姐独孤解意拥有同样的容貌,而轻易地便冒充她的身份活下去。这世上,也并非没有完全相像的人,但十足十相像的人,一般来说只有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再不汲,也定是有血缘关系,否则想要像到被人轻易认错而导致你可以长期冒充她的身份这种事,还是太少见甚至有可能不存在。”
“你是说,我与真正的独孤解意本来就有血缘关系,是以二人才会如此相像?也就是说,她的父亲真的有可能便是虞氏族人,甚至有可能就是我的叔叔?”
她见李墨越说越玄了,惊讶之下,又道:“可是我祖奶奶说,到我父亲这一代,便是独子了,而我父亲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这一支到我,便没有男子了,所以当时才动了念头,要带个上门女婿——”
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是与慕容枫有关的,她实在不想再提起“慕容枫”三个字,及与他在一起的任何事了,是以她忽然顿住,又改口道:“若真如你所说,我与她之间有血缘关系,有可能是姐妹,那么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一支的。”
有可能是虞江那一支的!但是虞江之父与祖奶奶这一支,虽然都姓虞,其实是早已经出五福不知道多少代了,两者的血缘事实上有些远的。
“算了,有可能是巧合,现在这样的猜测没有什么意义。”虞云荻这样说着,却忽然想到,当初自己被莫名送入绝墓,而真正的独孤解意却不知去向何方,此女行事倒真颇有些虞氏一族的风范。
她心里越来越迫切想要找到真正的独孤解意,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当初她会代替她在绝墓里?
她是真的想让她代她死,还是因为另有什么玄机?
她摇摇头,道:“被你带偏了,我们刚刚明明在说鸡鸣山的事,怎么又转到虞氏一族的事情上了?传说就是传说,我祖奶奶从未说过有关借调阴兵之事,至于借调阴兵到底是不是就是不死神兵决,这个是无稽之谈,世上若真有鬼,也不会组成军队从地狱爬上来打活人,这根本不可能。”
其实李墨所调查到的毕竟有限,而有关虞氏一族的传说又太多,文献记载也相当凌乱,虚虚实实,让人难以分辨。
李墨又道:“我倒觉得,不死神兵并不存在,世上哪有什么不死的神兵,若真是这样,世界早乱套了。而借调阴兵这事,反而靠谱些。”
“什么?你怎会这样想?你真的认为,那些鬼会爬出来替活人打仗?”
“为什么不会呢?听说拥有阴阳眼的人,便可以看到阴间的人,既然能看到,大概也能与他们交流,只要有交流,又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
“李墨,你疯了!这种事你都信,你一定是疯了!”
两人又把话题扯到很远。
最后还是得虞云荻主动拉回来,“我就是觉得,我先祖既然是心系百姓,能让他们想方设法藏起来的,便只有不死神兵决了。因为这东西若出世,只怕真的就要世道大乱,反观其他三决,我先祖们可能并不曾放在心上,也不会耗费精神去对另外三决做些什么。”
李墨用一句话总结,“我正是这样想的。”
“所以,即使是不死神兵决,想得到江山的静王爷,竟也能放弃?就因为此物有可能在鸡鸣山?”
李墨沉吟半晌,又道:“其实,即是你先祖藏起来的东西,你又何必再将它找出来?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得到不死神兵决罢了,我认为这种东西应该将它毁了,并不是我自己真正想要得到它。”
“若它在你的手中,你会毁了它吗?”
“我不知道。”李墨道。
毕竟这么有诱惑的东西,谁得到了,也不确定一定会怎样做。
虞云荻其实也认为,李墨的话是有道理的,既然先祖想方设法的将之藏起来,她身为后辈,又何必将东西重新找出来?万一落入到坏人手里,说不定会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
但是徂徕山就是因为这东西被毁的,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它,先祖们费尽心机,也未保住徂徕山。
而如今的鸡鸣山,就算她放弃,其他人会放弃吗?
既然桃花源图现世,她能够破解,其他人或许也有破解的可能,最终它还是有可能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犹豫良久,她很是真诚地看着李墨道:“我还是决定要去鸡鸣山,我要把它找出来,若它真是害人的东西,我亲自将它毁了。”
李墨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了,终于道:“我陪你去。”
“不,真的不用了,你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的安善城情况危妙,可能你需要去那里一趟。”
“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但是你要去险地,我自是要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安膳城,可是聚集了几十万兵,若是皇上胜了,从此便会真正的将大越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若是蒋虎胜了,他必定实力大曾,介时大越便大祸临头了。”
“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呢?”李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