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了房间的。
原本不是为了这事去寻找凤元境的,可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她毫不怀疑凤元境所说的话的真假。
若这个事情她不知道的话,到时候听那皇帝从口中说出,她哪里还有机会挽回,幸好现在她知道了,可是……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能跟谁人说去,皇后娘娘患病,身子又不好,与她说只会更加重她的病情。
况且,如果皇帝真纳了她为妃的话,那么她的位置就尴尬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后娘娘。
停滞在门边,眼神犹疑,没有发现从屋里走出来的人。
凤皓扬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看她正站在门边发呆,便好意的喊了她一声,但是钟白似乎并没有听见。
之后凤皓扬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喊了一声,钟白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才想到自己方才与凤元境说话时并没有让他出门,他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听到。
“今天我与爹爹所说的话请你保密,不要与任何人透露。”
凤皓扬点了点头道:“自然保密,不与任何人透露。”
“多谢。”
钟白这才向他点头,出了这院子。
而凤皓扬看着钟白的背影,嘴里无声的念叨:这便是他小时候见到的邋遢表妹?似乎有些不同了。
钟白想到了皇后娘娘所说的话,如若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即与皇帝提出赐婚的要求,但是,皇帝会答应么,而且上次的事情本就与她无关,皇帝却硬扯了个太子的妃子不能有那般经历,当时她也并未多想,却没想到那皇帝居然预谋了这样一出,着实让她惊讶。
自己再怎么说在这个身体上也就只有十五岁而已,那皇帝老头是如何想的!
她需要去找南宫靖宇一趟么,她只有三天时间了,她该如何做?
走到皇宫,却碰到了一个她许久都未见到的人。
南宫九渊。
自从半年前他将她载回府中,她便有意的躲着他,没想到这一躲便是半年的光景。
今日见到,依旧是一副风姿卓越的模样,钟白也见怪不怪。
由于她走的太急,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所以与他正好碰了个照面。
这也不好再躲过去,便淡定自若的朝前走去。
走到南宫九渊面前,弓身行了一礼。
“见过九王叔。”
“嗯。”
听到这一声“嗯”字,钟白便起了身子,预示着自己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去做什么?”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
钟白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南宫九渊。
“去见太子殿下。”
“所为何事?”
“这便不好与九王叔透露了。”
“哦?是吗?你躲了本王与靖宇近乎半年的光景,怎么此刻却要找靖宇了?”
钟白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本来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躲着他们,可没想到人家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我找他自然是有事。”
钟白不想再瞧这人的脸,总是感觉在他面前颜面无存。
“何事,与本王说也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又不是与你成婚。
“这……九王叔,您便莫要再为难我了,这事……与您无关。”
“本王会替你转告给靖宇的。”
转告?这分明就是不让她接近南宫靖宇,又是认为自己接近南宫靖宇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次确实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是,就连皇后娘娘都让她那么做,这九王叔但是奇怪。
看着钟白沉默了许久,他自然看得出来钟白的脑子在转着,从那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怎么办,现在被他给拦了,定不是那般容易的能脱身。
忽然想起来,这人身上还带的有她的玉哨。
若是不找南宫靖宇……
他不让她找南宫靖宇,那她找找别人还不行吗?
移了脚步,走到南宫九渊身旁,伸出玉白的掌心。
“九王叔,你把玉哨还给我。”
“怎么,此刻还在惦记着你那通敌的玉哨?”
“通敌?九王叔,这话可不能乱讲,你几时看见我通敌了?”
“那你为何总是惦记着你那玉哨迟迟不肯放下?”
“我有事,你把玉哨给我,用完之后我再还你如何?”
“本王如何信得你?”
“我在你面前用还不行吗?”
“你且随本王过来。”
就这样,钟白又被拐上了九王叔的马车。
去了王府,南宫九渊将玉哨找到递给了她。
拿过玉哨,又想起来,她似乎也是很久没有见到那人了,之前身上一直没有带玉哨,每次都是那人来寻她的,许久未见,她若吹了这玉哨,那人可能听见?
“怎么,为何不用?莫不是在本王面前你……”
“怎会?”
钟白举起玉哨,放在嘴边,用力的一吹。
接着便是等待。
许久之后,那人并没有来。
耳边的凉风越发刺耳……
钟白觉得,那人一定是骗了她。
这就尴尬了,还是在九王叔面前呢,这脸可丢大发了。
走到九王叔面前,将手里的玉哨递给他。
“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了。”
南宫九渊接过玉哨,侧过脸,轻笑出声。
钟白明白,这人是在嘲笑自己了,跟他千方百计的要那玉哨,到头来就吹了那么一下就完了,想想也有些可笑。
不说话,随他笑去,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笑出声。
正当她觉尴尬之时,一袭黑衣男子翩然落在院子中。
钟白顿时觉得面子挽回来了,便立即跑到那人跟前。
晨风今日仍旧戴着面具。
钟白跑到他身前,极为开心的望着他。
“你真的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出这句话,便透露了两人已经熟到了什么程度。
南宫九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钟白与他解释。
“你给我的玉哨被九王叔拿去了,所以我才没有找到的。”
“还有……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
“三日之后,便是我的及笄之日,你能……”
钟白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你能过来将我带走么?”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晨风的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脸上,方才感应到哨音,便立即赶过来了,一来便看见这人一脸兴奋的跑向自己。
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兴奋的盼着自己过去,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却没想到是在这九王叔面前唤他。
“为何要如此?”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三日后我再告诉你。”
然后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九王叔也不知道,在这里不方便跟你说,还有,玉哨被他没收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啊。”
钟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南宫九渊看着这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也无意再看下去,便进了屋。
“行吗?”
见晨风没有说话,钟白道:
“那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之后,晨风便离开了。
钟白想了想还是要与那九王叔打个招呼再走。
便直接进了屋子。
九王叔则侧卧在他的软榻上,双眸紧闭。
这人,似乎很喜欢这么睡觉。
“九王叔,我走了。”
见没有回应,她便出了门。
待她走后,他才睁开眼睛。
拍了拍手,墨羽便立时进了来。
“去查查是何事。”
“是。”
墨羽告辞之后,南宫九渊才将手中的玉哨拿起观察了许久。
三日之后的及笄之日如期而至。
由于皇帝的一句话,将凤府的人忙的不亦乐乎。
由于皇帝说要赐予凤家大小姐一份大礼,便都让大家以为皇帝会光顾凤府。
最为无聊乏味的便只有凤天倾一人了。
就在房间里静静的期盼着晨风的到来。
可是,晨风没期盼过来,却将那皇帝给期盼了过来。
钟白很无奈的出了门,脸色极为不好。
这东陵还没有哪一个官员家的女子及笄能请来东陵堂堂的皇帝陛下,而今日皇帝竟不请自到的来为司空府的凤大小姐庆贺,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可是,钟白的脸色却也越发难看。
那皇帝今日到了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凤元境说的话准确无误了?
虽然很不愿意出去见人,但是她还是得出去。
就连皇帝都亲自屈尊来这凤府,那么自然是有很多人都来送礼。
谁人都没有想到,昔日极为不受宠的凤大小姐,她的及笄之日竟会有如此多的人来为她庆贺。
个个人都是一脸奉承,钟白也都照单全收,反正也没几个是认真把她当回事的,也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
严慧芬和凤如烟的脸已经臭的不成样子,却还要强颜欢笑,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严慧芬就差没有在钟白身边端吃端喝了,在众人面前,将她那慈母的形象倒是伪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凤如烟坐在位子上,望着钟白,眼里的嫉妒之意越发强烈。
凭什么你及笄时就能有如此多的人来为你庆贺,真是不公平,原以为太子哥哥不要你了,你便什么都不是了,可没想到,陛下居然亲自来为你庆贺!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便没有来为她庆贺。
南宫靖宇随后也来了这里。
钟白看了它两眼,姑姑说了,万不得已之下,便请求皇帝赐婚,可这种事情……她怎能做得出来。
现在只盼那皇帝能多拖一会儿,能拖到晨风到这里来。
钟白自然是被安排坐在了离皇帝不远的地方。
这一场及笄之宴也着实盛大。
而钟白的神经则一直处于紧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