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就被慕容公子定位成了容易拈花惹草需要严加看管之人,只顾着好奇,“洛谨,你是从哪儿找到的周虎‘家人’?周虎父母不是早就被安葬了吗?”
季非歌的脸黑了黑,阿玉居然只叫慕容洛谨的名字,真是太过分了,她小时候就冷冰冰的,一直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这个可恶的慕容洛谨!慕容公子果断无视季非歌颇具威胁性的眼神,心情很好地解释道:“假扮他父母的是慕容山庄的人,另外两个是古姑娘找来的。我们先是查到周虎了的资料,然后由古姑娘帮忙易容,才能瞒天过海给你洗刷罪名。”
“哦。”东方玉淡淡地应了声也没觉得奇怪,师姐的易容术一直比她好很多,怪不得能瞒过去。想了想又道,“那周虎呢?他父母是他亲手安葬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认下了这假冒的呢?”
“这个当然要靠我了,”季非歌得意地一挑眉,“我离他那么近,正好悄悄给他下了点迷心粉,能产生幻觉,所以他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不太一样。
“这种旁门左道之术,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万一周虎说出什么胡话来,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是失心疯做不得证人?”慕容洛谨毫不客气地开口,一针见血。
“你——”季非歌语塞,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但是那周虎不是什么都没说吗?看东方玉似乎很赞同慕容洛谨说的话,委屈的一撇嘴道:“师叔!他说我是旁门左道,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师叔你吗?”说罢狠狠瞪了慕容洛谨一眼,死小子,居然敢说我是旁门左道,爷爷一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旁门左道!
看到东方玉嘴角翘起露出看起来很温和的笑容,慕容洛谨暗自叫苦,他怎么就能一时嘴快为了打击季非歌连玉儿都一并得罪了呢?人家下迷心粉是旁门左道,难道他找人假扮周虎的家人套出实话就是正大光明之举吗?最重要的是,说到旁门左道,他的玉儿似乎极为精通也甚是喜爱,连赌博出老千都引以为傲,他这次还真是失策啊。
正想解释几句,外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圣旨到——!”季非歌迅速向一旁厢房躲去,东方玉和慕容洛谨相视一眼,起身出去相迎。
“慕容公子也在啊,”李公公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正好杂家就不用再跑一趟了,您二位接旨呃”说着抖开明黄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东方玉蓄意杀害周明一案,经查明并无此事,特昭告天下以示无罪。然伤害属实,故罚棒半年,以示惩戒。钦此!”
李公公将圣旨递给东方玉,笑道:“恭喜东方军师了,此番洗清冤屈,日后必定更得重用啊。另外陛下口偷,着您二位即刻进宫议事,您看……”
“借李公公吉言了。既然如此,就直接进宫吧。”东方玉对李公公称谢,照例塞了锭金子又道,“李公公,医仙谷的大夫如今被我请到了东方府,听闻皇上还在为柔妃娘娘胎儿不稳一事烦心,不知能否带上这位大夫一并进宫?”
“军师说的可是那位起死回生的神医?”李公公细缝似的眼睛使劲儿瞪大,喜道,“当然好啊,陛下还正想怎么才能请到神医呢,既然如此,就请神医随杂家一并进宫吧。”
东方玉吩咐人去叫季非歌,慕容洛谨塞给李公公一张银票道:“公公辛苦了,敢问公公可有去南宫世家传旨?”
李公公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管,怎能不明白慕容洛谨的意思,当下小声道:“陛下旨意已下,只是碍于有人求情,柔妃娘娘又哭得凄惨,还未曾派杂家传旨罢了。”
说话间季非歌穿戴整齐摆出神医架子大摇大摆而来,眼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最后定在慕容洛谨身上,摸着胡子一本正经地道:“年轻人,我看你眼神浑浊面色不好,有亏空之象,可要注意节制啊。”说着微微摇头,似乎颇为感叹。
东方玉差点笑出来,忍笑忍得辛苦,这季非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胡说,连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话都编的出来,慕容洛谨至今都是个处男哪来的什么需要节制一说?身旁慕容洛谨脸色黑得锅底一般,要不是为了玉儿的计划,他肯定会掐死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说他有亏空之象?他还好好保留着童子身好吧,不过就是偶尔做个春梦而已,怎么就变成需要节制了呢?偷眼看向东方玉,见她只是忍着笑没有丝毫鄙夷,想到她医术极好不会因此误会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李公公再次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少时成名文武双全的天佑第一公子,明明眼神清明精神十足啊,可是人家神医都能起死回生又岂会故意诋毁慕容公子呢?唉,可惜啊,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这得让多少闺中少女们伤心啊。
正胡乱想着,忽然感觉到两记眼刀子嗖嗖射来,李公公连忙堆起大内总管的标准笑容,说道:“时间不早了,三位就随杂家进宫面圣吧,轿子已经在门外备下了。”说完也不敢看慕容洛谨黑沉沉的脸色,转身前向带路去了。
到了门外,才发现只有两顶来接人的空轿子,不等李公公开口,慕容洛谨上前一步道:“既然只有两顶轿子,就请神医单独坐一顶好了,我和东方军师挤一下就行。”
李公公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再抬顶轿子来,一听慕容洛谨如此上道,笑得极为灿烂,“多谢慕容公子体贴了。”转头对季非歌道,“神医请——”
季非歌皱眉摸了摸胡子,沉吟道:“不用委屈慕容公子,军师医术卓绝,我正好有几个病例想和军师探讨,不如就和军师同乘一轿罢。”说着就要越过慕容洛谨去拉东方玉。
慕容洛谨不动声色地一拦,笑容优雅,“神医如此高龄更是不能委屈,再说军师平日常在府中,探讨病例也不必急于一时,累到神医可就是慕容的不走了。”这个季非歌看玉儿的眼神太不正常了,分明就是在觊觎他的玉儿。可是玉儿从来都是男装示人,这季非歌到底是断袖呢,还是知道玉儿是女儿身呢?
不管哪样,都是必须严防死守狠狠打压的!
“你一个后辈怎么能不听老人家的安排呢?太不尊老了。”季非歌摸着胡子一脸沉痛。
“神医此言差矣,您老人家身体不好怎么能不接受一个晚辈的好意呢?”慕容洛谨拦着“神医”,一脸笑意温和。
东方玉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不停过招,嘴角抽得厉害,怎么就能这么幼稚呢?季非歌不正常也就算了,慕容洛谨怎么也跟着瞎胡闹?没看到李公公那小眼睛都快亮成探照灯了吗?
看二人都没有让步的趋势,东方玉对李公公浅浅一笑道:“既然神医和慕容公子都喜欢和别人同坐一顶轿子,不如就二位同乘好了。李公公,咱们走吧?”说罢径自挑了左边的轿子,掀开轿帘坐了进去。
李公公正愁着耽误时间了被怪罪怎么办,闻言心喜,也不计较东方玉的失礼之处,对季非歌和慕容洛谨道:“您二位看——”
两人怕惹恼了东方玉只好闭嘴,互甩了几记眼刀子,不甘不愿的进了同一顶轿子。轿帘放下后,继续拿对方练眼神。季非歌摸着假胡子笑得得意,“阿玉她从小就喜欢医术,武功都是排第二位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否则我医仙谷的毒药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慕容洛谨双眼微眯,嘴角轻轻勾起,“阿玉?你不是叫玉儿师叔的吗?再说,就算我对玉儿有什么想法,也好过你一厢情愿的叔侄恋有悖伦常吧。”
不得不说慕容公子的眼力和嘴巴都很毒,嗖嗖两只小冷箭正中红心。“你——”季非歌被人戳中痛处噎了下,旋即想到慕容洛谨和东方玉认识时间并不太长,眼波一转道:“我和阿玉年龄相当兴趣相投,怎么会是一厢情愿呢?再说了,世俗眼光阿玉从不放在眼里,叔侄又如何?又不是血亲。倒是慕容公子你,堂堂第一公子,难道要变成断袖吗?”
慕容洛谨微微一笑,毫不犹豫,“断袖本公子也认了。”神色间透着桀骜坚决。
他不知道东方玉是女子前的确是这样想的,现在这样说也不算撤谎。可是,慕容洛谨蹙眉,这季非歌是不知道玉儿身份呢,还是故意这样说想让他放弃呢?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季非歌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玉儿身份的事情,倒是很不错。慕容洛谨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想跟他抢玉儿?门儿都没有。玉儿可是连慕容山庄祖传的玉佩都收下了,她那样七窍玲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玉佩是传给历代儿媳的呢?
对面,季非歌彻底黑线,不是吧,这样都没打击到他?师叔怎么就碰到这么个疯子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