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山长抿着唇没再吭声,杨丹仪就那般尴尬地站在那儿,心里不知有多后悔。
早知道班山长的态度这样坚决,她就不应该起身,做这个出头鸟。
“仪表姐,山长已经说了让你们到后面站着,就自觉一些,免得令山长左右为难。”赵双姝的声音适时响起。
听到赵双姝这般说,杨丹仪就觉得心里无比愤懑,看了眼班山长,见班山长确实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这才彻底死了心,说了句“学生这就站到后面去”,然后就真的离了座位,罚站去了。
有了杨丹仪做开头,其他人再跟着罚站,心里也就没觉得有多羞耻了。
此次受罚的人总共有十个人之多,不需要罚站的也就赵双姝她们六个。
祁珺和秦一澜、钟莘彤三个是从无背后说人的习惯,凑巧躲过一劫,七公主是因为素来就寡言少语,赵双姝和林楚容也不是个喜欢多嘴的。
倒是性子素来安静的谢宛棠,此次竟然也主动站到了后面,颇有些令人感到意外。
赵双姝记得,她并没有记谢宛棠的名,只因谢宛棠并未张口参与进去。
“谢宛棠,你无需罚站,回来坐下。”班山长也发现了,微微拧了拧眉。
哪知谢宛棠却摇头拒绝道,“多谢山长,学生虽说并未张口议论韩夫子,但当时学生也并未带书籍过来。”
一众少女,“……”
这一刻,她们是真的很想把谢宛棠的嘴给堵上!
她们已经因为妄议夫子被罚站了,要是班山长真追究起来,那她们岂不是明日还得再罚站一日?
即便是不用明日继续罚站,可谢宛棠已经提起,还主动出列受罚,班山长必定是不会就此揭过的。
果然……
“未带书籍一事,我自有数,你不必跟着她们到后面罚站,归座。”班山长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但还是没真让她罚站。
妄议夫子和未带书籍,这是两码事,班山长还不至于将二者混为一谈。
谢宛棠微微凝眉,并未再坚持,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就回了座位坐下。
因着出了谢宛棠这事,一众少女对她倒是改变了想法,纷纷有些不快。
把别人给拉出去受罚,就为了彰显出她自己有多么清高,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些!
便就是赵双姝,在见到谢宛棠的这番举动后,对谢宛棠的看法,也有了丝丝改变。
一个为利益而交、随时可以出卖同窗的“好友”,她要不起。
……
罚站风波过去后,倒是没人再想起谢宛棠,班山长拿起书籍,翻阅了几页,说道,“广义而言,书法是指文字符号的书写法则,换言之,书法是指按照文字特点及其含义,以其书体笔法、结构和章法书写,使之成为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
班山长边说着边走下高台,在过道之间走着,又道,“狭义而言,书法是指用毛笔书写汉字的方法和规律。包括执笔、运笔、点画、结构、布局(分布、行次、章法)等内容。”
“例如,执笔指实掌虚,五指齐力;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错综复杂,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款识字古款今,字大款小,宁高勿低等。”
说到此处,班山长停顿了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家中,自幼就习过书法,对书法多少也有些了解,只是那还远远不够。”
一众少女极为认真地听着,就是被罚站的也都纷纷点了头。
班山长在课中授课时颇为严厉,罚了众人站着听课,便就不会因为同情而改变主意,顶多就是抬眼皮子看上一两眼而已。
说着,班山长就朝众人说道,“你们都是备了笔墨纸砚来的,既然如此,今日·你们便就在课中写上一篇,我看过之后再说。”
上一堂课班山长只是让众人熟悉熟悉书籍,并未进行授课,这一堂课就不同了。
要立马写上一篇,当做是练习书法的话,就必须回座位坐下,否则根本就做不到。
杨丹仪等人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都以为班山长立马就会让她们归座坐下了,可谁知道……班山长竟然提都没提一句!
倒是赵双姝,见了便就举了手,待班山长点了头之后,便就起身说道,“山长,学生以为,可以让她们回座位上,站着练习书法。”
想要坐下是没可能的,但要是回座位上站着,还是可以考虑的。
她一张口,班山长果然就低头认真考虑了下,到底还是点了头,“既然如此,你们就站回来吧!”
赵双姝说得没错,练习书法还是应该站在座位上更好,起码有个地方放宣纸那些。
一众少女,“……”
能够回座位上练习书法,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已经很不错了,可杨丹仪三人却不这般想。
既然都已经开口替她们说情了,赵双姝为何就不能说情说到底?
杨丹仪就把目光投向了赵双姝,可惜赵双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无视了。
“杨姐姐还是赶紧写吧,总是巴望着别人,又能有什么用不是?”卢宛芊见她这般不甘心,就张口此刻她一句。
其实,卢宛芊自己也是有些烦躁和埋怨的。
听到卢宛芊说自己,杨丹仪心里就更加不快了,冷哼了一声,“我的事要你来管了不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装什么高人一等,装什么优越感,就算卢宛芊名次比她更靠前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罚站了!
说完,杨丹仪就转过了头去,愤懑不平地研磨去了。
卢宛芊面上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可班山长还在上面,就又只好咬牙忍下。
算了,她才不和杨丹仪这个蠢货一般计较!
……
赵双姝早就研好了墨,微微有些犹豫,想了想,就提了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满一张。
和往常一样,不管是什么,赵双姝从来都是最早交的那个。
“夫子,学生已经写好了,还请夫子过目。”
她站起身来,桌面上平铺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