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胎总是比较难生一些,郑青寒这一痛,生生从上午痛到了傍晚,却还没有生出来。这屋外的雨势已经渐小,噼啪的雨声也渐渐停歇,只有屋檐下串串的雨线。
空气中带来一股子寒凉,让等候在门外的众人打了个寒颤。
方谨若是第一次经历女人生孩子,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惨叫,手指握着柱子,都快给恼出几道棱子了。赵宣之则是旁边老神在在,似乎对于屋内的景象并不担心。然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对于自己的医术可是十分自信的,郑青寒的身体被调养的很好,完全可以应付此次的生产。
同屋外的安静想必,屋内则略显热闹了一些,当然却只有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略带颤抖的安慰。
疼痛将她的力气消磨殆尽,郑青寒真的想大吼一声不生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都要用完了,忽然听到产婆说的那句:“夫人,再努努力,已经看到头了。”刹那间,就好像涌现出了无限的能量一般。虽然,在外人看来,这力量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涵儿,加油!加油!以后我们都不生了!”宁无雨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想让她这磨人的痛楚快些结束,他真的受不住了。
郑青寒咬紧牙关,口中霎时涌进一股子血腥味,是她将他的手背咬出血了。但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了,她努力的用力,只感觉下面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烈疼痛,有什么东西滑出来了,随即便身体一轻,缓缓闭上了眼睛。
宁无雨在看到孩子出生时激动不已,然而猛地看到女子竟是闭上双眼,不由得害怕颤抖起来。“涵儿,涵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产婆在一旁将新生儿擦拭干净,颇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这位老爷,夫人只是睡着了,您无需担心了。”这句话说完,却见男子头一歪,竟是昏了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朝门外朗声道:“生了!是个男孩儿!”
随即,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声,今年的夏天也已经过去了。
清晨,但南宫铮还未睁开眼睛时,感受到手心里的一片绵软时,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薄薄的棉被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初春的寒凉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任何的寒意。彼此间身体相贴磨合,有的只有无尽的温暖和暧昧。
娇小的女体蜷缩在男子的怀抱中,宛若是婴儿在母体中被保护一样。清浅的呼吸伴随着娇软的唇瓣贴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上,男子的长臂跨过小女纤细的腰肢,另一只竟有些意兴阑珊的覆盖少女并不算丰满的前胸上。随着她呼吸中一下一下的,那已经苏醒的红缨便擦着男子粗糙的手掌,带来一阵阵酥麻。
直到此时,南宫铮在恍惚清醒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昨夜那暧昧的交缠,火热的撞击……一张张,一幅幅画面,让他麦色的肤也有些泛红。一张英俊中带着几分严肃的面孔,竟浮现出了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绯色。他也有些不清楚,昨夜两个人是如何搂在一起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军营中同女子亲近,尤其这个女人是她。
若说起南宫铮同巫云之间的孽缘,还要从四个多月前说起。那是穿着一袭男装的少女被当作奸细抓起,虽然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但却因为南宫铮的心软而来到了他的面前。由此,便是两个人之间纠缠的开始。
试问,一名绝色少女自荐枕席对于普通男人来说,定是一件幸福到无比的好事。只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南宫铮。尤其,这个少女对他还有着一种无法对外人启齿的企图。况且,他一向是对女子们敬而远之,偶尔有生理上的需求,不然会自己解决,极少数会偷偷跑去妓馆中解决的。那里的女子无论是何种目的,身子始终是脏的,而他也不愿意去沾染。似乎,当那个女人进门后,他便开始厌恶起了女人。在那张美丽的皮相下,掩藏着多少的肮脏是不想去看到的。
但这个名叫巫云的少女却不同,她是单纯的,单纯到近乎愚蠢。那一日,将她送出去后,他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哪里想到,就在几日后,他竟诡异的在自己的毡帐中再次看到了那张脸孔。
少女浅笑盈盈,“原来你就是南宫铮啊!”
就在南宫铮准备发怒时,却见她麻利的戴上了一张面具,立马成了一个面容平凡的小兵。“将军,属下告退。”随后,荣则便走了进来。
原来,她竟然会武吗?但为何那一日不反抗。当日后,他得知少女竟然因为这样据说可以快速的面见大将军时,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
于是,在这几个月来,两个人之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感。在他去找寻少女踪影的时候,总是会找寻不到。然而,当他在帐中处理公文,一抬头时却会看到少女笑着递上一盏热茶。那动作流利顺畅,好像做过无数次似的。而且,每每看着她一张‘您辛苦,不然一会儿让妾身为您暖床吧!’的脸孔,就觉得胃部一阵紧缩。
没想到,他日防夜防,却还是着了她的道啊!
这一次,他们再次将蛮族打回了雪山的那一头,打回了草原深处。在庆功宴上,他不多多喝了一杯,当醒来时,却已经成了定局。
无奈的叹了口气,南宫铮一脸懊悔的正要起身。忽然,听到身边小声的嘤咛一声,便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美眸。刹那间,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唔……”少女无意识的呻吟了声,让他的垮下不由一紧,昨夜火辣的记忆再度袭来。“累……”在迷迷糊糊的说完了这一句,少女偎进他的怀中,再度睡熟了。
而男子,却已经一脸呆滞,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昨夜确实是他夺了她的清白,并且不顾她初次承欢的身子硬是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少女昏厥过去仍旧不放过。
“该死的!”不由得低咒一声。简直像禽兽一样的回忆让他无法正视,哪怕是因为那点儿粗浅的药物却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沉沦,果真是因为好久都没有碰女人了,空虚太久了吗?揉了揉略有些闷疼的额角,南宫铮看了看帐外的天色,听了听军营中沉寂的呼吸,无声的叹了口气,再度翻身睡去。反正大家昨夜都喝的差不多了,肯定没有这么早起来。
当男子沉沉睡去后,怀里的少女睁开了一双毫无睡意的双眼,嘴角露出了一双得逞的笑意来。
当南宫铮再次醒来时,枕边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存在,床榻上的冰凉显示着来人已经离开好一阵了。当日少女的话不由得涌上心头——听人家说男人一向喜欢味道鲜美的处子,反正我也不要他负责,只要一个孩子就好,他应该不会觉得吃亏吧!
“该死的!”她该不会打算就这么逃跑吧!千万不要给他逮到,否则决定会让她好看。他南宫铮的孩子是那么好偷的吗?竟然敢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离开,可恶啊!
某下等兵士们的营帐中,猛地响起了一个喷嚏声。一名相貌平凡的小兵揉了揉鼻子,拉起被子,继续睡去。
“荣则,去给我找一个名叫巫云的小兵,她似乎在伙房里任职!”
接到这个命令的荣则满脸古怪,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就出去执行命令了。
当这名相貌平凡,生的瘦瘦小小的小兵被揪到南宫铮面前时,荣则敏感的发现自家将军的神情竟是……满足,以及愉悦!这认知让这名单纯的男人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但没有容的上他再看第二眼,就被南宫铮挥挥手,给遣了出去。
小兵见毡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才收回恭敬的表情,直接往地毯上一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找我来做什么?”他们说的没错,这个南宫铮果真勇猛,整整折腾了她一夜,害的她觉都补不过来了。
“过来。”男子懒懒的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任何奇怪的。
少女也不矫情,径直上前,往他怀里一坐。
门口的荣则,荣副将正有事翻身回来,掀开门帘一看,连忙将帘子重新放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了。当守门的兵士们都发现了,今日的荣副将有些奇怪,同手同脚的,也不怕摔倒。
少女径自坐在自己怀中的动作,还是让南宫铮一愣,随即便从善如流的握上了她的纤腰。经过了一夜,这里说不准真的已经有了他的子嗣。想他这个年纪,最起码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
“你打算在怎么办?”忽然,他很想得知她的想法。
巫云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思索便回答说:“等到确定有孕就离开啊!”
果然是这个答案,虽然说早已得知,但南宫铮却还是不由得一阵气闷。“待在我身边就这么不好吗?”他忽然开口道。
巫云微微一笑,说:“你们中原男人家里都好几个老婆,不好不好。”
“只有你一个。”南宫铮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要一想到这个少女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去,心里就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好像是被拳头紧紧握着心脏,难受的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因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来时,心中可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个少女已经将清白给了自己,他也不讨厌她的亲近,不如就娶了她吧!想想,就觉得这个计策好的很!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巫云想了想,又看了看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好。中原男人的话不可信。而且,你一定会上那么什么花楼里去找漂亮姑娘的。”
闻言,南宫铮简直想要狂吼一通。难道说,他就长了一张嫖客的脸吗?一看就像是混迹在青楼中的纨绔子弟?心中忽然涌向出一股怒气,他冷冷的开口说:“反正你不准离开!”
巫云心中满是不屑,面上却不显。但是,当一个月后,她面对着亵裤上的那一点点血红,心中却是骂声连连。该死的!竟然没有怀孕!
这夜,当南宫铮正准备入睡时,一具温软的女体便贴了上来。熟悉的清爽味道让南宫铮收回了险些抽出的长剑,轻轻的搂住了不着寸缕的少女。“怎么会过来?”
但少女并未回答,而是近乎急切的拉扯着他的衣袍,微凉的小手已经覆上了他渐渐苏醒的坚挺。
喉间险些溢出一声轻吟,让南宫铮不由得怔住。“你在做什么?”
“要一个孩子。”少女焦急的说。
如此,才让南宫铮反应过来,原来她竟是没有怀孕吗?刹那间涌上心头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了。顺应着自己的欲望,在少女意乱情迷时,却并没有将生命的精洪注入她的体内。只是少女并未觉察到,犹自沉浸在另一波男子勾起的情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