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龙红正对着杨成说:“李哥,我也一直喜欢京剧,不仅仅是唱腔,不仅仅是形式,我觉得京剧是深入人心的,是一门真正的艺术,不像现在市面上的一些流行歌曲,直奔人的肉体而去,给人快意的抚摸和精力的宣泄。”
是啊,杨成接过她的话,感慨地说:“在我们的市的达一戏院,蓝叔叔和他的同仁,他们戏曲界自身在不断作着努力,各种剧目推出新的形式。青春版、浓缩版、现代古今结合版……走进大学校园、钻进历史悠久的粮仓、踏进团体社区……他们一直不懈的努力,默默的努力,他们努力着,要让戏曲,透我们思想的程序,把我们的视觉再转诉到心灵深处。在那戏曲的世界,正上演着一场千古流传的爱情、一段忠君国的壮烈、一回奸与邪的较量……伴随着天地间浩然长存的坚贞忠义,人道和正直的世界,奸诈虚伪的小人行径……唱戏的人交出他们的人格与灵魂,给予我们精神的洗礼,他们要把那丰富的精神世界传达给我们。”
林龙红用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杨成:“李哥,我想你说的蓝叔叔就是艺术家。戏曲,他们的表演,是奔人的灵魂而去的。你能带我去听他的戏吗?”
“好的!”
杨成答应了林龙红。这时,两个人在一起,就像一对知已,林龙红就像他的朋友,又像他的红颜知已,两个人有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这时,潇湘馆的几个票友打电话来约杨成,“李总,回家没,没回我们几个在公园搓几圈?”
对于这种邀请,杨成一般是回绝,但他此时看着气色正好的林龙红,想,不如就去,他也不知能带林龙红去哪,如果去和票友打几圈麻将,那又有了冠冕堂皇和林龙红在一起的理由。
他们来到潇湘馆的麻将雅间,几个票友已经坐定正等着他们。
一番谦让后,林龙红上了桌,杨成却不上桌,站在另一旁喝茶。
麻将室里白天也开着灯。林龙红色的紫色自动麻将桌布,在灯光下,一片柔和和吸引人的目光。白光和紫影托出林龙红的胸前丘壑的起伏曲线,一张脸年轻又经得起对比。因为刚才唱了戏,发丝有些参差不齐凋乱,不知道怎么倒给的脸更添了几分秀气。脸上淡妆,只有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杨成喝着茶,一边不由得看了看她。
林龙红左右手两个太太穿着黑呢,翻领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链条,到显得俗不可耐。
“小王,可是第一次和我们打牌”
“哦”
“以后可多多来我们潇湘馆唱戏,打牌”
“好”
牌声劈啪中,林龙红在和牌友们认识着。
“哟,小王手气红,一个人独抓几把。”旁边的几个太太叹着林龙红的好手气。
林龙红笑,抬头朝杨成的方向看了看,李也和她点头招呼。
他在沙发一侧坐着,麻将房间那头整个一面墙上都挂着土黄厚呢窗帘,上面印有特大的砖红凤尾草图案。他穿着灰色西装,前面头发微秃,但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很好,林龙红又像第一次看见他时朝他笑,暗中观察了他一阵。
这时,有人胡牌了,趁着大家胡牌乱的时悠,林龙红看见杨成把下颏朝门口略偏了偏。
她赔出筹码,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忽道:“该死我这记性!我下午三点钟还有一个客户应酬,怎么办,要不找其它人替我打两圈,马上回来。”
胡牌的太太叫将起来道:“不行!哪有这样的?我刚刚来手气,就要缺角子。”
“我还正想着手风转了。”另外一直输的太太呻吟着说。
此时,杨成想带林龙红离开这里,从刚才林龙红看着他的眼神,他已经明白。他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所以他即刻暗示了林龙红,然后林龙红一切明白,这让他的心像年轻时暗自的淫充满安全又无妨的快感,心里升起一丝丝窃喜,他一下子感觉他像年轻了十几岁。
不过,让林龙红没有想到的,杨成竟是带她来到他下属于的家成汽修公司去转,看公司的运营情况。林龙红跟着他。
杨成能准确地记住他下面每一位经理的名字,和所有的大老板一样,他有力地和人们握手,拍他们的肩膀,并且洪亮爽朗的大笑,和他说话打招呼的员工受他感染,都开心地笑着。林龙红暗自思考:很多领导都会说,人是企业最重要的咨源,可是他们并不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有效吸引和留住人才。但此时,杨成的做法,让老板和员工沟通成一片,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尊重人吗?
林龙红跟在杨成的后面,就像他的秘书一样,也笑容可掬和各位对她根本就完全陌生的面孔微笑。这时,她觉得她都伪装得像一个天才了。
走了一圈,杨成突然转头问林龙红,“林龙红,你觉得我们家成如何,你能给我们提一点意见吗?”
“我?”林龙红有些支支吾吾。“如果……如果相比你公司内部同工的稳定性,市场的变化却不是这么难以捕捉,你们现在还有这么多下属的领域公司占领着市场,但是管理和数目的控制是否从总部到下面执行力是一致的呢?”
听着林龙红的话,杨成一直保持着低调的样子,显然,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领导。
然后,他问林龙红,用一种很亲切的声音:“林龙红,我们家成现在正在吸引各方优才,对于你,从你和我的接近,让我从心底接纳你,这一点,你已经大大超越了我招的那些硕士研究生,我的家成市场公关部总监的职位我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你看如何?”
林龙红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杨成竟什么都明白。
不过,这话一挑开,也让林龙红说话爽快又直接起来。“成,李总,有机会给我锻炼,我会争取。”
杨成频频点头说:“作市场这一块,书本上的知识至多占到10%,指导性意见占15%,其作的我看中的天赋和积累的经验。林龙红,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很高兴你能认同我对你的建议。”
“谢谢李总,不过,我现在‘凯枚林’还有一项业务没有没有,就是对B地项目的实施,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完美地完成我在那边的项目实施方案。”
“就是你第一次你所说的与我们的合作?”杨成笑了起来。“呵,林龙红,你真是良苦用心,成,这不算什么,按你的单价,我给你签下那份装修合同,不仅要低价,而且要做到更好,这是你公关的效查,我打心眼里愿意。”
杨成的话一出口,这让林龙红没有想到自己的努力这么快就这么直接得到回报,她想,这也是杨成对自己欣赏后的公关?不过,她一样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答应了杨成明天把合同带到家成签了,然后去‘凯枚林’把B地项目实施完毕,就来家成报道。
这又是一种双赢?但不管如何,林龙红感觉很开心。
林龙红因为开心,身板挺得老直,杨成站在她身边,竟比她还矮一点,这却让他对她又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欲望,矮个男人就喜欢找高个的女人,这也是一种心理补偿吧。
但林龙红哪也不去,就在他的身边,等待着他的安排。一种成功就要满足对方的念头,像公式定律一样定格地从肚子里上悄悄往上爬上林龙红的心头。
但杨成什么也没说,叫她先走。
她疑惑地走出家成的下属公司的办公楼,她提着她的包,挽在臂上走出去。有一辆小车停在她身边,司机跑下车亲自代为开了门,说,“王小姐,请。”
她回头望了望,并没有看见杨成的身影。她一时摸不透他在做什么。但她上了车。
她上了车,也没有问什么,但这车这司机她认得,是杨成的人。由是她任由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方又大转弯折回,从惠利饼行过街到达一戏院,又绕到一家咖啡馆。
司机请她下车。她下了车,看着这个咖啡馆,这里是她不曾来过的,灰红暗黄二色砖砌的门面,有一种针织粗呢的温暖感,整个建筑圆圆的朝里凹,成为一钩新月切过路角,门前十分宽敞。对面是西伯利亚皮货店,绿屋夫人时装珠宝店。四个大橱窗,华贵的塑制模特儿在橱窗里穿着精美的服装,熠熠生辉的珠宝在霓虹灯后摆出各种姿态。
一会,杨成乘另一辆车来了。“来晚了,来晚了!”他哈着腰喃喃说着,作为道歉。
林龙红知道杨成在看她,但她却故意避开他的眼光,只是软洋洋地凹着腰。那细腰在杨成了手边宛若游龙地扭摆,杨成的手终于忍不住勾上去,搂着她的腰进了咖啡馆,在这个他安排的认定安全的地方。
一个穿西装的黑人店员上前招呼。店堂外面虽沉旧,但里面却高爽敞亮,雪洞似的光彩彩地让人眼前一亮。里面氲氤地飘散着浓郁的现煮咖啡的馥香。柜台上的摆设中陈列着一些诞辰石、半宝石,红蓝宝石,与并不明亮的咖啡馆的灯光的显得格外的生辉夺目。
林龙红和杨成在一间封闭的包间里坐下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有所思。
等黑人店员端上咖啡后。
“请慢用”黑人店员冲他们笑着退出。这时,杨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碎钻拼成的叶子形的戒指。递给她。
这是一枚很漂亮的戒指,让此时的林龙红的心里不禁一动。
但她有些失语,她的本意只是自己付出,然后有所回报,她没想到杨成会突然之间送她这样贵重的礼物。
她顿了顿道:“干什么?”
杨成笑道:“刚才让你先走,我就是想,给你买点什么,就是这枚钻戒好不好?”
男人送女人戒指,本就是一种暖昧的表示,便何况又是一枚见证天长地久的钻戒。
林龙红又顿了顿,然后轻轻地笑起来:“我没有钻戒。”
然后她看到杨成殷勤地递过戒指的手。她接过来,把戒指就着幽暗的光仔细地看了看。
“戴上试试。”杨成说。
林龙红却忍不住回过头去望了望楼下,只看得见对面商场的橱窗,玻璃架,窗明几净,连霓虹光管闪闪烁烁,窗外人行道边停着汽车,只看得见车身下缘。
她从第一次去家成,假装扭伤了脚吵要见杨成,短道杨成喜欢京剧,投其所好苦练那一段京剧唱腔,再到潇湘馆与他“巧遇”、再陪到他到他的下属汽车美容店视察……一切好像只是几天的功夫,又只像一眨眼的功夫,自己仅达到了当初低价与家成签B地装修合约的问题,却又突然变得心甘情愿愿意和杨成在一起,和这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起。这到底是她林龙红诱惑了杨成,还是杨成在诱惑着她林龙红。
林龙红接过杨成的钻戒有些迷惘地想着。
杨成也没有说话。林龙红让他迷恋了,不仅仅是她佼好的面容,修长的身材。他感觉到了她唱京剧的可爱,在工作上对市场的敏锐,与他接触的费尽心机,却更又感受到她豁达,爽朗的一面,她不是一个欢场女子,仅靠色相,她是在用她的智慧的表现,又诱人的女人风韵,从见面到相识这短短的几天,就牢牢把杨成的心抓去了。
在这个安逸的小咖啡馆里,杨成感觉自己对林龙红突然的浓厚兴趣像是走进天方夜谭里的市场,无意中发现奇珍异宝。
林龙红把那枚钻戒戴在了手上,她侧过来侧过去去看着,与她林龙红红的指甲油一比,这钻戒的蕊里也有一些微红,不太明显,但是光头极足,亮闪闪的,异星一样,红得有种神秘感。
“怎么样?”杨成又问。
“你看呢?”
“我外行。你喜欢就是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李哥,我……我有些不敢接受。”
林龙红轻言细语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语气说。她虽然是明星出身,在北京也出过专辑,当初在巨美,陪富商,也是见是许多大场面的人,她也接收过爱她的男人,有娜娜方,有张一德等送她的礼物,但是她明白,杨成此时送她的这枚钻戒指不敢说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用心,最讨她林龙红喜欢的,因为那这枚钻戒时的那一抹红,让林龙红感觉和自己的命运一样,隐隐地总想着要光彩夺目。
“快,你是不是感觉有些太快了?我也有点担心。但是我想情感就是这样,说来就来了,你想控制也控制不住。”杨成像看出了林龙红的心思,说道。
自己?林龙红从心底接受了这份礼物。难道自己真爱上了杨成?她当初只是想诱惑他一把,达到目的就辙的啊。但此时,她无法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只是诱了,但是怎么,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爱上了杨成了呢?而且只是纯粹精神上的感觉。
因为这一枚钻戒,两个人的心理都变得杂乱无常,在爱还是诱惑的双重煎熬下两个人面对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了,像是拉长到永恒的这一刹那间,这小包间的彩灯荧然亮着,他们俩在灯下单独相对,又密切又拘束,还从来没有过。但是就连此刻她也再也不会想到她爱不爱他,而是——
杨成没有再看她,但他脸上的微笑有点悲哀。林龙红,就像是他中年以后的一场奇遇,以他的处理方法,对突然心动的女人,他是礼也是非送不可的。
此刻他的微笑在林龙红看来是一种很真诚的笑。林龙红突然看清了他的两鬓有一丝花白。他头顶上的小彩灯照着他的头部的一个侧影,侧影中的他,目光下视,一张端正的长方脸上的睫毛一闪一闪,像一对翅膀,歇落在他的面颊上,在她看来这个成熟的日渐衰老的男人是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
“这个男人是真爱我了。”林龙红突然想,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
那一晚,林龙红把杨成带到她租住的房子。她已经很久没有男人,她渴求,而这个男人,是她已经达到某种目的,却又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目的要和他在一起。
在林龙红小小的寓所里,一进门,杨成就抱着她,一只肘弯正抵在她最丰满的外缘。这时一个老男人的经验,表面用无意的姿态,触摸到大部份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林龙红一阵蚀骨销魂,一阵阵麻上来,手忙脚乱的也搂着他,扑进他的怀里……
黑暗中,他俩赤裸着躺在一起,肩靠着肩。在黑暗中,林龙红突然感觉到杨成那双摘下眼镜后碧荧荧的眼睛是睁开的,在空间闪着光亮。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旁,当他翻动身子,他那尖棱棱的手肘不意撞中她的侧面,她感到一阵痛楚,喔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