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花火》《果实》《白天黑夜》等经典歌曲。此外,她给自己的空无一人的演唱会定位要面对不同的人群,她还唱粤语歌曲,深情地翻唱了卢巧音《好心分手》、陈奕迅《富士山下》等“醒世经典”。她唱着歌,想着她在选秀路上,在“练功房”里,她一直是在音乐道路上努力前行,她粤语发音字正腔圆,而且并非是刻意模仿唱腔,还唱出了自己的味道。林龙红唱累了,她最后选择心唱自己心目中永远的偶像张国荣的粤语版《红》与国语版《我》,唱着《我》,这些歌,唱得天高地阔,让她产生了一些凉意了,这凉意添了些许凄婉的意蕴,让她想起一年之始,春去夏来,葳葳蕤蕤,她也要蓬蓬勃勃地在成长,如果是一朵花,她也要盛开。
王亚美从比赛到签约,她一概不知娜娜方对他的真情,她也无瑕顾及,她的生活一直在为努力地朝着理想而进发,娜娜方早已在她遗忘的角落。
现在她在北京,她在巨美娱乐正小心翼翼地为人处事,她已经看到了公司对她包装上的一丝曙光。
这时,她接到她在长南市比赛时的老情人张一德的电话,叫她回来一趟。
长南市。
张一德已经知道检查院在调查他,而他在电视台也被限制,想出国,这条路已经被封堵,他知道他有可能意味着双规。
他坐在他大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又吸了一支香烟。他戴的眼镜去年在美国出国访问时配的那副一千多美元的眼镜。他现在正戴着这副眼镜望着窗户外边蔚蓝色的云朵,大朵大朵的白云像雪莲花一样轻盈飘逸地游动,他手中的烟在回光返照中向上缭绕。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电视台里绿树浓荫的树林,眼前的草坪就足以让自己体味活着的美好,他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是墙根爬山虎,他都觉得是绚烂的,还有那在地下爬着小蚂蚁,他是自由自在。他恨不得记住眼前的一切。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想,这次双规有可能会意味着自己人生的辉煌也宣告结束。
在他的这段时间,他没有给他的家人,老婆女儿他都没有透一点风。
他只通知了林龙红。他对她说:“有急事!”然后叫林龙红从北京回长南市。
想着林龙红,想着他真心喜欢的这个女人,他们当初在南滨路的香闺,他甚至有些后悔让林龙红参加“你就是明星”的选秀,并且签约了巨美娱乐。这女人,离他越来越远,而他也发觉,她的心不在他,而他力不从心。
烟头儿快烧到手了,他舍不得扔掉,他恨不得让烈火烧掉自己,毁灭是一种快感。火烧云越来越红了,就像满天的大火烧红了天,然而,他却有一种深深坠入黑洞的感觉,自己就是黑洞的制造者,现在却要坠入深深的黑洞,这是一种可怕的宿命!
他被检举,他利用职务收受贿赂。
之便等缘于电视台的换领导。
林龙红参加选秀的时候,张一德一直在电视台忙“站队”的事,结果让他大为失意,原来承诺的没有得到。
这时的接到张一德的命令,她想了想,还是听从他的安排从北京飞回了长南市。
他叫林龙红直接来电视台找他。
林龙红回来了,她走在电视台隐在树荫中。这所市级台已经有40年的历史。台里的绿化非常好,一排排法国梧桐、水杉、白杨、雪松、钻天杨,把电视台有机地分割。楼前房后还有玉兰、腊梅、桂树等树木。如果不近看,电视台就像是谁家的庄园,郁郁葱葱,清静幽远。
这时候,林龙红走进电视台。她戴着墨镜,埋着头走路,没有让台里一些在他选秀时认识的电台工作人员认出来。
张一德的办公室主任家在电视台最后面的那幢楼。她走到了那里,在门上敲了敲。
"请进。"张一德在里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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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龙红推开门。他看到张一德正板着脸,头靠在椅子上,好像生气,又像在思考着一些问题。看见林龙红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林龙红,你来了!”张一德对着她说。
"台里最近改革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张一德笑了一下。
张一德说了台里改革人事的事。
"大势所趋。"张一德仰在椅背上说。
"怎么啦?"林龙红问。
唉,最近台里,四个副台长,---你也许不知道,新台长最后是由上头派来的。张一德讥讽地笑了笑。
"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让你,你也说你站对了队伍的---"林龙红对张一德当初的志在必得感到意外。张一德掩饰性地咳了几声。
台里以前实行台长负责制,台长常常把书记晾在一边,另外那三个副台长和书记联手,抓住台长的把柄,要把台长赶下去,实行党委领导下的台长负责制。在较量中,我当时坚决站在台长一边,因为台长和我是老乡。台长曾经暗示,革命成功后,他上调,让我接他班。果然,校长上头就是硬,书记和三个副台长都搬不动他。他也在他的上升之路上越来越明晰,我当时都以为台长上去后,我也要被他提拨上来。而最后,台长上去了,他对上头的建议下来的新台长是另一个人。
“唉,这就是政治啊!”张一德叹了一口气说。
确实,大家不理解的东西,恰恰是政治,打江山需要父子兵,坐江山却要搞统一战线、搞平衡,即使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不任人唯亲,台长上去后却不得罪原来和他唱对台戏的书记和另外三个副台长,换了一个新台长。
张一德在给林龙红讲了这些事后,说有些领悟也是自己的一个过程啊。他故作轻松地抖抖肩,说:"一介书生,玩不过官场上的人。好在我无意在仕途有什么追求。"林龙红看出张一德口是心非。他并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即使是一个豁达的人,在突然失去唾手可得的东西,心里也会不好受。
而现在台里更让张一德头痛的是,新台上任后,并不关照张一德,反而是和以前以前反对台长的那几个大众派打得火热。新台长也是在收买人心,在这期中,张一德以前在台里关系硬压,给林龙红在选秀节目签约明压指标,包括他在他带林龙红去的他在滨江路这是南岸融侨新区,那里是长南市传说中的富人区,他在那里收受一些广告商的贿赂的事也被提上了议程……
有竞争就有隔阂,有隔阂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斗争。现在的张一德正深陷斗争的漩窝。
他突然一下子跳起来,抓住林龙红,紧紧地搂着林龙红,他的手指修长而骨骼突出,却又无比苍白。林龙红一下子也感受到了的无力与无助。
她们在张一德的办公室里搂着,亲着,抱着。林龙红什么也不想说,对于一个心理压力极大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希望他能减轻一些心里的困苦。林龙红平躺在他的办公桌上,有丝丝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过来,她的侧眼看见张一德埋在他的胸前,不停地亲吻,他的头发不再向往常那种不丝不苟,而散乱地飘散着,耳角还有点点白斑,林龙红突然感觉下面很痛,但她忍着,他搂着这个男人……
张一德心里想,我是爱这个女人的,要不,不会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只想着她。
林龙红心里,这个男人,当初确实是为自己铺了许多路,但如今一个电话自己就得从北京飞过来,就是为了和他做这种事?难道自己真的只像是一个妓女?林龙红痛苦地想,她在张一德的呻吟里感觉到痛苦,她想起她经过电视台里大厅里的电视屏幕大墙,看到上面在上演着一幕爱情剧,一对少男少女拐进树林,隐入黑暗,亲吻的声音,像缺氧的鱼在水面王合着嘴巴。那在自己的眼里已经是多么可笑却又纯情的一幕呀!林龙红思路在这时候被堵塞了,她想,她是该离开张一德的时候了,离开张一德,这个火花一下子冒在林龙红的脑海,一种思绪如同光芒四射的白炽灯亮在他眼前。
即使要离开他,那得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历史,不管如何,他毕竟是一个成功人士。听他的故事,会不会自己现在在巨美的拼搏显得更成熟呢?
也就是那天,张一德给林龙红说着她的过去。
我原是建筑单位的一名普通工程师。在大学里时是很想当一名受人尊敬的工程师,所以工民建专业的我在领导是很认真和刻苦的,画图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但那次我为理想应聘的职位失败改变我做技术起家的想法,让我一心想往仕途上爬。
那次事件是省设计院面向全省公开招聘设计师。张一德很积极地报了名。
学工程是死的,出来后,我感觉建筑却不是死的。在我看来,每一幢建筑物应该是有思想,会说话的东西。因为建筑物可以传达一个建筑师或是凝结着建筑者的心血。我已经熟悉的掌握了建筑工地,万丈高楼平地起的结构与情感。这一点,我一心一意想走技术专业的道路。
报了名,作了充分的准备。
考试那天是早上,我一大早出门,但是还是遇到了赌车。由于着急参加考试,便从堵着不动的车跳下来,一路小跑去到考场。
考试很顺利,我理论成绩第二名的成绩进入面试。这让我很有信心,因为按设计院招聘的说法,理论占八成,面试是二成。
成绩出来了后,朋友们都在祝贺我,相信也面试也会一举成功,提前叫我请客。
面试那天,我在设计院的会议室见了院长及主任组成的面试团。他们一开口就直接问我。设计理论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设计理论,我更趋向民族化的底子配上时尚化的设计,让人有一种非常职业化的感觉。比如这次省民族博物馆的的公开设计招标时我就想,如果外表上体现了一种文化的凝聚力,让大楼就有了一种内敛深度的体现,设计作品的理念从实用性的角度,并加以民族化细腻的表现展示中国走向时尚的一种建筑变迁,而无展示炫耀之嫌……我口若悬河地说。
很显然,我的回答让在场几位主考官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从基层的角度考试问题,从实用性出发,到是体现一个设计作品最精髓的满足供能而美观特点。”主考的院长颇为赞赏的说。
但这时,我也看见其它主考官有一些异样的眼神。这是一种感觉。就像这所设计院接待室有一个大大金黄色的元宝有一种俗味在周围弥漫,与眼之所及的写字柜台里,紧王、快速、高效的紧迫和兑争感在我身前身后翻飞飘荡的空气显出一种异样的气味。
“我们设计院是事业编制,来到我们这里除了业务强,还要政治合格。”有一位主考官在旁边说着。
来参加这次面试,我打足了精神,头脑保持着高度的清醒。旁边说话的这个主考话是乎话外有话,让我隐隐的有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我认真听着我们的每一句话,认真回答着,还有暗自的思考着。
接着然后我们又问了我一些设计的专业问题及娜娜方手上所拥有的建造师资格等。问到我的专业及实际业务水平的问题,我极尽发挥之能事。
在又攀谈了十多分钟后,一个主考官点着头对我说:“你回去等信儿吧。”
我离开设计院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我回头看了看这所在幽深林木中的大楼,楼的举架很高,但窗户很窄。走在幽深的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森严和神秘。走出来的我回头留恋的又看了看。
漫长的半个月等待的时间到了之后,设计院在网上公布了最终入围的四个的指标,其中却没有我。我的朋友觉得很奇怪,我却笑了,因为那里面存在我没有关系之缘故。
有朋友叫我去找设计院问问是怎么回事?我不去,我知道去了也没有,人家不要你,你去问了又有何意义。毕竟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是一段很灰色的日子。我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冥思苦想般面壁思过,真有了一点厌世的感觉。有一天,我接到设计院一位副院长的电话。说要找我谈点事。
于是,我再次走进设计院的办公大楼,走进大楼里那条铺着红地毯的幽深的走廊。
在那位副院长的办公室。
“我,我们设计院的指标就只有四个,实不相瞒,和你同等条件,甚至要差一些的进了,但是我们是关系户。我们院和其它院也有竞争。我们也需要面上的关系罩着,很多软的东西,不是实力就可以比拼,所以这次对你没能入选我们也表示遗憾。不过,老院长对你还是记忆犹新。很难得,如果你愿意来,只是没有编制,我们院还是欢迎你的。”
副院长说了一句唐人的诗:‘平生不解掩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代表着我愿意作一个伯乐,不放弃娜娜方这个人才。
走出设计院,我闭目苦想。
人生的路该怎么走,就是一念之间。我闭上眼,心里一片宁静,我听得见我心里的声音。不去,不去这个设计院,虽然我很想去。
我最后决定不进这个设计院。
我离开的时候,设计院要参加市里的运动会,正组织院里各位人士排练方队。方队人人拿了一把羽毛扇,好像人人都是诸葛亮一样。
我走过这个方队,只要我点头,虽然没有编制,我也可以进入里面。但是我是匆匆地走过。我侧眼看见方队里新进的四个年轻的设计师,我们其中就有顶了我位置的关系户。我看见我们得意的神色。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当官,我不再对我做纯技术性工作感兴趣,我觉得我的人生的辉煌只有在达到当官的高度才能实现。
后来,我应聘来到电视台,管基建工作,虽然我工程出身,但是我不甘心,我又学企业管理的本科文凭,然后在电视台里积极入党参预电视台的发展献计献策,逐渐脱离专业,成为了电视台的管理层。
有一次我与电视台主管广告这一块的副主任出差,回来后向台秘书长汇报被考察城市的工业情况,副主任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秘书长说,“一德啊,你做做补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