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三缄口,绝口不提小布这个名字,以免引得沉醉难过。沉醉自然知晓大家的担忧,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好一些。
然而无论如何,小布这个人是彻底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江南水乡风景正好,尤其是这苏杭儿州。此处的空气温暖而湿润,夏日也并不只是一味的燥热。
苏杭历朝历代以来,便是世人眼中的富饶之地,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而这秦淮河以南,多少财富皆集结于此,更是富商们团聚之地。
是以,在这苏杭之地,尤其有庭园之丽,人物之盛,堪比京城之繁华丰茂。
这苏杭两州,更出名的便是这些个江南才子们!
此刻,天气良好,天空湛蓝一片。在西湖之上,有一画舫静静停留在江心之处。画舫用有两层,华丽至极,两侧纱幔遮蔽,船上之人轻轻撩起,便能观赏水中及湖岸的景观,而岸边游人却无法知晓船上之人的模样动作。
画舫上隐隐有丝竹之音靡靡而来,叮咚作响,清澈动人。
这处与岸边相距甚远,只能窥得船上游人众多,多数为年轻公子们。
在画舫一层的大厅中,四周摆满从长几靠垫,有一端丽女子轻抚琴弦,令几名女子在厅中舞蹈。少年公子们分作一隅,手持杯盏,或吟诗作对,或探讨实事,欣赏歌舞之余,却也将美景欣赏了好个透彻。此番,正是这些才子们最爱追寻之事。
首座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容貌俊逸,黑眸乌发,唇角含笑,一看便是位好亲近之人。而这画舫上的酒宴正是由他组织,更是邀请了这些江南中数一数二的才子们上船。
“段公子,今日承蒙邀请,荣某在此敬您一杯水酒以作答谢!”
男子名讳段奇峰,名字会锋芒毕露,却是位谦和温顺之人。在朝中官拜兵部侍郎,官从正三品。只是在座的各位,却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一名从京中前来游玩的富家公子。
段奇峰浅浅一笑,神情很是温柔。“只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到时,我府中最近有些新鲜玩意儿,不知大家可有兴趣?”
“哦?”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追问。要知道这段奇峰可是京城来人,苏杭虽富饶,但始终与京城天子脚下不同。因此,众人也格外想知道京中雅趣之事。
段奇峰笑而不语,更是引人遐思。
这段奇峰来杭州不过短短三日,却早已有了不少的追随者。更有甚者猜测说,这段奇峰怕是京中哪位大员的公子,来这杭州怕是来挑选家中幕僚。如此一来,更是引得有心上位之人存心巴结,只想出人头地,谋得一方名利。
“大家应当先欣赏歌舞才是,免得耽误了这群舞者们的一番巧思。至于那新鲜玩意儿,我自然会引大家观赏。想来,你们该是喜欢才是。”段奇峰微微一笑,神情十分自然。
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所说何意,众人也只能带着一颗期待之心,静静欣赏起歌舞来。只是一颗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场中舞蹈翩然若仙,舞娘们身段柔软,手臂细长白皙,舞动着手中长绫,宛若画中飞下的仙女一般。乐音清脆,如河水淙淙流过,水音舒适。而舞娘们则像是从天宫来到人间,在河水中嬉戏的仙女一般。高洁悠远,踩踏着轻柔优雅的步伐,撩动着水波。
此情此情,不禁令人心驰神往,只觉仿佛便是置身于这样的景色中。竟有心效仿神话中,偷取仙女天衣的男子,将仙女留在身边不可。
“铮……”
一道轻音划过,清秀女子收回压在琴上的手指,朝众位公子轻柔一笑,便抱琴绕过屏风走到后间。而几名舞娘也紧随其后,一瞬间场上竟只有年轻公子们。
看着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段奇峰微微一笑,说:“接下来还有几场歌舞,大家无需失望。”
被他直白道出,不少人脸色通红,呐呐低下头去。
见此,段奇峰微笑着说:“无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须如此。”
不少人从未经历过风月场所,对男女之事也从未触碰,平日里只晓得坐在书房中满口之乎者也。如今一看如此貌美女子,又以舞蹈悦之,心思怦动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大家彼此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便也恢复了常态。
场上的舞蹈依然在继续,众人吃酒说笑,竟是越来越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