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谋兴致勃勃的回了清凉殿,却发现执事太监满脸焦急,正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人找寻什么东西。萧承谋心中掠过不安,众人见了他,纷纷跪倒在地上,身子簌簌发抖。
“出什么事了?”冯德见承谋脸色不虞,厉声问道。
清凉殿执事太监连连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冯德偷瞥了皇帝一眼,忙对那执事太监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说来!说了再定你的罪过,快说!”
那执事太监一味请罪,承谋也没了耐心,怒道:“还不快说!”
执事太监结结巴巴的指了指里面说道:“凌……凌姑娘……不见了……”
萧承谋和冯德具是一惊,承谋抬脚走了进去,冯德追问道:“怎么个不见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执事太监哭丧着脸道:“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早起,跟往常一样给凌姑娘送早点,往日凌姑娘贪睡,总是晚些再吃的。可是今儿奴才等了许久,不见凌姑娘出来,奴才又不敢进去,只能让个宫女进去看看,可是宫女说,里面没人!”
冯德到不似他这样慌张,问道:“可曾派人出去找了?”
执事太监说道:“奴才紧赶着让人出去找了呀!御花园,太液池,哪怕是池中三山,奴才都让人找去了,可……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这时萧承谋从里面大步走出来,一脚踹在执事太监身上,喝道:“人呢?小贤人呢?”
执事太监被那一脚踢得滚翻在地上,强忍着疼痛爬起来,磕头请罪道:“奴才不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萧承谋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他道:“你的确该死,伺候个人,竟然也能把人伺候的不见了!来人,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打死为止!”
那执事太监口称该死,不过是习惯使然,到了眼前真要打死他,他又口口声声含着:“皇上饶命!”了。
萧承谋厌烦的挥了挥手,又对冯德下了死命令:“让宫中所有太监宫女和侍卫们,全都去找!就算把整个皇宫都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还有,下令禁卫军,封锁九门,凡出入者皆要彻查!她惯会易容,一定要查的仔细,听明白没有?”
“是、是,奴才遵旨。”冯德也是满脑门子的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况且,这可是皇宫大内,四处守卫森严,纵然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避过众人耳目,就这么不见了呀!若是丢的是旁人,倒也罢了,可这丢的竟是未来的皇后啊!要是找不到,恐怕在场所有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呀!
冯德一面忖度着,一面派人火速前往各处传旨。
只是忙活了一整日,也没有半点消息。
萧承谋在紫宸殿等的心急火燎,不时派人过去问询,从日上三竿,等到明月高升,进来回话的奴才一波接一波,终是没有他想要的回话。
地上的大理石镜面地砖,被他来回走得更加平滑可鉴了。
“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竟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这帮子狗奴才,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朕滚!滚!”萧承谋大发肝火,一把打落预案上的奏折,将底下一众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
只是,他自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的,接连几日仍按当日的旨意施行。京城前些时候刚经历过苏家大案,如今又经历了这样的严阵以待,不知情的,还以为蛮族就要打到京城了呢!
萧承谋因心中挂念小贤的离去,日日在紫宸殿内等待消息,也不上朝。如此几日过去,前朝又是一片沸腾,但是萧承谋封锁了消息,众大臣并不知未来的皇后已经不见了,还以为皇上病了。
萧承谋所幸就已生病为由,愈发不肯上朝,这样一来,竟罢朝了大半个月。而凌小贤的下落,始终没人查的出来。
这一日,苏枕楼正在家中对月独酌,他并不知小贤不见的事。只是若不出苏家一事,他如今早已和小贤伉俪情深,哪用得着如此凄清。他们的婚期原本定在八月,如今已经九月,正是情浓之时,可惜,可惜……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手端着酒杯,遥遥说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画眉……深浅……入时无?入时无?小贤,你若安好,似也这番娇羞么?”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又倒了一杯。
苏钦鉴在暗处看到七弟如此模样,深深叹息:“可怜老七这样的痴情种子,终究是……”
苏荏苒冷冷道:“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受过伤,要紧的是尽快从这层伤痛里走出来。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痴情人。”
苏钦鉴看了他一眼,道:“你如今妻儿全满,怎知我们这些不预圆满之人的惆怅呢?”他又叹一声,走了开去。
出门却险些撞到一个人,男人穿着玄色衣裳,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却是老太爷亲自引他进来的。瞧老太爷那神色,似乎十分之恭敬。苏钦鉴略略好奇,但那人走得极快,到不好追问什么了。
那人一路行到苏枕楼的院落,见他在园中自斟自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酒杯,怒道:“你到有心思在此喝酒,小贤呢?你把小贤还给朕!”
苏枕楼微微一愣,很快知道来人是谁,略略施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起来!”萧承谋沉声说道。
苏枕楼站起身,心中不知皇上为何会在这里,正琢磨着,就听萧承谋:“哼哼,你倒是憔悴的很!”苏枕楼默然,这些日子总是以酒消愁,的确瘦了很多。可是他看不到皇帝的模样,否则,他会知道什么是同病相怜。
萧承谋见桌上有酒,也不用倒到杯中,直接端起酒壶就灌了起来。呛了几下,他才放下来,道:“这几日,你可曾见过小贤?”
苏枕楼心一沉,问道:“小贤?她不是在宫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