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处理一些锁事,而且你要进宫,怎么着也得找些路子,否则如何进宫呢?”
“除了代嫁,还能找到其它的路子吗?”
“很难,不过,总归是有办法的,只是耗的时间可能会长些。”
虞云荻哦了声,又道:“辛苦你了。”
无双城主已经开门走出去了。
因为雪灵和慕容枫有可能都在郢都城,使得虞云荻心里有些郁闷,却又想,既然慕容枫也来了这里,便在这里杀了他好了。
可是她想了无数次要杀他,却总是杀不了他。
这一日,她又出去溜达,忽然看到几个越人跑在前面,后面追着几个南诏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很是吓人。而越人不过是偷了几个包子而已,出于恻隐之心,她躲在小巷内,等到越人跑过后,她猛地窜出来,将口袋里的银子拿出几两,丢给那些追越人的人,“不就几个包子,这些够不够?”
越人见了钱,便不再追了,向她道:“够了,不过这几个越人真是可恶,做什么不好,居然做贼!姑娘莫要帮人反害了自己,要小心保重。”
南诏人说完便走了,那几个逃跑的越人便纷纷跪到她面前来道谢。
她把他们扶起来,见他们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便道:“你们拿了银子先去买套越人的衣裳穿吧,那样至少可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越人却忙推开,“我们不要。”
“为什么?”
“我们是从丰城来的,原本就是要回大越,只不过经过郢都城而已,所以不必买越人的衣裳。”
“回大越?”
“是啊,听说新君已经继位,夺嫡之战结束,现在又太平得很了,既然大越已经不打仗了,我们当然要回大越过太平日子。那才是我们的家乡啊。”
又一人道:“是啊是啊,而且大越皇帝与皇后就要大婚,举国同庆,我们这也是想要赶上好日子,是以才会没有准备充分就走,结果到了这里,没钱被人追。”
虞云荻一听,还是把自己手里的银子硬塞在他们的手里。
这才道:“皇帝大婚?皇后是谁?”
那人道:“这个皇后的来历也算不凡,以前就是元朔皇帝的妃子,姓施,听说还做过花魁,果然做过花魁的女子就是不一般,能够侍奉两任皇帝,现在还要当皇后。”
虞云荻一听便明白了,他们说的是施妃。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她!”
“就是她,没错!”另一人佐证。
虞云荻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嘴里也是涩涩的。
那些人拿了银两,又对虞云荻千恩万谢,“姑娘是好人,谢谢。”
“姑娘,若是有机会,也回家乡去吧,南诏再好,终非故土。”
“是啊是啊,姑娘保重。”
这一行人,缓缓地出巷而去。
虞云荻只觉得身体僵硬,像被打了穴道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所谓秋雨如刀,冰冷异常,然而虞云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依旧站在原地。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住处走。
没有脱掉湿衣,就那样倒在榻上。
……第二日清晨,门吱呀被打开。
无双城主进入屋里,发现她斜躺榻上,一个脚还掉在地上,便发觉不对,立刻走上前,果然虞云荻人事不知,而且全身都发着高热。
无双城主立刻抱起她,到医馆找大夫。
这次的病势来得凶猛又急,虞云荻躺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整个人蓦然清瘦了不少。
这一日,无双城主端着碗给她喂饭,她不好意思,自己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能吃东西了,看来快好了。”无双城主道。
“谢谢你。”虞云荻的声音温静。
无双城主抬手搓了下她的头发,这次却是破天荒的没有躲。
“想到让我入宫的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用急,你的病还没有好——”
“我想过了,你那个主意不错。”
看到无双城主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她又道:“替别人出嫁也不错,至少可以帮助一对有情人成眷属,又可以让我进入皇宫快点找到仇人,两全其美。”
无双城主道:“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不必了,我已经考虑好了。”
无双城主道:“那就是后天。”
“好。”
虞云荻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夜里,她随着无双城主,从斐府后门进入,斐府很大,也似上京官家贵胄一样,院子里布置的极尽漂亮。二人在院子里西绕西绕好久,才进入了一进小院,小院里灯火亮着,除了侍卫,并没有仆人。
无双城主拿出自己的腰牌,侍卫便放他进入。
至屋子里后,就见一个花白胡子的男人迎了出来,此人亦是华服美冠,而且气度不凡,正是南诏国的丞相斐文京。
他对无双城主倒是很恭敬,抱拳施礼,道:“公子,您来了。”
无双城主嗯了声,道:“斐相,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明珠昨日已出发,如今怕是已经出了南诏了。”
无双城主道:“这位便是梦仙姑娘,从今天起,她就叫斐明珠了。”
又向梦仙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斐相的女儿。”
虞云荻先是向斐文京施了一礼,又道:“后天才进宫,只怕这期间,会有人认出我并非是斐姑娘。”
斐相道:“你放心,所有认得小女的丫头婆子都已经打发走了,会请新的奴才进府。至于其他人,更不会看出你的真实身份,因为明珠自小被我锁在闺阁教养,见过她的人是极少数的,外人就更不可能见过她,她是这个原因,她才会把心交给一个武夫。”
虞云荻明白了,“梦仙谢过,从此以后斐相便是我的父亲了。”
“女儿拜见父亲。”
“请起,请起。”斐相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入戏。
这一切看起来难,实际上又很简单,第二日虞云荻除了试穿凤冠霞帔,便没有旁的事,因为害怕身份被识穿,是以整日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因为斐相的阻拦,当然也没有人来探她。
她木然地准备着这些事情,心里总有个地方很疼。
她却没想到,此时,李墨已经到了郢都城了。
按照他得到的消息,虞云荻是到了南诏的郢都,而他恰好也有事,必须要来郢都城,两相挟击下,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又想到自己那件事,毕竟是不着急,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一下可以解决的,还是找虞云荻要紧。
之前卫阶说有眼线来报,梦仙姑娘是在一个客栈住着,到了城里后,他便直奔客栈。
客栈老板看来人气度不凡,出手阔绰,倒是很乐意回答问道,向他道:“公子所说的那位姑娘,这段时间的确是在这里住着,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在照顾着她,前几天她忽然生病,那男人出出进进好不紧张,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给她瞧病,还亲自熬药——”
“她病了?”李墨立时紧张起来。
客栈老板却又道:“不过昨天夜里他们退房的时候,我瞧着姑娘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多了,想必没事了。”
又道:“公子您是那位姑娘的亲戚吗?”
“那女子,乃是我的女人。”李墨说完又道:“那你知道他们退房后,去了哪里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哪里敢问?姑娘身边的那位男子成天戴着面具,看起来可不是好相与的,咱这等人,打听不起。”
李墨听完,很是失望,道:“这间房现在还有人住吗?”
“没人住,空着。”
李墨道:“这间房我订了。”
卫阶便把银子扔在柜台上,掌柜的一瞧立刻喜笑颜开,将二人带进那间屋子,又道:“有什么事可随时唤在下。”
“不必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